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若水吃過東西之後,她緩緩的散步走着。
不知什麼時候,天下起了濛濛細雨。
路上的行人加快了腳步,看來她也要爲自己的不乖付出代價。
而這個時候,一把傘撐過來。
她詫異的,看着,眼中有着一絲不真實的感覺。
她眨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在眨眼睛我就認爲你勾·引我。”男人低沉的聲音溢出來。
黎可情不由得臉一紅。
“別太擡舉自己了。”她有些不給面子。
雷辛沂來到她的對面,那樣的看着她。
“我一向自大不是嗎?你一直不是這樣看我的?”
“是嗎?有些事情別人看是一回事,自己看又是另一回事。”
“你是孕傻了,出門不帶傘?”
這陣,黎可情心裡有些複雜。
不知道爲什麼此時雷辛沂會在這,在她需要一把傘援助的時候。
“你爲什麼出現在這裡?跟蹤我嗎?”
雷辛沂看着她好一會,然後開口。“拿着。”
她望着雨傘,然後遲疑的接過來。之後雷辛沂脫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又奪過她的雨傘。
全是他的溫暖,只是少了一些尼古丁的味道。
頓時,她的心裡亂糟糟的。
“不用,我不需要……”
“不準拿下來。”他命令着。
黎可情看着他,不喜歡他此刻的霸道。
“雷辛沂,你不需要這麼做,我不需要的。”
雷辛沂就是那麼的看着她,然後沉默了一會。
其實,她不知道他想什麼,有的時候這個男人不說話挺嚇人的。
“走吧,我送你回家。”憋了好久,他才說。
“我自己……”
“別拒絕!”
他發現,自己現在受不了她的拒絕。
當然了,他不認爲這有什麼,也許只是自尊心作祟。
然後,他拉着她朝着車子的方向走着。
黎可情看着他,看見他把三分之二的傘給了自己,她被保護的很好。而他,半個身子是溼滴。
她心口有着說不出的感覺,瑟瑟的,在心尖上。
兩個人在車上,雷辛沂沒問她去哪,可是這個方向……
她的心一顫一顫的,他知道自己多少事情?
“孩子什麼時候出生?”低沉的聲音溢出來。
黎可情看着窗外,他沒有問孩子多久了,卻問了這個……
真是精明的男人。
“十月。”她沒有說具體的日子。
她覺得這個男人是不會在意的。
此時,雷辛沂握緊了方向盤,心口像是有什麼的似的。
車上有恢復了安靜,沉悶的不像話。
車子停在公寓門口,她預備下車。
“不請我進去坐坐?”低沉的聲音傳來。
她無奈,看着他。“你應該很忙吧。”
“很不巧,我今天非常的閒。”他倒是悠閒自得的雙手環胸起來。
黎可情看着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讓我進去喝口水,我口渴。”他聲音落下,已經下車來到這邊。
黎可情的臉是溫怒的,任命的下車,任命的讓這個男人進來。
“你去客廳吧。”黎可情說着,然後先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了一套衣服。
雷辛沂像是不滿意的狠狠瞪着她,見拿着薄扇躺在躺椅上。
這會,她是累了,纔不想動。
她嘴裡哼哼的戲曲。
“我不知道你會唱戲。”
“你不知道我的事情還很多。”
雷辛沂被她的話刺得心尖疼。
“茶涼了就不好喝,喝完茶就輕便吧。”她的話比戲曲的詞目還淒涼。
這會,她換了一個姿勢。
她呼吸淺薄,蒲扇也不動了。
雷辛沂靜靜的看着,這會怎麼也移不開眼了。
黎可情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桌子的茶涼了,人也走了。
她的心口有着淡淡的失落,然後不禁失笑了。
進了九月的天越來越熱。
她的肚子越來越大了。
她躺在躺椅上,身體特別的不愛動。
這會,她看着新聞,瞬間被一則新聞引去注意力——
本臺報道,雷氏集團總裁被人襲擊發生意外,現已入院。。。。
黎可情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
怎麼會這樣……
她的心一顫一顫的,然後翻了很久。
找到自己許久不用的電話,猶豫很多才打了電話過去。
“我以爲你不會打電話給我了。”雷辛沂低沉的聲音傳來。
“你似乎不想我打來。”
“有什麼事情嗎?”
這會,他人在醫院,心情本來不好的。
可是看到她的來電,聽到她的聲音,他的心居然沒那麼浮躁了。
“我看了新聞,知道你出事了,你還好嗎?”
“你覺得呢?”他的語氣不是很好。
笨蛋女人,他都說愛她了,也不來看看自己。
她是存心的嗎?
“看來我不應該打電話,我知道了,沒事掛了。”不等雷辛沂說什麼,她掛上了電話。
這會,雷辛沂握緊電話,皺緊眉頭。
接着,他避開記者離開醫院。
半個小時的路程算是暢通無阻,他的車子停下來。
,一邊走一半撥打了一個號碼。
“我在門口,你出來一下。”他聲音有些急促。
那端的人遲疑了一下,開口“我已經睡了,有什麼事情嗎?”
