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峰之上。
當我落地那一刻，便看見了天劍峰大殿門口凌長風的身影。凌長風只是極爲平靜得看我一眼，隨後轉身走進了大殿之中，我讓陳啓南在外面等我，隨即也走了進去。
“師尊。”我進入大殿，看着凌長風的背影恭敬行禮。
凌長風轉身看向我，沉默片刻纔開口道：“我知道你的來意。我執掌蜀山幾千年，你是我第一個弟子，我理當幫你。不過，我更是蜀山掌門，我也有我的責任，爲了蜀山的未來，我必須做出我的決定。”
“師尊，你已經決定了？讓我讓出空溟峰？”我直接反問道。
凌長風微微搖頭開口道：“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
也就是說可以要我讓，也可以不要我讓。而這讓不讓之間，只看一點，那便是誰佔據空溟峰之後，可以給蜀山帶來更好的未來。
“曹大有佔據空溟峰，他能給蜀山帶來什麼？”我直接開口問道。
凌長風平靜迴應道：“他能給蜀山帶來更多的仙劍和人心。你可知道，蜀山三五年才能出一把仙劍？而且下品仙劍爲多。”
仙劍？
三五年才能出一把。
蜀山乃是劍修，雖然招收門徒不多，但是想要鑄造一把仙劍卻極難。這恐怕也是蜀山招收門徒極其嚴格的原因之一，如若有無數把仙劍，蜀山大可肆意招收門徒，根本不用擔心劍冢裡無劍可用。
而曹大有佔據空溟峰，就算無法控制空溟峰當中的諸多器靈，就只是空溟峰上的諸多增幅法陣，也足以讓仙劍鑄成率大增。空溟當初打造空溟峰完全是根據煉器而安排的，上面一道道法陣吸收靈氣，對煉器極有幫助，曹大有就算無法使用鑄天爐，恐怕煉製仙劍也可以提高兩至三成的成功率。
至於人心。
我閉上了眼睛，天衍術不斷衍化。
空溟創造了儲物器具，算起來被稱爲古修界煉器之祖也不爲過。如若曹大有佔據空溟峰之後，雖然無法恢復當年空溟還是修士的高度，但是也足以讓空溟峰再次稱爲蜀山第二峰，憑藉這個名頭，古修界煉器修士也會盡皆匯聚於空溟峰，爲蜀山帶來更多的煉器師。
而我一個可能只有兩百年壽命的人佔據空溟峰，卻又能給蜀山帶來什麼？甚至，凌長風還要面臨將來空溟有一日還要將空溟峰封閉的危險。
至於憑藉空溟的存在，和蜀山據理力爭？恐怕也無用。先別說一萬五千年過去了，空溟只是一把仙劍，勉強煉製古級、道級的法寶和寶劍也就算了，至於引靈入劍鑄造仙劍，根本沒指望。就說曹大有那羣人早不知道多少代過去了，空溟留下的傳承早已轉變，這些人自然也不會認空溟祖師的身份，否則他們也不會動心思圖謀了。
而且，曹大有想要的也不過是空溟峰，至於裡面的法寶和器靈雖然也想要，但是得不到，他也不會過於在意。
“你希望我能給你帶來什麼？”我深吸了一口氣，對凌長風反問道。
凌長風看向我，開口道：“這件事並不是我要考慮的事情，而是你要告訴我的事情。你可以給我帶來什麼？帶來的東西，足以讓我和諸多峰主認爲空溟峰更適合你位列峰主之位，空溟峰自然還是你的。”
“明白了。空溟峰慶典當日，我會給師尊和諸多峰主答覆。”我拱手行禮，隨後轉身就出了天劍峰大殿。
能夠給予什麼，此刻我自己無法完全給出答案，先不說我自己能做什麼，就說這分魄之術是不是成功，還是兩說。如若不成功，現在所說，也皆是空談。
不過，各峰峰主，我還是必須去走動。此刻，我已經不求各峰能夠支持我，我只求如若我能活到空溟峰大典之上，他們可以中立，不至於偏袒曹大有。
