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李漫妮的雙手,一直緊緊的抱着楚律的胳膊,似乎還是在爲剛纔的事心驚着怕着忍着。
“對不起……”楚律將李漫妮抱在了懷中,如果不是他的原因,就不會讓她再一次遇到了這樣的危險,而夏若心掐着她脖子的那一幕,直到現在,他都是無法相信信自己眼前的一切。
他的手輕輕的撫着李漫妮脖子上的紅痕,痛嗎?近乎是沙啞的問着,早已經忘記了,還有一個女人剛纔差一點就被他給掐死了,果然的,愛的就是寶,不愛的,就該死。
李漫妮輕輕的搖搖頭,“沒事的,我不痛,”她靠在楚律的懷中,或許脖子上還是有些痛着的,但是她的心卻是痛快了。
“對不起,以後不會了,”他的手放在了李漫妮的頭髮上,不知道爲什麼,在說出這一句話時,他的聲音卻是有些啞了。
“沒關係的,律,我不怪你的,真的,我知道男人都是……”說到這裡,她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去了,這個世界上沒有這樣大度的女人,在知道自己的丈夫同前妻在一起,甚至是發生了什麼,不會生氣,不會嫉妒,不會恨,只是,她卻是用了另外一種辦法。
她不想將他推的更開,只是想要讓他離她更近,所以,她可以沒關係,但是,不代表原諒。
她可以不生他的氣,但是那個女人,她卻要狠狠的恨着。
楚律突然間將李漫妮更加的抱緊了一些,以後,都斷了吧,這樣好的妻子,他是真的對不起,不但在身體上出軌,甚至,他的心也是差一點就被另一個女人左右了。
夏若心那個女人,是惡毒,但是,同時,也是他的毒藥,折磨着她的同時,他才發現,原來最後被折磨的人卻是他,他想結束了,卻是捨不得,當真的結束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心已經空了。
而他必須如此,他沒有忘記,他結婚了,有妻子,以後也會有孩子,他是一個男人,不可能讓自己妻子整天活在不安與危險裡。
而夏若心對他們而言,都是危險的。
車子開啓,而他仍然看了一眼車後,直到了再度轉過身時,他已然又是那個冷酷無情的楚律了,而他的陰鬱,他的掙扎卻是全部的落在了李漫妮的眼中,她低下了頭,用力的扯着自己的衣服,心卻生生的被撕扯疼了。
她一定不能失去他,不能,不然,她會死的。
車子終於是離開,而空氣裡隱約有着一種淡淡的悲傷,不知道那是來自於誰的。
夏若心空洞的雙眼看着那輛車從她的眼前消失,她慢慢的坐了起來,小心的將自己的褲子挽了上去,腿彎處,已經青腫了起來,她握緊自己的拳頭,然後用力的站了起來,疼,也就這樣忍着,痛,也要在忍,就這樣一瘸一拐的向遠處走去。
她沒有車,她只有兩條腿,她沒有人心疼,她卻是一個讓人心疼的女兒。
額頭上的汗水不斷的向下落着,她不時的抹着,擦着,天快要黑了吧,不知道她的小雨點有沒有想她,有沒有害怕。
小雨點一個人坐在臺階上,雖然現在她沒有一根頭髮,但是,真的還是一個很漂亮的孩子,她的小臉更加的小了,但是,眼睛卻更加的大了,水靈靈的,像黑色的寶石一樣好看,那種墨色中帶着的幽藍,似是晴天中的星空一般,整個銀河都是在這雙眼睛之內了。
“娃娃,我說媽媽是不是一會就要回來了,小雨點好想媽媽,你也想媽媽嗎?”
她把娃娃抱在自己的懷中,不時的看着門口,想要找到她的媽媽,在夏若心的不在的時候,她多數都是一個人坐在這裡,她在等媽媽,也在找媽媽。
旁邊走過的人也都是會好奇的多看一眼這個光頭的孩子,她很小,長的很漂亮。
“這孩子怎麼是光頭啊?”有人忍不住奇怪的問着,
旁邊的護士心裡挺難受的,輕聲的說着,“這孩子是一個白血病的孩子,她病的很重,不好治,今年三歲了,她的頭髮是因爲做治療才掉了的,確實是很乖很可愛。”
“才三歲啊,怎麼會生這種病?”又是可惜的聲音,不禁又是同情又是可憐着那個坐在臺階上面的小光頭,確實是長的極好的孩子,要是長大了一定是個很漂亮的小女孩,只是不知道,她有沒有機會長大?
小雨點低下自己的頭,任別人對她指指點點,她其實已經敏感的知道了別人現在是怎麼說她的,她眨了眨自己的睫毛,又是淚珠滾落,但是,很快的,她連忙的擦掉了自己的臉上的淚水,只要有媽媽在,她就不怕的,一點也不怕的,媽媽會魔法的,會治好小雨點的,她也不會死的,會陪媽媽很久很久的時間。
“小雨點,我們去打針了啊,”護士蹲在了她的身邊,輕輕摸了一下她小小的光頭,卻是看到她小臉上的未擦乾的淚水,多讓心疼的孩子啊,又哭了。
“好了,小雨點,阿姨帶你去打針了,打完針,媽媽就回來了,”她站了起來,向小雨點伸出了自己的手。
“好,”小雨點了一下頭,乖巧的將自己的小手放在護士的手中,然後跟着她走了下去,不過,她仍然是扭頭向後面望了一眼,眼中又是有着一種可憐的失落。
媽媽,其實小雨點很怕痛的,而打針真的很痛痛,媽媽,小雨點怕怕。
趴在病牀上,小小的孩子緊緊的抱着自己的娃娃,然後閉起了一雙滿是霧氣的眼睛,小小的屁股其實已經腫了很多了,她咬着自己的嘴脣,眼淚不停的在眼眶裡的打轉着。
她擡起了自己的頭,卻是看到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的夏若心。
“媽媽……”她小小的叫了一聲,小嘴兒卻是一扁,因爲那針頭已經扎進了她的小屁股裡面,她只是縮着自己的小身體,忍着沒有哭,也沒有叫,懷裡緊緊抱着那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