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馨見到他這副樣子，好氣又好笑，“我覺得很靈，八個字，總結了我的一生。”
“你信命？絡馨，他騙你的，想讓我們多添一些香油錢，解開心結，現在這些老和尚，一點也不和善，狡猾得很。”雲飛肆無忌憚地說，聲音有些沙啞。
絡馨輕笑，“好了，就當沒有來過，可以了嗎？”
雲飛聽了，緊皺的眉宇慢慢舒展了開來，再牽起她的手，羞澀地叫着她爲小東西，一聲一聲的愛稱，好像春風一樣，聽得她的心都發軟了。
碎散的點點陽光從樹縫裡泄下來，地上印着一塊塊斑駁的暗影，清風搖曳着樹葉，“嘩嘩”作響，是這個春天最動聽的歌謠。
“絡馨，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他不安地問道，明亮的眼睛，好像陽光照耀着深藍的海水一樣，發出暗暗的色彩。
絡馨放慢着腳步，穿過了枝葉交織的林蔭，聳了聳肩，有些無奈地說，“答應我，找一個好女人，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我，不適合你。”
雲飛一怔，思索了一下，眉峰皺着，藏滿了擔憂，“全世界，我要的，只是你一個。除了你，我不會再喜歡別的女人，你知不知道？”
絡馨聽到他這麼一說，越是心痛，爲什麼就和雲翔一樣固執？她低下了頭，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的心裡有我，這就夠了。”
於他，水月鏡花，愛不起，放不下。
“我不要。”雲飛好像一個任性的孩子一樣，雙手抓着她的肩膀，搖晃着，“你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你說啊，你明明愛的就是我，爲什麼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爲什麼？”
是命？
真的是命？
不，他不信命。
一把擁她入懷，感覺卻是這般的真實，“求你，不要離開我，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但，不能不要你……”
話，如刀子，在她的心上刻下一個又一個烙印。
不覺得痛，反而有些驚喜。
淡淡的玉蘭香味，在風中飄蕩，經久不散。
絡馨擦了擦溢出來的眼淚，苦笑，自己何曾不想和他一生一世，白頭偕老。可，有些事不能違背天意，由不得自己做主。
“絡馨，別難過，看着你哭，我的心在流血。”雲飛伸出修長的手指，擦拭着她臉上冰涼的淚水，“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不會再讓你受一點苦，所以，你不用害怕，你還有我。”
有這些話，便夠了，足以溫暖一生，在深鎖的豪門，孤孤單單過一輩子。雲飛，只要你幸福，那……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想到這裡，她的鼻子酸酸的，可是，不想在他的面前哭了，強忍着眼淚，擡起清澈的雙眸看着他，幽幽地說，“真的可以嗎？”
“當然。”雲飛肯定地說，很認真地回答，眼中含着一種寵溺的笑，伸手揉揉她的頭髮，“我們一起去求他，求他放過你，成全我們，好嗎？不行的話，我們給他下跪磕頭……”
清風，涼爽。
他的好像竹葉的指尖，靈巧地穿梭在她的發間，始終理不順，這三千根令人發愁的髮絲。
雲飛，忘記我吧，當我只是你生命中的過客。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好的女孩等着你去愛，值得你去愛……我，再也配不上你了。絡馨暗暗想着，心如刀割，爲什麼最深處，有一種淡淡的捨不得？
是因爲他的這張臉？
這顆心？
還是這份如水一般的溫柔？
她已經分不清楚了。
“雲飛，沒用的，要是下跪有用的話，磕頭有用的話，或許，我們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絡馨有些許的泄氣，然後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臉，最近瘦得臉上的輪廓更清晰。
“絡馨，我愛你。”宛若一縷春風，溫暖地遁進她的心窩，明亮的雙眸，就好像是耀眼的星星，閃閃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愛我，這就夠了。”絡馨淡淡地說，順手摟着他的腰，頭貼在他的胸膛上，聽着他有旋律的心跳聲，“別動，讓我靠一會兒。”
眼淚，打溼了他的衣服，好大的一片。
雲飛輕輕地摟着她，心裡好像喝了中藥那麼苦澀。
爲什麼愛得這麼苦？
爲什麼愛得這麼累？
他閉了閉眼睛，很享受現在這一種感覺，要是時間可以停住，要是可以天長地久，那該有多好？
她身上淡淡的梅花香，清雅地遁進他的鼻子，圍繞着他的心。
愛她，沒有山盟海誓，沒有海枯石爛，但，會默默守護着她，直到生命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