送快遞的小夥子彷彿知道她會反悔似的,把車開得飛快,轉眼就消失在她眼前。她追了一段路,追不上,氣喘吁吁地停下來,叉着腰拼命喘氣。
東西退不回去,她能當從來就沒看見過嗎?晴柔看着手裡的鑰匙,再看看前面的垃圾桶,暗忖:就算她扔進垃圾桶裡,也不會有人知道吧。
正當她認真的思考這個可能性時,手機響起來,她掃了一眼老舊的手機屏幕,是一個陌生來電,她順手接起來,“喂”了一聲。
彼端沉默了一下,她隱約聽見那邊有人在嚴肅的講着什麼,然後就聽到那道刻意壓低的清越男聲,“蘇晴柔,你敢扔,我就把你的手剁掉。”
晴柔懸在垃圾桶上的手頓時縮了回來,這丫的怎麼知道她打算扔鑰匙?她朝四周瞄了瞄,沒有看到池未煊,卻聽他說:“不用看了,我在開會。”
“你丫長了千里眼吧,連我在幹什麼都知道。”晴柔頓時感覺手臂上的汗毛倒立起來,這人太恐怖了,坐在辦公室裡,居然清楚她的一舉一動,難道他在她身上安了監視器?
“我們心有靈犀不行嗎?”池未煊調笑一句,正色道:“我現在忙,你記得準時過去,到那裡會有人告訴你,你需要做什麼。”說完他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掛了電話。
“喂,我……”蘇晴柔正想說她不會去的,手機裡就傳來“嘟嘟嘟”的忙音,她看着黑下來的手機屏幕,整張俏臉黑了一半。
再打過去時,卻始終沒有人接聽。她看着手中的鑰匙,心裡憋屈得不行。
對她來說,池未煊是個危險人物,能夠離多遠,就要離多遠。可是她拼命逃,拼命不想讓兩人有任何牽繫,最後還是撞進了他的網裡。
蘇晴柔嘆了一聲,拿着鑰匙回到辦公室,好友安小離湊過來,趴在她肩頭上說:“你買什麼東西了?”
“沒買什麼。”晴柔甩了甩肩膀,打算把黏人的安小離甩開,可是對上安小離的臉時,她突然靈機一動,就那樣看着安小離傻笑起來。
安小離頓時有種大難臨頭的預感。
下課後,蘇晴柔趕到醫院,蘇母陳雅茹剛做完化療出來,反應極大,染滿風霜的臉上慘白如紙。陳雅茹趴在馬桶上嘔吐不止,晴柔站在她身後急得直掉眼淚。
醫生告訴她媽媽的病情在惡化,如果不盡快做骨髓移植手術,恐怕就來不及了。可是媽媽的血型特殊,至今都沒有找到合適的骨髓。院方已經在全力尋找,但是卻明白告訴她,找到合適骨髓的機率很渺小,讓她最好發動親友前來檢查。
她原以爲,只要有錢,就能治好媽媽的病,如今錢有了,卻沒有合適的骨髓,希望一下子變得很渺茫,她忽然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了。
蘇晴柔將吐得幾乎脫水的陳雅茹扶回病牀上躺下,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樣子,她差點又哭了。可是她不能哭,她是這個家的頂樑柱,是媽媽堅持化療的信心,她不能將自己的脆弱展現給她看,更不能讓她失去信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