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春天,葉培言的公司仍然在正常運轉,葉培言的爺爺,也是葉氏集團的創始人葉城興來到這邊,看到公司的情況顯然也很高興。雖然葉培言並沒有再創出什麼新的業績,但他能讓這麼大一個公司正常運轉兩年而不出大問題,已經算是不易,想當年,葉正德從自己手上剛接手公司的時候,也是手忙腳亂了好久才適應的。
葉城興身體從冬季就一直不怎麼好,這次雖然是來看他們,卻葉氏來治病的。現在,一直到了春季,哮喘仍然在反覆,葉城興看着家裡保姆做的飯菜,毫無胃口。葉培言看了心疼,又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就說:“爺爺,要不然,今天我們去外面吃吧,給您換個口味!”
葉城興搖了搖手說:“不必了,上了年紀的人總喜歡清淡,也不是飯菜不好,是我的胃口太挑剔了些!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葉培言也吃了幾口飯菜,急忙去公司了。最近幾個月,因爲爺爺身體不好,葉培言一直就在家裡住着,而舒玲那邊的公寓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去了,只是白天與舒玲吃吃飯,看個電影,想來就覺得有些愧疚,前些天舒玲還給自己買了一塊勞力士的新表。
去了公司,看到大廳裡有一羣人圍在大廳不知道在修什麼。葉培言快走上去問:“怎麼回事,哪出問題了!”有一個身穿保安服的男子說:“這個攝像頭一直就有問題,我告訴夏師傅說要換,可是夏師傅每次都說修修就好了,不用破費錢。
今天夏師傅請假剛走,這攝像頭又不運轉了,平時我們也沒修過不知道問題在哪裡!”葉培言一聽夏長安請假了,隨口就問:“夏長安做什麼去了?”
夏長安是夏馨雨的哥哥,因爲找不到工作,所以被葉培言安排在集團做事。
站在一旁的秘書白心莞趕忙回答說:“是夏馨雨過生日,夏長安去看她去了!”葉培言對白心莞說:“監控器也不用費勁修了,既然早有問題,就換一個新的,告訴採購去買。對了,今天是幾號!”
白心莞回答說:“今天是四月一日,愚人節!”
葉培言笑了一聲,心想:“這生日還真是巧,偏偏趕在愚人節過!呵!”
說着又對白心莞說:“今天上午的所有安排都推到下午,我要出去一下,有什麼事情打我電話!”
白心莞若有所思的回答說:“好的!”只見葉培言匆匆地去辦公室放下公文包就走了,白心莞搖了搖頭。
上午的時候,舒玲打來電話要約葉培言去看她的比賽時,葉培言正在書店裡看給夏馨雨買什麼禮物合適,他想,如果買一個女生用的項鍊之類,那就顯得和夏馨雨太親密了些。
葉培言就跑來了書店,想着一本書既不貴重,又是禮物,實在是太恰當了。當然,如果是喜歡文字的人,只要是一本好書,在心裡都可算是價值連城的禮物。正當葉培言挑定一本《挪威的森林》要付賬的時候,舒玲來電話來。
“親愛的,我今天又
有一個比賽,你能來嗎?我好緊張啊,這次比賽如果自己拿了獎,將來就可能在影視圈發展了,這是大賽的評委說的,你一定要來啊!”
舒玲在電話那頭又是撒嬌又是命令。葉培言聽了一皺眉頭,自己常年在媒體面前,實在是一屑於在這種場合露面,又得逢迎,又得裝腔作勢,又得拿着身架,實在是讓人太累了。
於是葉培言說:“今天有個重要的會議,實在是走不開!”舒玲當然不信,知道葉培言一直就不想在這種公衆場合露臉,但是如果他露臉,也是在給自己無形中加分啊,只要他在,就會對大賽的評委造成一種心理上的影響,覺得自己有實力,有地位,所以又說:“不行,你要不來,我可就生氣了。開會可以讓別的經理去啊!”
葉培言嚴肅地說:“不行,這次真得我去,不信你問白秘書,我掛電話了啊!掛了電話,就給白心莞打了過去,讓她幫自己圓這個謊,說自己不在乎舒玲,那是假的,她事事對自己包容,讓自己累的時候有一個懷抱和肩膀,葉培言心裡由衷地感激,所以每次都勉爲其難地去參加那種比賽,每次心裡的不痛快又被舒玲哄的開心,可是這次,葉培言覺得說什麼自己也不可能去,因爲是夏馨雨的生日,與愚人節碰在一起的生日。
葉培言拿着那本打包精緻的名著出現在育鴻學校的時候,天氣正好,春風席席,有一些柳絮如煙在自己眼前飛來飛去,有時候會沾些在大衣領上,輕輕一彈,又飛出去,彷彿是在故意和你玩笑。
葉培言走到文學系的時候,正看到一羣學生圍在前排高興鬨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葉培言又想看,又覺得有失身份,只好站在門口等他們散開,可學生們卻只是在鬨笑什麼,直到夏馨雨哭着衝出人羣,葉培言這纔看清楚,原來人羣裡圍着的一個是夏馨雨,還有一個是自己第一次打聽消息時見的程明,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夏馨雨哭的那麼傷心。
夏馨雨看到葉培言堵在門口,先是一愣,後來又想從後門走開。心想:今天自己太倒黴了,被程明捉弄了一次,現在又見到這個冤家,這是過的什麼生日?
