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的溫度,顧白可覺得自己快要被凍的不能呼吸了,每一口呼吸都覺得肺裡面是疼的,血腥味蔓延在嘴巴里,好不容易抓住了顧家佑,顧白可卻發現自己沒有力氣帶着他回岸上。
沒辦法,她只好在河裡喊救命,在附近打漁的漁民聽到了,趕過來救了他們,顧白可上岸之後沒有一點力氣,只能緊緊抓住漁民的手,苦苦哀求他救自己的弟弟。
老實巴交的漁民把他們一路送到了醫院,顧白可還好,沒什麼大事,顧家佑則因爲這個事情落下了病根,每年冬天都會咳嗽,醫生說,永遠都好不了了,只能在平時多加註意保養,但是這麼多年,即使再將養,顧家佑每年冬天還是都會咳嗽的特別厲害。
那些天,顧白可拖着自己生病的身體,在醫院一天一天的守着顧家佑,在顧家佑醒過來之後,纔敢閉上眼睛,踏實的睡了一覺。
等到顧家佑身體好了之後,顧白可就帶着他搬出來了,走到時候,繼母還惺惺作態的挽留他們,說當初父親去世的時候,拉着她的手說要她一定照顧好這對姐弟,可是顧白可知道,雖然後媽答應了父親說會做到,更多的只不過是覺得需要顧白可賺錢養活她和顧家明罷了。
後來的日子,剛開始的時候也挺艱苦,但是顧白可覺得,總算可以鬆一口氣,最起碼弟弟能夠活在陽光下,不用再看別人臉色,也不用整天擔驚受怕,顧家明還會來欺負他,顧白可覺得,只要弟弟能覺得高興,自己辛苦一點也是值得的。
只是她沒有想到,打破了自己跟顧家佑簡單幸福生活的,竟然還是這個顧家明,而她更加沒有想到的是,顧家明竟然去販毒!
“所以那天,我在酒吧遇到顧家佑,是你要他去幫你販毒?”顧白可氣的渾身顫抖,“顧家明,我們上輩子欠你的麼?”如果不是自己不能動,顧白可真的很想狠狠的打他一巴掌!“我們已經搬離了你們的世界,你爲什麼還要來打擾我們?顧家佑他只是個高中生!”
竟然,竟然,讓一個高中生去販毒!
這邊顧白可氣的咬牙切齒,病房裡的顧家佑卻發生了危險,冷墨川聽到隔壁突然變
得嘈雜,趕緊抱起顧白可過去看。
一看才知道,原來是他們剛剛的聲音太大,顧家佑全部都聽到了,他一時激動,一下子暈厥了過去,醫生正在搶救。
“你們誰是病人家屬?”突然有一個護士疾步走出來。
“我,我是,我是他姐姐。”顧白可靠着冷墨川連忙說道。
“病人現在必須馬上進行第二次手術,骨頭的碎片劃傷了他的動脈血管,內臟出血,現在情況很嚴重,這是手術知情單和病危通知書,麻煩你籤一下。”護士說話很快,聽得顧白可心驚膽戰。
病危通知書?內臟出血……非常嚴重……怎麼聽到的都是不好的?顧白可一時有些害怕,拿着筆的手一直在抖,遲遲不敢下筆。
冷墨川一把拿過筆,刷刷寫下冷墨川三個字,“我是病人的姐夫,請趕快手術。”
從顧家佑進了手術室開始,顧白可一直沉默不語,蜷縮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面等待,中途冷墨川勸了幾次,想要她回病房休息,她都拒絕了。
而罪魁禍首的顧家明,則是蹲在牆角處,默默的觀察着這一切。
要說他能夠從一個沒怎麼讀過書的問題少年走到今天,多少也是有一點眼力見的,之前在病房爭吵的時候,冷墨川對顧白可的袒護,和剛剛簽字時他說的那句話,都足以見得顧白可在他心裡的重要性。
今天這裡的一切,不管是間接的還是直接的,都是由他造成的,所以他只好蹲在牆邊不說話。並不是因爲害怕,而是他總覺得,這裡面機會可尋,如果他的毒品生意能夠讓冷墨川加入,那該是多麼美的事情!
顧家明在一旁默默盤算着,其他兩個人也沒有心情再搭理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鮮紅色的手術室指示燈啪的一響,滅了。
顧白可第一個反應過來,想要下地,卻被身旁的人快速抱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冷墨川冷峻的側臉,還沒等她說話,手術室大門被推開,走出來的醫生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醫生,我弟弟怎麼樣?”她焦急的問。
“病人情況已經穩定了,碎骨已經
取出,血也止住了,等會兒會送回病房,家屬請在病房等待吧。”做了幾個小時的手術,醫生也顯得有些疲憊,說完後就走了。
顧白可覺得自己心裡面懸着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她長呼了一口氣,想到剛剛顧家佑被下達病危通知書的時候,那種窒息的感覺,她這輩子也不想再試第二次。
同時也想到,剛剛是冷墨川幫自己簽了那個通知書,“謝謝你,冷少。”
“我們之間還用說這些麼?”冷墨川說,摟着她就直接往病房去,這麼長的手術時間她都在外面,單薄的身體,一直都在瑟瑟發抖,現在知道沒事了,還是早一點回病房吧。
在病房裡面等了一會兒,護士就把因爲麻醉劑藥效沒過,還在昏睡的顧家佑推了回來。
“家屬記得前12個小時,每半個小時叫他一次,確保沒有昏迷,12個小時之後就可以放心的睡了。”護士檢查好了所有的儀器後,交代道。
“好的,我一定會的。”顧白可認真的記住護士的話,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一個病人。
護士看到她穿的也是病號服,微微愣了,她看了一下,對着冷墨川說,“她都是個病人,你還是多擔待一點吧,記住,每半個小時叫他一次。”說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雖然護士這麼說,但是顧白可自然是不可能這麼做的,她已經欠冷墨川的太多了,如果說錢他有的是,那時間就是冷墨川最缺少的東西了。
“冷少,這兒有我一個人就夠了,還有護工幫着我,你回去休息吧。”她說的很客氣,她怎麼敢真的讓高高在上的冷墨川守着自己的弟弟那麼長時間呢。
可是冷墨川卻覺得,顧白可這完全是把自己當做外人在看,“顧白可,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今天我們才說好的合約?”冷墨川再一次提了起來。
顧白可當然沒有忘記,只是她以爲,這只是冷少需要自己對他遵守的責任,不可以跟別的男人曖昧不清所以才這樣設定的,而不是對他自己的約束,在醫院裡面守着一個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的人,完全不是他應該做的事,也完全不像是他平時的風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