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獅子衚衕一號,1901年,清廷成立陸軍部,光緒三十二年(1906年)將原建築和親王府和貝勒斐蘇府全部拆除後,興
建了東西兩組西式磚木結構建築羣,1907年7月竣工,西爲陸軍部,東爲海軍部,兩部公用一座大‘門’。
在民國定元之後,陸海軍部依然沿用這鐵獅子衚衕一號的前清陸海軍大院,由‘門’向裡望去一座西洋建築矗立於院內,那裡便是陸軍部。
雖說現在大總統設立了統帥府,這陸軍部早淪爲統帥部下的一“部‘門’”,可全國軍令卻依然出自這棟主體兩層,局部三層加一層鐘樓的陸軍部。
“俄國動員,出兵援助塞爾維亞。”
看着手中的電報,徐樹錚的雙目微張,他反覆看了幾遍電報,想確認這消息的真假,可由不得他產生任何懷疑。
事實上,駐俄公使劉境人不僅把俄國對奧匈宣戰的電報發給了外‘交’部,同樣也發給了陸軍部,而且那邊已經得到俄國公使的確認,俄國公使向外‘交’部轉去了公函,可以說,戰爭已經爆發了。
想起李致遠那番如斷言,徐樹錚的眉頭微微一跳,他李致遠賭贏了。
“李致遠”
念叼着這個名字,徐樹錚從桌中取出一份公文,公文早已屬上了陸軍部長的大印,只有日期未填。
這公文很簡單,就是調江蘇陸軍第一師進駐張恆口外大營的命令,口外大營,那是大總統兩年前針對‘門’g疆不穩的局面,特意修建的,可容納多達五萬人進駐,按大總統的計劃,他還準備在庫倫再修一座大營,兩處大營相輔相成,就是爲收復‘門’g古、駐屯‘門’g古而準備的。
現在既然張恆口外大營修成了,調一個師過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同李致遠有言在先不同,更重要的一點是徐樹錚看上了那“邊防督辦”之職,只要他江蘇陸軍拿下庫倫,這邊防督辦便出不了自己之手。
老總雖說是‘門’生遍天下,可老總卻沒有一隻自己的隊伍,所以纔會被大總統“冷藏”,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幫老總整出一支隊伍來。
至於江蘇陸軍拿下庫倫後,撤與不撤,徐樹錚並不擔心,到時撤與不撤可由不得他李致遠做主了,最重要的那“督辦邊防”,就需另組新軍,那些個人‘精’,有幾個人願意去‘門’g古,他們不願意去,不代表他徐樹錚不願意去。
不要這要怎麼個去法,還得……想到這,徐樹錚面上一笑,隨手便於公文上署上了日期。
“調江蘇陸軍第一師進駐張恆,威懾‘門’g古,相機收復外‘門’g”
正爲歐洲局勢煩心的袁世凱一看着這陸軍部發出的命令,袁世凱先是一驚,接下來心裡便涌起一團火來,不用問,他都知道這是誰在向他發難。
“段芝泉呀段芝泉,我袁某人待你不薄了,你爲什麼總跟我爲難”
可他轉念又想,此事必定是徐樹錚的主意,人們早就傳着徐樹錚是合‘肥’魂,是段祺瑞的“小扇子軍師”,自從徐樹錚在袁世凱面前顯示了才華之後,袁世凱便對他時冷時熱,想到徐樹錚,要他爲自所用,一時又不能得手,但又時時刻刻怕徐樹錚從中搗‘亂’。
這大半年時間,原本對他比較馴服的段祺瑞也漸漸掣肘了,這肯定不是段芝泉的本意,而是徐樹錚在一旁出的壞主意,所以,對徐樹錚冷起來,冷得發狠,而現在這徐樹錚可好,那邊歐洲事剛起,就給他上起了眼‘藥’。
“這還了解,不打本大總統的招呼,竟然和江蘇和在一起了”
“來人”
袁世凱衝着‘門’外大喊一聲。
“大總統”
內‘侍’走到他的面前。
“把段總長請來”
“是……這……”
內‘侍’猶豫着,吞吐道。
“段總長不在……”
袁世凱一怔。
“芝泉不是不問事了嗎?他在那?”
