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眼淚突然滾掉下來:“我不是想自由挑選主子!我就是……就是不想做通房!你這不是霸王硬上弓麼?你是個讀書人!這樣,這樣……簡直是有辱斯文!”
都哭了?
還敢罵他?
看樣子,這丫頭是真不想跟他。
這個認知,突然讓陸灼很不爽。
他看着夏安安,語氣真正冷了下來:“讀書人?有辱斯文?誰告訴你,我是個‘讀書’人?”
夏安安:“你不是狀元麼?難道你不是讀書人?你不僅是讀書人,還應該做天下讀書人的楷模!非禮勿言、非禮勿動!你怎麼能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要把我收房,還想強迫我,我……”
她說着說着就失了聲,定定看着陸灼舉到她面前的一塊腰牌。
那是塊象牙腰牌,上方銘雲紋,下方從左到右橫寫“衛”、“衣”、“錦”三字。
再往下則是:錦衣親軍所副千戶陸灼。
“錦、衣、衛?”夏安安眼睛越瞪越大,突然結巴起來,“這……這……奴婢聽說,您……您是本屆狀元郎來着?難道是訛傳?”
陸灼嘴角彎了彎,顯得有些壞:“本千戶只是閒來無事,順便考了個狀元而已。”
夏安安:“……”
夏安安:“……”
夏安安:“……”
您特麼是凡爾賽本賽麼?
陸灼慢條斯理將腰牌放回懷裡,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眼裡的恐懼,問:“你知道什麼叫錦衣衛?”
夏安安腦海裡頓時蹦出各種酷刑的畫面。
烙鐵,老虎凳,血淋淋,反派殘忍大笑……
夏安安:“……我……我不知道。我……我失憶了。”
陸灼突然衝她笑:“所以,你到底是要跟我回去,還是要去白蓁蓁那裡?”
夏安安:“……其實,只要您別讓我做通房,奴婢還是願意呆在和光園的!魏媽媽對我們挺好的!什麼都願意教我們。”
陸灼沉默片刻,突然邁進一步,居高臨下地盯着她:“就這麼不想跟我?”
他的氣息突然侵襲,夏安安嚇得後退一步:“不是不想跟您!您……您很好!長得俊,武功好,學問高,是天底下所有女孩子夢想中的郎君!只是奴婢自知,就算能找回家裡,也定然無法跟定國公府匹配,跟了您,只能做您的妾室!但是,奴婢心裡有個信念,寧爲窮人妻,不做富人妾!所以……所以……”
“你都失憶了,你的‘信念’,又從何而來?”陸灼問她。
夏安安眨巴眨巴眼睛:“……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有這種想法!”
陸灼看了她一陣,說:“你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想法。”
夏安安張了張嘴:“……,......,......”
陸灼沒再跟她多說,轉身走了。
留下一股淡淡的薰衣香氣。
夏安安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混賬玩意兒”,提着裙襬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
陸灼住的院子,叫和光園。
還沒進園門,就見魏媽媽鬼頭鬼腦地往外張望。
突然一眼看到陸灼,她急忙閃身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