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辰在地上掙扎着要站起來,冷墨川聽到聲音,拿着椅子的手頓了頓,猛地擡起頭,將椅子舉過了頭頂,作勢就要砸下去。
一旁的顧白可注意到他的動作,大喊了一聲,“冷少,不要!”
只見冷墨川輕笑一聲,回過頭,充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着她,近乎狂野的將椅子扔在了她的腳邊,好似發泄一般。
“到現在你還爲着他說話,我對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白搭的嗎?顧白可,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說說,是我對你好,還是這畜生對你好?”冷墨川突然逼近了幾步,將手撐在了她腦袋旁,居高臨下的逼迫道。
顧白可還沉浸在剛纔那危險的一幕中,椅子砸在了她的右腿上,疼的一陣哆嗦,可這痛感和眼前的男人比起來,根本算不上什麼。
這是第一次,對他感到害怕,怕到想要逃避,想要逃離。
“我這輩子看透了太多人,唯獨看不透你,這一刻你選擇沉默,我可以理解爲你是在我和他之間選擇了後者嗎?是我不懂你,以爲你是真心跟我,原來……你只是爲了錢?”見她不說話,冷墨川心裡最後一道柔軟頃刻間崩塌,眸光逐漸冷了下來。
聞言,顧白可茫然的擡起了頭,看着他幾乎絕情的雙眼,心裡好似刀絞一般難受,剛想開口,他卻毅然決然的轉過了身。
周易辰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裡一陣狂喜,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快速的從地上撐着站起身子,來到顧白可身邊,溫柔的看着她。
“白可,他說的是真的嗎?你選擇了我,我們還能重新來過對不對?”他激動的握住了顧白可冰涼的手,語氣有一絲期待。
顧白可默默的抽回了手,冷眼看了他半晌,無言的搖了搖頭。
見此,周易辰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餘光瞥到冷墨川的視線,即刻側身抵在了顧白可的身前,將她整個籠罩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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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知道我的,就算你說一千句一萬句對不起,我仍然會堅持愛你,不管事一千年還是一萬年,我都願意等下去,不要輕易對我說對不起,因爲我們的終點並不在這裡。”周易辰穩了
穩語氣,深沉的說道。
顧白可閉上眼睛,想要將他推開,只覺得一股力量迅速把周易辰掀翻在了地上,等她睜開眼,冷墨川已經鐵寒着臉走了出去。
警員們大眼瞪着小眼,直到阿德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看了一眼顧白可驚慌失措的臉,嘆了口氣。
“冷總交代,把顧家明放了,這些人也……放了吧!”阿德有些猶豫的看了眼地上的人,沉聲說道。
“什麼?這些人是知法犯法,怎麼能放了?”警員有些激動的反駁了一句,隨即捂住了嘴,膽寒的看了眼阿德嚴肅的面色。
“按冷總吩咐的做,不會少你們一分錢!”只聽阿德一聲冷哼,轉而小聲的說道,“如果這是顧小姐希望的結果,冷總願意妥協。”
顧白可猛然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這怎麼就是她所希望的結果了?冷墨川到底什麼意思?
阿德並未廢話,一直等到警員將所有人都給放了出來,看到顧家明的那一刻,他明顯神色頓了頓,隨即恢復了常態。
顧家明傷了沈睿,換做誰都不可能輕易放過他的,可冷墨川竟然願意放了他,只爲了滿足顧白可的想法。
看着這些人嘟嘟囔囔的出了警局,阿德沉着面色跟在身後走了出去,坐上車,帶着一衆弟兄揚長而去。
在重新見到太陽的那一刻,顧家明張開雙臂深呼吸了一口氣,手背上還埋着瓶蓋,血跡早已乾涸。
“周大哥,謝謝你幫忙!”轉過身,顧家明朝周易辰淡淡一笑,隨即拖着狼狽的身子走出了警局。
顧白可靠在牆上,自嘲的笑了笑,眼淚不知何時已經打溼了臉頰,緩緩蹲坐在了牆角,哽咽不已。
“白可……”周易辰見狀,有些於心不忍的喊了一聲。
“滾!”
直到天黑,王叔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狐疑的搖了搖頭。
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不僅冷墨川沒有回來,連顧白可也沒有消息,電話更是不接。
就在他準備睡下的時候,大門突然被打開來,冷墨川滿身酒氣,身上的衣
服更是凌亂不堪。
王叔見狀,上前扶住他的身子,細心的往門外看了一眼,心裡的不安更加明顯了。
好不容易把他送進了房裡躺下,王叔悄然關上房門,掏出手機來,給顧白可打了過去。
只聽幾聲嘟音,隨即便被那頭的人給掛斷了,一陣忙音傳來,不由得讓人皺起眉頭。
此時,顧白可正坐在某一處黑燈瞎火的街口,雙手捧着一碗已經涼透的泡麪,泡麪保持着麪餅的原狀,還未拆封的塑料叉子掉在了她的腳邊。
而她的右腿,不知爲何總在微微顫抖着,涼風吹起她的髮絲,將她無助的雙眼一覽無遺。
出了警局後,她遊走在陌生的街頭,看着形形色色的路人,也不知自己走了有多遠。
天黑後,她找到一處安靜的街道口,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一碗泡麪,從燙的無從下手,到現在涼的透徹心扉,足足經歷了五個小時。
看着已經歇了燈的陌生街道,心中卻不覺得彷徨,反而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安逸,好像這份寧靜纔是她此時的歸屬。
心裡的話有很多,堆積成山,卻無從梳理。
期初她的確是爲了弟弟而去和冷墨川談條件,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後,早已不是當初那所謂的一紙契約能梗概的。
如果要問她對冷墨川是報以何種的感情,她答不上來,但唯一能肯定的,是她對冷墨川有着濃濃的愧疚之情。
一次次救她於火海的那個男人,霸道而又不可一世,就是這樣一個男人,爲了她做出太多的犧牲,甚至不惜賭上性命。
也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只動動嘴皮子就能夠讓她啞口無言,爲之心寒。
“自作聰明……”許久,顧白可嘴皮子動了動,輕聲呢喃了一句。
此時街上的車輛已經寥寥無幾了,偶爾有幾個的士路過,朝她按了按喇叭,見她不爲所動,也就一個個收班了。
等她覺得冷了,掏出手機來按了按,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王叔的短信接二連三的發來,均是問她在哪,最後那幾條,顯然發了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