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
剛晾好衣服,就碰到彩環也端着洗好的衣服過來了。
她穿着一身粉白雲錦繡小福字的衣裳,白色大襟,繡花窄袖,裙子粉粉的,用綵線勾勒出吉祥的圖案,布料是比主子的衣裳也不差什麼。
夏安安轉身就走。
“呵!”彩環笑了一聲,“夏安安,你該不會連身換洗衣服都沒有吧?怎麼穿着中衣就走來走去的?”
夏安安看了她一眼,說:“你這身衣服倒是不錯,可惜,臉色不好,穿上粉色的衣服,一點不喜慶,反而更顯得臉色青白,跟拉了一整夜肚子似的!”
彩環臉色微變,翻了個白眼:“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知道這是什麼衣服嗎?這是夫人特地給我們做的!讓我們三個明天穿上新衣服,跟五哥兒一起去老夫人那邊參加壽宴呢!”
“那可恭喜你了!”夏安安淡淡說了一句,轉身進屋去了。
彩環看着她窈窕動人的背影,靈巧纖細的腰肢,雖然只穿着沒有一點花色的白色中衣,卻比平時顯得更柔美有活力,當真沒有一絲贅肉……她的眼裡,妒火中燒。
……
第二天,夏安安是被外面的動靜吵醒的。
門不隔音,能清楚地聽到魏媽媽的吆喝聲,說讓珊瑚寶釧彩環三個趕緊穿上新衣,收拾妥當,吃完早飯去哥兒那裡待命……
夏安安朦朧着睜眼往外看了一眼,天都還沒亮。
於是翻了個身,繼續睡。
天亮以後,她醒來出門去收衣服穿。
然而一到晾衣服的地方,她腦中頓時“嗡”地響了一聲。
她已經晾乾的那件衣服,被人給剪成了漁網一般!
周婆子也跟着走了出來,看到了她的衣服,瞪大眼睛說:“天哪!這是哪個天殺的東西!怎麼把好好的衣裳給絞成了這樣!”
夏安安眼前浮現出昨天謝彩環的眼神,一把扯下那衣服,咬牙緊捏着。
彩環的心思,她隱約感覺到了。
挨着晾了兩件,彩環只絞了幹掉的那件,留下了溼的那件。
她知道自己只有這兩件衣服,存心要她穿溼衣服出門?!
再加上被子上倒水,水裡下藥,她的目的,大約是要她生病?
之前魏媽媽就囑咐過她們好生注意自個兒的身體,不要得風寒,不要亂吃東西。下人命賤,病了一般不給找大夫,嚴重了就要被送出府去,免得晦氣。
所以,彩環這是想借此趕她出府!
呵!趕走她,難道陸灼就看得上她謝彩環了?
她比白蓁蓁,差了十條街的距離呢!
“周媽媽。”夏安安轉頭叫道。
“你喊我幹啥子!”周婆子聽到她語氣不對,瞪大眼睛說:“不是我!我剪你衣服幹什麼!”
“我知道不是您。”夏安安說,“能否麻煩您,借一件衣服給我穿?我只有這兩件,一件成了這樣,一件還是溼的,穿了怕是要得病。”
“借衣服啊?”周婆子皺着眉頭,滿臉寫着拒絕,“我們這些粗使的衣服,都是粗布,你穿不合適!而且你長這麼高,我的衣服你也穿不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