疾劍峰。
第一站。
陳啓南帶着我落在疾劍峰峰頭的那一刻，我便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正是紀青書。
“李峰主，我算着時間，你也該到了。”紀青書拱手行禮，隨後笑着開口道：“李峰主還請上山，家師正在大殿之中等着李峰主。”
我點頭笑道：“紀兄果然料事如神。”
“只是聽人說你纔去天劍峰，想來去也要不了多久，出來之後，至少前三個當中有一個是我疾劍峰，所以我就在此等了片刻。”紀青書帶着我上山，開口道。
我愣了一下，追問奧：“紀兄你說疾劍峰是我要去的前三個峰頭之一，爲何如此確定？那在紀兄的眼中，我的前三個，還有哪兩個？”
“哈哈。李峰主這是考驗我。”紀青書輕笑道：“好吧。想來，這名單也是紫陽峰陳峰主開給你的。陳峰主所開名單之中包括他自身因素，也有你的因素在裡面。首先，他老人家考慮的必然是和他老人家交情匪淺的峰頭，其次便是你熟悉的峰頭，同時這幾個峰峰主也容易被說服。而符合這幾個條件的，便是疾劍峰，雪靈峰和重劍峰了。”
果然。
還真猜中了。
我拱手道：“紀兄厲害。”
“厲害不敢當，只是比旁人想的多一些而已。”紀青書已經帶我到了疾劍峰大殿門口，也沒通報直接帶着我進去了。而進入大殿之後，我只見青衣峰主陳寧風和秦樹坤兩人都在，在加上紀青書，此刻三人在此，有兩人是我認識的。
陳寧風見到我，起身笑道：“李峰主大駕光臨，老夫有失遠迎。”
“前輩客氣了，我就算是峰主，也只是晚輩而已。再則，我這峰主能否做得長久，還未確定。”我輕笑迴應道。
陳寧風哈哈大笑，開口道：“李峰主放心，就衝着陳一手那老傢伙，我疾劍峰還是願意支持你的。不過，這願意是願意，交易是交易，至少李峰主起讓我覺得我陳寧風幫助李峰主並不覺得虧，我陳寧風纔算心甘情願。”
“明白。”我輕笑點頭，直接跟着陳寧風的示意坐下，隨後反問道：“請問，陳峰主，想要如何感覺不虧？”
陳寧風哈哈一笑，指着紀青書道：“算起來，我是長輩，哪好意思和李峰主開口。我這裡有人才，李峰主和青書談便是，他可以代表我，我就在邊上聽着就好。”
和紀青書談。
我無奈一笑，直接看向紀青書道：“既然如此，紀兄請開口吧。”
“李峰主說笑了，我們之事不用談。”紀青書直接開口，又對我道：“一切等到事情塵埃落定，想來李峰主不會忘記疾劍鋒。”
我愣了一下，看着紀青書，又看向陳寧風。陳寧風之事淡淡笑着，並沒有插話，顯然，他們似乎早已商量好了，同時已經做出決定，只等我上門。
我感激拱手道：“和紀兄談的確簡單，李曉茹如若過了這一關，必然不會忘記疾劍鋒。”
“紀某和疾劍鋒都相信李峰主不會忘記疾劍鋒。”紀青書輕語，卻又開口道：“不過，今日還是有些事要談，我們要談的是李峰主能做到什麼，讓掌門不至於偏向於鑄劍峰。”
這一點，我也在想。
我凝眉看向紀青書，紀青書開口繼續道：“此事，我這幾日也有思慮。鑄劍峰能夠給蜀山帶來的東西的確良多，不過李峰主也並非毫無勝算。”
“請紀兄指點。”我行禮開口道。
紀青書輕笑，迴應道：“指點不敢，只是李峰主可能並不知道自己能夠給蜀山帶來什麼。我紀青書也只是在這裡，給李峰主提醒幾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