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繼周看着霍靳南，眸色幽然，許久咬出兩個字，“謝謝。”
霍靳南眸色深稠，“應該是我謝謝你。”
話音一落，他轉身回了病房。
顧繼周看着霍靳南的背影出神，根本沒有想到他會謝謝自己。
夜白看向顧繼周，“坐那裡。”
顧繼周聽到夜白的聲音，回過神來，坐到一邊沒有人的角落，低着頭，再也沒有出聲說一個字，舉起了手臂。
夜白看了一眼，“傷到了腕骨。”
顧繼周沒有出聲。
夜白又道，“腕骨，構成手腕的骨頭，包括與橈骨相連的近側列的舟骨、月骨、三|角骨、豌豆骨，以及與掌骨相連的遠側列的大多角骨、小多角骨、頭狀骨、鉤骨。子彈射入了舟骨，應該穿孔了，幸好是左手，不至於影響很大。”
顧繼周擡頭，看了一眼夜白，難怪她讓他找夜白，沒想到看着比自己年輕許多的男孩子醫術如此高超。
夜白，“你要打麻藥嗎？”
顧繼周想到霍靳南沒有打，“不打。”
夜白沒有再出聲，直接開始上手術刀開始取子彈。
老爺子坐在旁邊看了一眼，終是沒有問怎麼傷到的，想到他給自己打了那個電話，至少還有那麼一點點良知，比阿媛好點！
只是……
想到阿東，到現在還不明白阿東爲什麼會活着。
他不敢問！
不管怎麼說，只要活着就好！
……
翌日
秦歡還沒有醒過來，老爺子急了。
他看向沈慕白和夜白，“歡歡怎麼還不醒？”
沈慕白看向老爺子，不知道該怎麼說，生命體徵正常就是不醒過來，這種情況，他昨天問過的幾個婦產科專家，都沒有遇到過！
夜白坐在那裡也不出聲。
霍靳南看向沈慕白和夜白，“她沒事吧？”
夜白皺着眉頭看向霍靳南，“早上我把過脈，人沒事，就是不醒來，不是植物人，和植物人也不一樣。”
沈慕白“嗯”了一聲，推了推眼鏡架，“是這樣，先等幾天吧，我今天聽了胎心，胎心很好，孩子也沒有事。”
霍靳南和老爺子聽着放了心。
顧繼周坐在旁邊也鬆了一口氣。
小傢伙看向夜白，“師父，你的醫術還需要進步。”
夜白低頭看向小傢伙，“……”
小傢伙從沙發上跳下來，“我進去看看歡歡。”
顧繼周擡頭看了一眼小傢伙，想說他也進去看看，終是無法開口，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大概不希望看到他吧？
或許，他是時候從她的世界消失了！
徹底消失了！
想到這裡，他擡頭看向霍靳南，偷了他的，也算是還回去了吧？
霍靳南看向顧繼周，點了一支菸，抽了一口，夾在指間，因爲熬夜，嗓音裡帶了濃濃的鼻音，“告訴蔣熙然，讓她好好等着，最好祈禱秦歡早點醒過來。”
顧繼周坐在那裡，沒有出聲。
老爺子看了一眼顧繼周，不想再看到他，目光移開，“關叔，帶他離開吧。”
顧繼周紅着眼睛看向老爺子。
老爺子轉過身子，背對着他。
顧繼周站起來，遲疑幾分鐘，“太姥爺，你保重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