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她的胳膊也是他的。
他不同意,誰也別想動她的胳膊,動她的一根頭髮。
他想了很久,也是考慮了很久,甚至都是徹夜不眠,日夜難安,而最後,他仍是不願意讓她失去了一條胳膊,這條胳膊,不論付出怎麼樣的代價,他一定要爲她保住,他這輩子欠了這個女人的太多,他能補償給她的很少,而她要也是不多,最起碼,他不能讓她殘疾。
這些醫生都是十分的爲難,這條胳膊,不是說保就能保住的,他們是大夫,而不是神仙,他們所做的任何決定,也都是對病人最好的,如若病人的生命受到危險,那麼,要胳膊有什麼用。
可是楚律卻是十分的堅持,那個手術,說什麼他也不願意做,也不會在手術同意書上面簽字。
夏若心呆呆的望着窗戶外面,好似太陽挺好的,好想出去,曬曬太陽,“想出去?”楚律問着夏若心,將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膝蓋上面,她的手最近潰爛的慢一些了,顯然是要開始好了,也是多虧了他這幾天不眠不休的照顧,一天抹上十幾次藥,不然她還真沒有這麼容易好。
“恩,有些,”夏若心眯起雙眼,好久都沒有好好的曬過太陽了,淘沙河那裡有太陽的時候,是熱,沒有的時候冷,那種詭異無比的溫度,實在是讓人想要忍受都是十分的困難,更何況是什麼曬什麼太陽了。
“那就出去吧,”楚律伸出手,她將頭上的短髮整理好,已經讓人好好的剪過了,雖然還是有些短,可是總比被光着好,也比被狗啃了的好,雖然不怎麼好看,可是卻也是可以出去見人了。
“好啊,”夏若心笑了起來,眼睛裡面仍是溫婉如初,不知道是經歷了什麼樣的事情,現在的她,只想這麼簡單的活下去,哪怕是,她臉上的笑意落了下來,視線也是停在了自己的胳膊上面。
哪怕是,沒有了這條胳膊。
她坐在輪椅上,腿上也是蓋着柔軟的毛毯,屬於這個國家的東西,此時的陽光雖然強烈,卻並不是灼熱,反而落在身上很是舒服,她半眯起眼睛,暖陽從樹葉的縫隙間落了下來,讓她的髮絲與長睫也似染也了一層淡淡的錫箔之色。
楚律走了過來,將一個杯奶茶放在了她的手裡,她握緊,透過杯子的是一種溫暖的味道。
“纔是買來的,你嘗一下,”
他坐在了她的身邊,也是有些享受着此時的寧靜,沒有工作,不想其它,只是這樣坐着,呆着,願歲月靜好。
夏若心端起了杯子,放在了自己的面前,杯子裡面是種濃郁的奶香味。
她喝了一口,草莓味道的,甜甜酸酸的,有水果的甘甜,也明牛奶嫩滑,喝進嘴裡,有種不錯的享受。
放下了杯子,她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面,再是閉上眼睛,想要多睡一會,,她的手指輕輕握緊了手中的杯子不放。
她想要多看幾天自己的左胳膊,想要多有擁有幾天,雖然知道,再是多幾天,也總有會失去的時候。
楚律的眸色暗了一下,然後伸出放在了她左手的手腕之上。
“會沒事的,相信我,一定會沒事的。”
“是的,會沒事的,”他發誓,用他的全部發誓,不論如何,他也是保住她的這一要胳膊。
再一次的,醫生將診斷書放在了楚律的面前。
“楚先生,病人的胳膊已經無法再等下去了,請您儘早的下決定。”
“我不會同意截肢的,”楚律站了起來,拒絕這截肢這個詞,也是拒任何關於截肢有關的事情。
醫生只能是拿着診斷書與身邊的人不斷的面面相覷着。
“恩,莫茗,這次謝謝你了。”
楚律將自己的背抵在了牆上,他伸出手腕看着自己的腕上帶着的手錶。
“他們大概什麼時候能到,恩,後天,我這邊會盡力,謝謝你了。”
他掛斷了電話,沒有感覺有多少輕鬆,他託莫茗幫他找到了幾名骨科醫生,莫茗確實是幫他找到了,可是他卻是不知道,這幾名醫生是不是真的可以保住若心的左胳膊。
但是不管如何,只有有一線的希望,他就不會放棄。
夏若心輕輕的睜開了雙眼,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的左胳膊是不是還在的,雖然明知道很快就要保不住了,可是她還是很不捨,也很害怕,自己會不會下一覺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成了獨臂大俠,而她沒有武功,這一輩子也不要可能成爲一個大俠,也不過就是這個茫茫世界裡面的一粒塵埃罷了。
門突是響了一下,她轉過身,也是在剛纔的一瞬間難受全部的都是涌了下來。
“吃飯了,”楚律大步的走了過來,將飯盒放在了桌子上,“我找了一家華人的老夫妻,煮的一手好菜,試下,都是你愛吃的。”
楚律將飯菜都是挑出來放在了夏若心的面前。
能在這個異國吃到熟悉的味道,其實不是太容易的,而且這還是一個小國家,他一定是費了不少的氣力纔是找出來的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我不挑吃的,夏若心拿起了筷子,雖然嘴裡是這樣說的,可是面對着這些熟悉的味道的時候,她仍然是抵禦不了這些美食的誘惑她夾了一些菜放在了自己的嘴裡,眼角也是不由的跟着一酸。
“好吃,”她連忙的再是將飯嚥了下去,同時也是將自己快要被逼出來的眼淚,也是一併的跟着嚥着,吞着。
“那你多吃一些,”楚律坐在她的身邊,不時的給她的碗裡夾着菜,其間,他不是太愛說話,可是一雙眼睛卻一直都是盯着她,他也不常笑,也本就是性格的使然,但是,他一直都是透有冰冷的黑眸裡面,已是開始的融了冰霜。
“好啊,”夏若心再度的拿起了筷子,一共都是吃了兩碗飯了,回了這麼久的時間了,雖然還是沒有養出多少肉來,可是卻是將她的氣色養的好了起來只是,他們兩個人卻都是閉口不提關於截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