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顧白可反常的狀態,冷墨川一手將她護在懷裡,摸着她的腦袋,輕聲安慰着。
而她在忍了這麼久以後,終於委屈的哭出了聲,這段時間的壓力,因爲這通電話所緊張的心,這一刻好似泄憤一樣,將積壓已久的情緒盡數發泄。
顧家明被敲了那一棍子以後,突然安靜了許多,雙眼盯着地面,吐出了一口血痰。
“冷總,這人交給我吧?”沈睿扔下了鋼棍,試探性的問道。
冷墨川搖了搖頭,順手擦掉了顧白可眼角的淚痕,“你跟着沈睿先出去,我來處理。”
聽到這句話,顧家明心裡突然急躁了起來,使勁將雙手擡起別到了背後,故意動了動身子,隨着麻繩的轉動,他快速用瓶蓋划着電線,只覺手腕突然鬆動,瞬間握住了已經崩開的電線,眼眸添了幾分狡黠。
因爲麻繩的轉動,幾人並未注意到他的小動作,更是沒有意料到此時他手腕的電線已經被劃開。
沈睿應了一聲,剛想走到顧白可的身邊,一雙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脖子,狠狠掐住他的大動脈,任他怎麼掙扎都無事於補。
保鏢們更是瞬間就掏出了利刃來,一個個湊上前,擔心沈睿會出意外,只得在周圍踱着步子。
顧白可聽到動靜,擡起頭來一看,頓時嚇得癱在了地上,指着沈睿已經憋紅的臉,一聲驚呼。
“帶她出去!”冷墨川一聲暴喝,一名保鏢急忙走上前來,扶起顧白可的身子跑了出去。
此時顧家明已經做足了魚死網破的打算,看顧白可那態度就明白她並不打算救自己,還不如自己拼一把,興許就能逃出去呢?
再者,就算逃不出來,也能拉一個墊背的,黃泉路上就不孤單了。
想到這裡,他手下的力度突然加重,沈睿沙啞的嗓子咳了兩聲,瞳孔急速收縮。
“只要你們放我出去,他這條賤命就能留下!”顧家明已然成了瘋癲的狀態,被吊起也有半個時辰了,一雙通紅的眼睛佈滿了血絲。
冷墨川悄然掏出了匕首,雙眼緊緊盯着晃動
不已的麻繩,手微微發顫,神色凌冽。
“我只給你們三秒鐘的時間考慮,如果不答應,我就殺了他!”見冷墨川並未說話,顧家明突然冷笑了兩聲,示威似的狠抓了一把沈睿的脖頸,保鏢們躊躇着不敢上前。
一陣死一般的寂靜,只聽沈睿嗓子裡發出細細的沙啞音,雙腳不斷在地上摩擦着,雙手無力的拍打,彷彿隨時都能昏過去。
突然,一把匕首直直的扔了出去,顧家明只聽耳邊一道急速的風聲,還沒來得及回頭,身上的麻繩應聲割斷,整個人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沈睿隨着繩子突然斷裂也被他扯着跌坐在了地上,摸着已經腫起的脖子,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淺淺咳了一聲,只覺嘴邊一片溼熱,伸手一摸,手尖鮮紅一片。
“沈哥!你沒事吧?快,送醫院!”保鏢們一擁而上,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撐起他的身子往門外走去。
在路過冷墨川身邊時,沈睿拖着近乎撕裂的嗓子說道,“謝謝冷總。”
冷墨川一聲輕笑,揚了揚手,“務必護他周全,少一根頭髮,你們就提着腦袋來見我!”
保鏢們自是不敢耽誤,齊齊應了一聲,手忙腳亂的將沈睿給扶了出去。
顧白可坐在車裡,看見沈睿出來了,立馬打開車門,衝到他面前去,強忍着淚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怪我……”
聞言,保鏢們都有些尷尬的別過了臉,一個個一米八的個子,這一刻卻顯得有些呆萌了。
“永遠不要對我說對不起,你的事就是冷總的事,冷總的事……就是我沈睿的事!”沈睿淡然一笑,聲音十分的虛弱。
“快……去醫院……”顧白可不敢再拖他的時間,讓出了一條道,喚着他們快一些。
直到看見沈睿被送上了車,車捲起風沙揚長而去,她才蹲下了身子,雙手捂住臉默默的抽泣着。
倉庫內,冷墨川輕腳走到顧家明的頭邊,注意到地上的瓶蓋,彎腰將其撿了起來,隨意的一扔,瓶蓋穩穩落在了顧家明的手背上。
隨
即,他擡起腳來狠勁一踩,顧家明仰起頭來一聲痛呼,隨着冷墨川一次次用勁,瓶蓋深深的踩進了他的手背裡,慘叫連環。
顧白可聽到這撕心裂肺的慘叫,不但不覺得心疼,反而覺得心中一陣暢快,站起身來,冷冷的看了一眼倉庫的方向。
眼角的淚痕被她胡亂的用衣袖抹掉,急走了幾步,順手拿起地上的空瓶,在保鏢們驚愕的神色下跑進了倉庫裡。
冷墨川聽到一陣急急的腳步聲,知道是她,並未回頭,往後退了兩步,給她讓出了位置。
只見顧白可手起手落,空瓶狠狠的砸在了顧家明頭邊的地面上,隨着瓶子炸裂,他嚇得緊閉上雙眼,褲襠一片溫熱,尿騷味撲鼻。
終究,顧白可還是沒能狠下心,但即便是這樣,她也覺得解脫了不少。
“沒事了,沒事了……”冷墨川彎下身子,輕輕抓住了她緊握住瓶子的手,細心的抽出了那隻剩下三分之一的瓶身,扔在了一邊。
顧家明嗚咽着趴在地上,右手動彈不得,只能不斷哀嚎。
“放了他吧!……”片刻後,顧白可擡起頭來,小聲的說了一句。
冷墨川細細地看了一眼她的面色,見她確實是釋然了許多,不由得鬆了口氣。
“不行,他做了這麼多事,放掉豈不是太便宜他了?”冷墨川搖了搖頭,心裡有些不太情願。
“那就交給警察去處理,你不要再插手這件事了,還有……他的同夥都去哪兒了?”顧白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環顧了倉庫一圈。
聞言,一旁的保鏢乾咳了兩聲,引起了顧白可的注意。
“我送他們去海邊了,這個天兒最適合下海了不是嗎?”冷墨川淡漠的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隨意的解釋道。
“下海?”顧白可皺起了眉頭,他纔不會這麼好心。
冷墨川沒再接話,摟過她的肩膀,帶着她走出了倉庫。
郊區的懸崖壁上,整齊的釘着六根麻繩,繩子一直延伸到了海里,而海面上,正漂浮着幾隻鞋子,和一副眼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