“你出來!”
“很晚了,有什麼事情在電話裡說吧。”
“黎可以,如果你不出來,我讓整小區不得安寧。”他說道做到。
接着,電話那端的人掛上了電話,這會更是雷辛沂不悅起來。
他在盛怒中,一會的功夫,有人走了出來。
她看見了他,他在路燈下面,光影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
他就那麼的看着,神情冷清,樣子有些憔悴。
“這麼晚,有什麼事情嗎?”她走上來問着。
看來他沒怎麼受傷。
雷辛沂靜靜的看着她,雖然是夏天,晚上還是涼的。
他知道,她體質不好,這會只是穿着單薄的睡衣,他不禁眯了一下眼睛,然後脫下西裝披在她的身上。
藉此,他將她摟在懷中。
她想掙開,聽見他的聲音。
“別動,就抱一下!”
黎可情一動不動,此時安靜的不像話,好像可以聽到彼此心跳的聲音。
“你……沒事吧!”
雷辛沂抱着她,她的大肚子有些礙事,可是這會這樣的抱着,感覺那樣的溫暖。
“回到我身邊來,就算有人要害我,我也不想你離開我。”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
黎可情身子僵了一下,臉有些燥熱。
她苦笑着,心中酸酸澀澀的。
看着她變換的神情,這會雷辛沂心裡有些不安。
“聽見我的話沒?”
她不迴應是因爲她的心已經被那人佔據?
想到這個可能,他心莫名的慌亂。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知道說出的話做的事情不佔理,可他就是不允許。
黎可情沒回答,只是看着他。
黎可情還來不及回答什麼,或許她想然那個男人多哄哄自己。
可是沒想到,等到的消息讓她難以接受。
雷辛沂再次出事了,這次要嚴重過很多。
等了八個小時,醫生們才做完手術。
醫生說雷辛沂活下來簡直是是個奇蹟,他甚至十天滴水未進,這在醫學上是不科學的。
可是,他活了。
那樣悽慘的活着。
醫生後來的話是那樣說着病人的情況不樂觀,身體多處受傷,腰椎骨折,下半身失去知覺,估計要坐輪椅。
他的頭部有血塊,壓住了視覺神經,能不能看見,這個要等病人醒來之後才知道。
這個消息被封鎖了,媒體不會知道。
黎可情不知道應該有什麼情緒,就那麼的等着。
白天的時候,她會來醫院,御邪君陪着她,但她只能呆半個小時。
這是他最大的容忍限度了。
兩天後,雷辛沂醒來,把病房裡的東西全都砸了。
醫生診斷了,他失明瞭。
醫生和護士都被趕了出來,病房沒人敢進。
黎可情站在門口,想了一下去推門。
“你幹什麼?”御邪君握住她的手。
“我想進去。”她看着他,臉孔平靜。
御邪君看着她,自從雷辛沂出事以來,她就一直這樣子。
因爲她太平靜了,反而讓自己不安了。
“你不能進去,他這樣……會傷害你的。”
可是黎可情決定的事情,沒人可以阻止。
“讓我進去,我不會靠近他的”
“如果他傷害你,我不會放過他。”
一抹苦笑浮上,她點點頭。想來,這會雷辛沂連一隻螞蟻也鬥不過了。
她推門進去,看見的是一片狼藉。
關門的一瞬間,她聽見暴吼的聲音。
“滾,都給我滾出去。”
黎可情靜靜的看着他,他還真的一點也不好。
頭髮亂糟糟的,滿臉的鬍渣,眼神空洞。
雷辛沂握緊拳頭,他知道自己此刻的狼狽,他最不想的,就是被她看見。
“黎可情!”他叫着她的名字。
她的身子微微一顫,依然站在門口的位置。
“看見我這個樣子你是不是得意?哈哈,這是我的報應吧!”
黎可情喘着氣,呼吸有點兒困難。
“醫生……說你看不見了!”但是,他知道她是誰。
“是啊。我看不見了,是個瞎子,是個癱瘓,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笑?”
雖然他看不見,可覺感覺來得那樣的明顯。尤其是她,他知道不會錯。
“我從來沒有笑過你。”他這樣,只會讓她更加難受。
雷辛沂冷着臉,“你是在心裡嘲笑吧?黎可情你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滾!”
黎可情靜靜的看着,然後走進一邊的洗手間,裡面什麼都有,她打了水出來,拿着毛巾走到他的面前。
她抓起他的手,滿是蒼翼。
她那麼輕輕的擦着,雷辛沂被觸動了,將手抽回,精準的摸到臉盆一股腦的打翻。
水濺他們一身。
然後雷辛沂一把拉過黎可情,扯着她的頭髮。“你是同情我還是可憐我?說啊?我覺得我這樣是不是也非你不可了。黎可情要不要在和我一起啊,不過可憐的是我現在是個癱子,估計滿足不來你了。”
黎可情看着他消瘦的臉,他居然變得這麼瘦,這麼的頹廢。
她揮開他的手,可是他不肯。
“雷辛沂,你打算這樣一直自怨自憐的?”