袁世凱鎖起眉,沉思片刻,心裡略略定了下來,便決定親自登‘門’去找他。
大總統突然出現在客廳裡,這隻讓“病”的段祺瑞一驚,恐避之不及, 心裡同時有些慌張,雖說對袁世凱架空他有些怨意,但袁世凱畢竟有恩於他,多年來,段祺瑞一直唯袁世凱是從,心理上早就成了慣‘性’。大總統的到來,令他似乎感到一些不祥,忙行禮、獻茶。
“大總統,有事可以命人來傳,何必……”
“沒有事”
袁世凱神情非常坦然,示意段祺瑞坐下後,才說道。
“我聽說你身子骨不舒服,特意來看看你”
“也不是多大的病”
趁着袁世凱的話題,段祺瑞說道。
“偶染小疾,已經好了,不敢驚動大總統,所地未曾稟報”
一番虛假的應酬,二人都感到有些尷尬,過去幾個月段祺瑞對袁世凱發難,是軟裡有硬,讓他知疼而說不出,袁世凱親臨問罪,是硬裡有軟,讓他心明而不敢說,應酬之後,一時間兩人都感到極不舒服,誰也沒想不過幾年的功夫,兩人竟然落得這步田地。
感覺不甚舒服的袁世凱端起,似喝非喝,段祺瑞端起菸袋,似吸不吸。
“芝泉啊,若是身體沒有多大不舒服,你還是多問問的軍隊的事”
“又錚能夠處理得了”
段祺瑞針鋒相對的答道。
“何況乾得很不錯”
“又錚”
袁世凱就是爲了他徐樹錚纔來的,只是尚未找到機會,現在他也不再躲藏了,而單刀直入的說道。
“芝泉,我正想跟你商量樹錚的事,新政冗雜,多需關注,深感有用之不足,我想把樹錚派到一個重要的位置上去,不知你意下如何”
袁世凱要升又錚的話一出口,段祺瑞頓時怒上心來。看來大總統是想給自己來個釜底‘抽’薪啊心想至此,段祺瑞的臉變一變,冷聲道。
“總統如此厚愛又錚,很好,只是祺瑞也有個請求,請大總統免了我總長的職,爾後想怎麼辦,便怎麼辦吧”
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回過,只讓袁世凱笑不是怒不是,雖說心裡更加惱怒,卻也發作不出來,只能說道。
“此事不急,以後慢慢商量吧”
接着袁世凱又問道。
“又錚調江蘇陸軍第一師進駐張恆大營,你知道嗎?”
“知道”
“芝泉你怎麼看?”
“只是駐防,現俄國陷入與奧匈戰爭,假以時日自可相機收復,中央不費一槍一彈,可收復‘門’g古,這是好事”
段祺瑞這會自然不會反對,而且這也是徐樹錚和他拿的主意,這是第一步,接下來還有幾步,之前大總統流‘露’出的心思,讓他不能不防。
在離開自己賞給段祺瑞的那棟宅子,坐上車的瞬間,袁世凱的臉‘色’一變,瞬間只見鐵青之‘色’。
“這還了得嘛,今天聽不進我的話,明天豈不要反我了嗎?你段芝泉能這麼頂撞我,別人會怎麼樣?我這個大總統還有權威嗎?我還當不當大總統,我還……”
自打從當了這個大總統之後,袁世凱並未意識到自己的‘性’情也發生了許多變化,越發的獨斷專行起來,而現在段祺瑞與他離心了,若是換成過去,他怕會思索一番,而現在袁世凱想到的卻是此事不能就此罷了。
滿腹怒氣的袁世凱回到中南海後,立即請人把徐世昌和樑士詒請了過來,一來是想借二人之力鉗制段祺瑞,另一方面也是爲了解決徐樹錚給自己的麻煩。
“這可怎麼是好,徐樹錚的電報一發,這可就沒辦法拖了”
對徐樹錚的先斬後奏,袁世凱雖說是心惱,可卻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這進駐張恆,相機復‘門’g是江蘇那邊求之不得的,若是自己付電反對,到時江蘇那邊只需要把電報朝報社一送,到那時他袁世凱裂土賣國的帽子可就做實了,剩下的不需要江蘇再幹什麼,躺在日本的**黨就能把這件事翻上天去,那孫文可就等着這樣的“好消息”。
“大總統,這件事,拖是沒辦法拖了”
在這一點上,徐世昌到是和袁世凱的看法一樣,上次那麼拖,不會授人以柄,但現在卻不同,誰說個不字,都能扣一頂賣國賊的帽子。
“可咱們中國有和老‘毛’子搶食的能耐嗎?到時候旁的不說,就是庫倫那幾百俄國兵,他江蘇陸軍去了,是打還是不打,打了,到時俄人若要採用武力,中央又當如何自處?”