程明是她班上的一個學生,卻不知道爲什麼總是喜歡捉弄她,難道是因爲她家裡沒錢,顯得老土?。夏馨雨本來那天等不到江蘺準備離開,卻收到江牧的消息,說他們學校可以進修文學,好的話,畢業後可以留下來當老師,於是她便來到了這裡。
不過葉培言聽說後,不僅支付了自己的學費,還老來騷擾自己。他都快要和舒玲結婚了,不知道他爲什麼還要來騷擾自己,難道是爲了讓自己難堪嗎?
原來今天正好是四月一日,夏長安剛剛打來了電話,要坐地鐵過來給夏馨雨過生日,可是沒想到中途又想起要給夏馨雨買生日禮物,所以就說中午趕過來。
夏馨雨坐在桌子上給夏長安發完短信,翻開一本書正要看,卻從書裡掉出一封信來,夏馨雨好奇,就撿了起來。這時候坐在一旁的程明卻
看了夏馨雨一眼,並一直盯着夏馨雨的表情。
夏馨雨也不在意,只打開了那張紙,紙裡寫着:“夏,我喜歡你好久了,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所以每次見了你,只好用奇特的方式與你搭話,每次都弄巧成拙,上次還害你在同學面前丟臉,在這裡我深表歉意。
今天,在這特別的日子裡,我鼓氣勇氣向你表白,請無論如何,都可憐我這個脆弱的心,不要直接拒絕我,即使不喜歡我,也要婉轉,不要傷害我好嗎?”夏馨雨看完,臉一紅,又轉頭看着程明,卻沒想到程明也半含着笑看着自己,夏馨雨一下子就暈了,“特別的日子?”
他又怎麼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在今天?難道他真有這樣的想法?
那也太不應該了吧,自己又土,又不漂亮,有什麼值得喜歡的呢,就憑我每次幫他抄日記,這也夠不成什麼喜歡的原因吧!可是隨即又想,第一次上課,他沒選後面的位置,而是坐在自己身邊,將近一年,他都在自己的周圍坐着,雖然說話不多,但他有時候也會給自己吃些巧克力什麼的,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愛情?
夏馨雨斜眼悄悄看了一眼程明,見他還是在盯着自己,似乎在等待什麼,又似乎在希冀什麼?夏馨雨經過分析後,總算確認,就輕聲說:“程明同學,我……我不值得你喜歡,你看有那麼多優秀的女孩子,她們又漂亮,學習又好,我……!”
夏馨雨實在是太單純,從未被愛過,也從未愛過,所以在一場莫虛有的愛情面前,伶牙利嘴的她突然變得張口結舌,讓人看着分外滑稽。
程明一直似笑非笑,直到夏馨雨說:“你是個好人,我也喜歡你,我是同學之情的……!”最後一個詞還未出口,程明發出鬨堂大笑,也不顧臺上正在坐着的老師,隨後下課鈴響了。
程明就拿出一個錄音筆來,調到最大音量,裡面是夏馨雨那羞澀的聲音,隨即全教室發生了爆笑,那個宿舍裡又漂亮又一向看不起夏馨雨的女孩子說:“切,看來真的是怕自己沒人要,愚人節的情書都相信,可憐啊!”
又一個女聲搭言:“也不怪人家,一隻雞站到鶴羣裡,難免會不適應啊,要怪,就怪她用什麼後門進我們這個學校,這學校用後門還得講究個適者生存的原則呢,自己有什麼啊,就敢在育鴻混!”
聲音就像炸彈一樣丟進夏馨雨的耳朵裡面,當一羣裡圍在自己身邊聽着那個錄音,又看到程明那得意的神情,似乎在說:“我今天愚到了第一個人,而且十分成功!”。夏馨雨怔怔地看着程明,想從他眼睛裡看到一些自己想看到的,比方說抱歉,比方說愧疚,又比方說尊重,可是沒有,半點也沒有。一羣人就像在看一隻猴子,或者也可以說,是一羣猴子在看着一個人鬨笑。
夏馨雨突然就推開人羣,衝了出去,這時候就看到了葉培言站在門口,臉上一臉的驚訝,原來他也聽到了,這下自己有了更好的笑料被他抖了,夏馨雨滿眼淚水,想奪門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