“什麼?”
“你……是癱了,是瞎了,可是你還沒死,只要沒死,就得承受這些。”
“你說什麼?”他咬着牙。
看着他眸底深鷙的狠戾,她知道了……
“說什麼?報應吧,你曾經風光無限是嗎?可是現在呢?你看看你的樣子,你什麼都也不是,一個不能走的人,一個瞎子,你需要別人照顧你一輩子,連上廁所都不行,雷辛沂,你真的完了。”
她的話,比醫生的判決書還狠,狠狠戳進他的心窩。
這個女人居然對他說出這樣絕情的話?
“你果然是來看笑話的。”他鬆開手,神情冷清,一張俊臉沒了血色。
黎可情站起來,身子不由得一晃,按住自己的心口。
“不然你以爲我真的來看你?”
她說着,腳步有些發虛,然後走了出去,看見御邪君。
她身子一軟,他及時的抱住她。
“可情……”
黎可情只是閉了一會眼睛,覺得有些氣短,然後緩緩氣。
“我沒事。”她虛弱的一笑。
“他……欺負你了?”他看見,她衣衫都溼了。
“他已經沒有力氣欺負我了。”她蒼白的說着,任由御邪君扶着她。
上了車子,她才讓情緒宣泄出。
她紅着眼,哽咽開口。“雷辛沂……他那麼的意氣風發,可是他剛剛的樣子……他要一輩子這樣嗎?他怎麼會變成那樣……”
御邪君看着她,想了一下,“可情,嫁給我!。”
瞬間,她呆住。
。
“可情,我絕非開玩笑的,你知道的,我很認真。但,我也不會逼你,我給你時間考慮,但只有三天,不要讓我等太久,等待的滋味不好受是嗎?”
是的,等待的滋味不好受。
曾經,她無限的去等待,換來的只是傷心。
“好,我答應你。”
“什麼?”有幾分鐘,御邪君的愣住的,甚至……不確定。
他提着一顆心,想在她臉上尋找什麼,可是什麼也找不到。
她笑了,卻是那麼的好看。
“你不是求婚嗎?我答應你啊”
“可情,你別開我的玩笑,我……”
“我是認真的,我想嫁給你。”她這般認真的說。
瞬間,御邪君緊緊抱住她。
“可情,我不會給你反悔的機會,這話我當真了。對不起今天沒準備戒指,你別惱我,明天我們就去買,你要什麼樣的都可以……”
他是不是的真的那麼興奮呢?
看樣子是了,不然這會……
“可情,你的選擇不會錯的,相信我。”
看着他眼中的堅定,可情點點頭。
她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會傷害她的人只有他了。
當黎可情答應他求婚的一瞬間,他真的非常開心。
可是隨之而來的,又被一絲陰鬱的情緒籠罩着。
也許,這不是最好的時機,但一定是自己最佳的時期。
只是,爲何老天那麼喜歡作弄人?
他苦笑一下,拿去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喬醫生,上次你說的英國那家醫院,你幫我安排,我會抽時間過去做了檢查。”
御邪君合上電話,深邃的目光不由得複雜起來。
第二天,御邪君早早帶着可情去買戒指。
他說,他一定給她最大鑽的戒指。
“其實,我不需要那麼大,只要合適就好。而且……我現在懷孕,手指變粗了,買了戒指以後也戴不了的,是不是浪費?”
“纔不,給你的一點也不浪費。”他就那麼霸道的說着。
然後在店員的帶領下,御邪君挑了又挑,選了又選,終於看中一枚素雅的連心的鑽戒。
他知道她不喜歡複雜的,但他不能送太普通。
黎可情戴上,心口微微的澀。
“可情,我帶你去吃東西。”從商場出來,他一直挽着她的手,嘴角帶着笑容。
黎可情思量了一下,“我想去醫院。”
御邪君看看她,像是知道什麼一樣,然後點點頭。“我和你一起去。”
黎可情點點頭。
黎可情來到醫院的時候,在病房門口站了一會,然後看着御邪君。“你等我,我自己進去。”
“小心點。”那人黎可情點點頭,走了進去。
她進去的時候看見雷辛沂坐在輪椅上,他朝着窗外,似乎正在努力看着什麼。
“辛沂……”她輕輕的喚着他的名字。
雷辛沂的身子微微一顫,握緊輪椅的把手。
這幾天,他一直期盼這個聲音,此刻,他聽到了,卻感到無比的害怕。
“你來做什麼?”他冷呲。
“看你。”她非常的平靜,卻難以抑制心口的躁動。
雷辛沂坐在輪椅上,她一輩子無法想到這樣的畫面。
“看我的笑話嗎?”他冷笑着。
“不是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我來,想和你說一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