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着自己的高跟鞋,卻是不知道,那個帶着口罩的女人一直都是盯着她的背影,那雙眼睛裡面,有些說不出來,也是道不明白的意味。
這個女人,不太對勁。
一家幽靜的西餐廳裡面,悠揚的鋼琴聲,有着這裡的獨有的高雅與浪漫。
裡面的人並不多,而在一個角落裡面的,是一個帶着墨鏡,也是披着頭髮的女人,女人似乎是在等着什麼人,而此時門開了,一名穿着西裝,也是氣度不凡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同服務生說了一句話,服務生便是將他領到了那個女人所坐着的地方。
你來了,女人擡起了臉,在一見眼前的男人之時,眼內也是閃過了太多的複雜。而她甚至都是忘記了,當初她與這個男人結婚之時,到底他們之有沒有愛。
其實就算是沒有愛,也有喜歡吧。
只是她卻是太貪心了。
“你找我有事?”楚律坐下,黑睥裡面,幽沉一片
李漫妮摘下了自己的臉上的墨鏡,她的紅脣合動了一下,近似蒼老了很多的面容,帶着歲月給她的心酸。
楚律還是楚律,時間在他的身上就如同停止了一般,他的五官仍然是着清冷的氣質,身上的西裝,也總是一塵不染,這個男人的身上,始終都是看不到任何的狼狽,也是看不出來任何的蒼老,似乎時間給他的也只有風度,只有成熟,也只有穩重。
她連忙的端起了桌上的杯子,用力的喝了一口,卻是嗆到了自己。
此時,她的五官都是皺在了一起,眼角也是有着明顯的紋路,一道接一道的,竟是像突然老了十幾歲一樣,就連皮膚也是跟着一起老化了。
楚律只是給自己的要了一杯開水,他的手指輕點起了杯子。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他的眸子落下了李漫妮過分蒼老的臉,她的日子不會太差,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子了,他只是知道,她被李母給賣了,可是,就算是如此,有那套房子在,他的日子不至於過的太差,總是有機會翻身的,那套房子市價300多萬啊。
“呵……”李漫妮笑了笑。“想不到最後問我這句的話竟然是你?”
她笑的怎麼就連眼淚都是要流出來了呢,我被我媽媽賣到了江南,你應該很清楚江南是個什麼地方,李漫妮不相信,楚律不知道那個地方?
楚律此時親耳聽到,還是有些唏噓,這李母的心態,還真是挺不好的,自己的女兒都能賣。
而他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杯中的開水,卻是對別人的事不敢興趣。”楚律,我想問一件事情?”李漫妮終於是鼓足了勇氣了,至於爲什麼他現在還能心平氣合的她坐在這裡,可以也是因爲,他愛的人都在,所以,他的心態比之過去,又是要穩的多了。
“你問吧,”楚律淡着聲音說着,她可以問,他也可以選擇回答或者不回答。
“夏家的那個,不是夏若心吧?”
李漫妮確實一眼就可以肯定,那個女人不是夏若心的,樣子是像,可是性子卻是南轅北轍,夏若心那個女人不可能拜金,而她也不需要拜金,楚律給她的,她幾輩子都花不完,當然,感覺也是不一樣,就算是一個人沒有了記憶,也不能會性子會變的這樣不同,當然最主要的一點,是因爲楚律並沒有同那個人有任何的關係,以着楚律的性子,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這纔是最讓她費解,也是最懷疑的地方。
楚律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純淨的玻璃上面,也是映下了他一直幽沉的黑眸,而他突然是微擡起了自己的脣角。
“是的,你說的很對,她不是。”
“我果然是猜對了,”李漫妮聽到了這樣的答案,意外的,心竟然是平靜的。
那麼,她還想是問一個問題,
“夏若心,也沒有死對不對?”
楚律眯起黑眸,突然之間,有些想不通這個女人想要做什麼?
“其實你不用回答的,我已經知道答案了,”李漫妮苦笑了一聲,如果她真的不在了,你不可能會平靜的同我討論她的生死。
“那個女人對你的重要性,幾乎都是多於了你的命。”
楚律輕扯了一下自己的薄脣。
“你說完了?”
“快了,”李漫妮突是感覺自己的眼眶一陣酸澀,他對她到了現在也只有這麼一句,你說完了,其實沒有,她怎麼可能說完,怎麼能說完,但是,面對着楚律明顯不是太感興趣的神色,她就真的感覺自己已經麻木的心再一次的疼了。
她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淚,好了,要知道的她都是知道了,要問的她也是問了。
“楚律,房子我賣了,”而她在等,等楚律的回答。
“你可以隨意處置。”楚律淡淡的擡了擡眼皮,也沒有過多的情緒反應,他對她,現在比對陌生人還要不如,他對她甚至都是不願意說句話。
而他對她。
好像也沒有過去的怨恨了。
只是有時李漫妮,想要的並不是這樣,她希望他有恨,他有怨,最起碼,他還是記的她的,可是現在她怎麼感覺,自己存來下的痕跡,也都是要從這個男人的身上消失了。
很悲哀,真的很悲哀
“我要離開了,”她扭過了臉,不想讓楚律看到她眼中滾落的眼淚。
“恩,”楚律仍然是沒有太多的表情,他的黑眸之間落着她的影子,他的冷心,還有她的狼狽。
“律……”李漫妮的聲音哽了一下,叫着這個她曾今最愛的稱呼。
楚律的手指輕彈起了桌面,冷眸淡然。
李漫妮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淚,“其實……”她笑了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要同你說一聲對不起。”
“我接受,”楚律閉上眼睛,再是睜開之時,眼內並沒有多少的情緒表露在外面,“或許我也欠你一句對不起,畢竟,如果沒有我,可能你過的會比現在要好。”
夠了,真的夠了,李漫妮突然之間,感覺一直壓在自己的身上的東西沒有了,消失了、原來有時放手,並不是太難的事情對不對,而她已經放下了。
世上沒有誰對不起誰,只能說,他們一個願打一個原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