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復生?
寧夏不敢置信的看着躺在那,臉色蒼白,脣瓣乾涸,眸子卻是確確實實張開的男人。
他好像真的很虛弱似得,似乎連睜眼,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裡面卻是柔光滿溢,又吃力的重複一遍:“因爲你是我的靳太太!”
“靳斯年?”寧夏怕這是自己的幻覺,聲音放得很輕很輕:“你沒死?”
不敢眨眼,怕這是一場夢!
男人緩緩的擡起手,抓住她的,那確確實實存在的溫度,讓寧夏一怔,觸電一般甩開,大叫着出去:“醫生,醫生……”
靳斯年:“……”
這個時候,不是該撲到他懷裡,喜極而泣的嗎?
門外的裴爵,見靳斯年面色沉寂,想回敬一句,活該!
五十幾歲的主治醫生被叫來,做了一系列的“檢查”給出了寧夏如下結果:“真是奇蹟!明明生命跡象全部終止,竟然還會死而復生,從醫二十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裴爵在一旁附和:“看來斯年很捨不得嫂子,即使是閻王爺,也不能把他從嫂子身邊帶走……”
說着還抹了抹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真是好感人,我又相信愛情了!”
寧夏:“……”
愛情?
靳斯年愛她?
怎麼可能!!
寧夏直到現在還如夢似幻,明明死了的人,卻突然又活了,真的有奇蹟存在?
可是確確實實的發生了,甦醒過來的靳斯年,已經被轉進了vip病房,甚至都不需要進icu!
醫生說:“身體各個器官的數據,雖然都在慢慢恢復,家屬最好還是寸步不離,有事情按鈴!”
說完走了!
裴爵說:“嫂子,雖然讓你留下你會很辛苦,但是斯年現在一定最想你陪着,我就先回去了,換個衣服洗個澡,明天來跟你換班!”
所以,她就這麼的被留下了。
雖然她根本就沒想走,人家九死一生爲她,守着也是應該的。
牀上的靳斯年“虛弱”的對她說:“過來!”
無意識的咬了下下脣,她朝着牀邊移步,而牀上的他卻開始亂動,寧夏大駭,按住他:“你不能亂動!”
萬一動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
靳斯年現在在寧夏的眼中,就是個易碎的玻璃娃娃!
靳斯年擡頭看她,眸色深幽:“你會累,上來睡!”
給她挪地方?心霎時一軟,抿脣搖頭,替他掖好被角:“我不累,你剛醒來,不要說那麼多話,好好休息!”
她自己都沒發覺,嗓音竟是那麼的溫柔,溫柔的老男人差點裝不下去,不顧那斷了的兩根肋骨,把她給就地正法了。
“上來!”老男人堅持,“有氣無力”的堅持着:“不然,我,也,不睡!”
看他一副她上去,他就不休息的架勢,寧夏妥協:“你不用給我挪地方了,這邊已經夠我躺了。”
輕手輕腳的上牀,躺在那比他還僵硬,一動不動,生怕碰到他。
小女人的僵硬,老男人自然感受的到,也知道她爲什麼會這樣,想到車禍發生以後,小女人的種種反應,嘴角不動聲色的上揚着,被下的手,握住她的,十指緊扣。
很久後,耳邊傳來平穩的呼吸,寧夏纔敢輕輕的扭頭,卻是看他良久,時不時的還把沒被他握着的那隻手,湊到他鼻翼……
門外的裴爵,看到這兒,簡直不忍直視,撇了撇嘴,西裝褂甩到肩膀上,單手插袋,邁着慵懶的步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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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四點的大街上,車輛很少,忙了幾乎一整夜的裴三少,實在是困的不要不要的,車速飆的很快,趕着回家睡覺。
就在這時,一輛紅色的法拉利,猝不及防的橫穿過來,堵住他。
車速過快的後果,就是即使剎車性能再好,由於慣性,也還是沒能倖免的撞了上去。
嘭的一聲,裴爵的腦袋,撞到了擋風玻璃,後視鏡裡,額頭出血了,順着眉毛,糊了視線。
“shit!”裴小三火大的下車,一腳踹上那輛法拉利的前輪:“媽的,你特麼的活膩了,想死給老子言語一聲!”
裴三少最引以爲傲的就是自己的長相,怎麼就能那麼帥呢,簡直慘絕人寰,然而,這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不怕死的,居然敢主動招惹他,簡直找死!
車窗降下來,有菸蒂彈出來,裴三少動作迅速的往後退一步:“很好,真他媽的太好了,你給老子……梅漢子???”
裴三少看清裡面是誰時,眼睛膛的比雞蛋還大,隨即是滔天怒火:“我艹你,老子招你惹你了,大半夜的你對老子下這麼黑的手?”
梅媚慢悠悠的下車,雙手一抱:“喲,還真是裴三少啊,剛纔看着就像你,多年不見,你車速那麼快,我想給你打個招呼,沒想到就弄成這樣了,對不住啊!”
這tm的是道歉的態度!!
“你要幹嘛,直說!”裴爵惡狠狠的道。
“我什麼也不想幹。”梅媚聳肩:“就想找你敘敘舊,走走走,喝兩杯去!”
“……姑奶奶,算我求你,你……”
擡手,打斷他,一臉抱歉:“你看我,怎麼就忘了呢,你兄弟都快掛了,你哪還喝的下去酒啊!”
原來是爲這事兒來的!裴爵蹙眉:“梅子,老大的事,你最好別插手!”
“我插手他的事幹嘛?他誰啊,我認識他嗎?”眼神倏地一凜:“但是他千方百計,算計寧夏,是幾個意思?英雄救美,九死一生,我艹他二大爺,他真是賤的刷新了我的三觀!”
“梅子!”裴爵加重語氣:“注意你的態度,他好歹是……”
“是泥煤!”梅媚的五官,幾乎扭曲:“姑奶奶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梅子,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老大當年對你多好,比對任何女人都好,那些都不是假的,你不能因爲那件事,就把老大對你的好,全都抹滅了,甚至還……”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梅媚轉身,手放到車門上時,又頓住,再次轉身,語帶威脅:“回去告訴那人渣,如果敢傷害寧夏一分,我讓他全家陪葬!我說到做到!”
裴爵:“梅子,老大不會傷害寧夏,他找了她十三年,絕對不會傷害她!”
“是嗎?”梅媚冷笑:“最好是這樣!”
“梅子,老二也在h市,你……”
話沒說完,就甩了他一胸腔的汽車尾氣,裴爵謾罵:“靠,外表變了又有個屌用,還是那副死得性!”
掏出:“顧老二,你特麼的給老子馬不停蹄的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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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
顧皓天推開幾人長聚的包廂的門,迎面就有酒杯砸來:“顧皓天,你媽的,到底是怎麼教育出來那麼屌炸天的奇葩的,我真想艹你二大爺!”
顧皓天輕輕鬆鬆就接住了酒杯,看裴爵貼着傷布的額頭,長腿交疊坐在他對面,眸色淡如水:“她已經跟我沒關係了!”
“沒關係!”裴爵冷笑:“你倒想有關係,可是人家鳥都不鳥你!剛纔我只是提了下你,丫跑的比兔子還快,顧老二,這下你如願了,人家對你真的不抱任何幻想了,還恨老大恨的入骨,五年了,那丫頭這次還真是有骨氣,五年之間,竟真的沒有找過你一次,你高興了?”
顧皓天還是雲淡風輕的樣子,喝了一口酒:“打不過她,你拿我出氣?”
“你!”裴爵只要一想到梅媚,就頭疼:“誰說我打不過她,老子只是不跟她一般見識!當初把她交給你的時候,老大是讓你把人教育成女漢子的?當初多好一姑娘,全特麼的被你給毀了!”
梅媚比寧夏大四歲,現在二十五,十二歲時家族公司破產,父親接受不了負債累累的刺激,跳樓自殺,母親殉情,在孤兒院待到十四歲,被當時只有二十二歲的靳斯年領養,交給當時只有十九歲,卻已經在黑道上聲名鶴立的顧皓天。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安安靜靜的她,突然就大變樣了,變的粗口成髒,行爲比漢子還要漢子!
想起那些,顧皓天若有似無的沉了神色,卻很快恢復如常,淡淡道:“你告訴老大,小心她,寧夏救過她的命,她最重感情,可能會壞事!”
“這也正是我這麼晚了找你的目的!”裴爵告訴他梅媚的原話:“梅子說,要我告訴老大,要是他敢傷寧夏一分,她要老大全家陪葬!”
“爲了寧夏,她做的出來!”寧夏對她來說,有多重要,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那段渾渾噩噩的日子,多虧了寧夏,她才挺了過去,否則……
“是啊,看姚靜今晚的遭遇就知道了,嘖,這丫頭比五年前更狠了,直接毀容還不算,還找幾個有病的……”裴爵很發愁:“我覺得,接下來,可能不會太平了,按照梅子的性子,一定會告訴a市的那個女人,說不定已經告訴了,現在該怎麼辦?”
顧皓天道:“老大瞭解她,既然讓她參與進來,就說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