身爲大總統,袁世凱有他的顧慮,只是立場不同,在同俄國人人談判時,又處心積慮派人與庫倫協商,並試圖在那裡修建大營,爲的就是能固邊,可什麼事,總得一步步來。
“雖說現在俄國人向奧匈宣戰,可誰也不知道,這仗能打到什麼時候,現在他們是無暇東顧,可明年呢?萬一要是英國調停成功,到那時……”
“大總統,”
一直一言不發的樑士冶這時卻開口說道。
“江蘇陸軍姓韓也好,姓程也罷,姓李也行,可說到底,這總歸是中國的軍隊,這就是服從軍令,即便是讓他們駐在張恆又有何防,關鍵,咱們得抓住這個駐字”
就在這時,一個人幾乎是緊隨其後的同內‘侍’一同闖了進來,進屋的是外‘交’總長陸徵祥,他的神情盡是驚‘色’,人還未進‘門’,便急聲說道。
“大總統,德國,德國向俄國宣戰了”
德國對俄國宣戰
對於淮海經略使公署內的官員而說,他們完全沒有一絲空閒時間,去爲這個消息感到驚訝,就在消息傳出的第一時間,公略使公署內幾位專員就接到通知,召開一次緊急會議,在會議室內,穆湘玥、張一麟、楊圻、張其鍠、陳布雷等人熱和的打着招呼,與中國任何一個機構的幕府不同,這裡的重要幕僚新舊人物兼備而以新派人物居多,因此,它更近代化,更有特‘色’。
這些幕僚大都是在淮海經略公署開府後,慢慢邀請而來,只不過這裡並沒有幕僚長或是其它,而是因其長對其加以授職,像張一麟是秘書長、而陳布雷則設計委員會主任、而張其鍠則是政務專員,至於穆湘玥依然是六合公司總經理,這種職責劃分到也能盡到人盡其才之長之用。
“怕是這次會議會與德俄宣戰不無關係吧”
“誰知道呢?也許吧”
就在他們談論時,卻聽着推‘門’聲,只見李子誠面帶喜‘色’的走了進來,然後在會議桌中央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咔噠一聲,厚重的櫟木‘門’隨之又關上了。
衆人寒暄完畢,紛紛在會議桌上坐了下來,對於外界而言這是一個奇怪的組合。大名鼎鼎的——有着省長之才的張其鍠習慣‘性’地賴在椅子上,一副無‘精’打採的模樣。他正無聊地玩‘弄’着桌上的一支鋼筆,**後曾爲湖南南武軍統領的他在南北議和後便閉‘門’家居,極少與朋友通信,但他抱負非凡,恥以五斗米折腰,經常說大話。
“我將來必當省長,牛刀小試豈是大丈夫所爲?”
不過後來其卻接受邀請入幕淮海經略使公署,原因無他,只因爲李子誠的那封信中的一句話。
“君豈有省長之才,而又爲人知”
就這樣張其鍠像是負氣一般入幕淮海。
至於身爲教育專員楊圻入幕淮海則非常簡單,他是常熟人,幾乎是非常自然的入幕淮海,這和張一麟有些相似,而陳布雷這位年不過25歲,卻晉身爲淮海經略使設計委員會主任年青人,卻是其在連雲港採訪時,李子誠親自邀他加入經略使公署,儘管他年青,但在文字上的造詣卻不下他人,不過在信用其文字功夫之外,他更爲經略使公園網羅青年留學生來此做研究、調查、設計等工作。
在長條會議桌中央坐下,李子誠收斂笑容神‘色’凝重地注視着衆人。
“諸君——這次會議將永久地載入中國的歷史。”
一句話,卻讓諸人一驚,他們驚訝的看着經略使,而李子誠則清了清嗓子,朝趙平樸看去,他是保安部副部長,儘管保安部還有一位部長,但對他,自己已經失去了信任,現在,不過暫時自己不會碰他,有些事情必須要查有實據才行。
“趙副部長,能不能去找個人在‘門’外看着?絕對不能讓任何人打擾我們開會。”
“是,先生。”
趙平樸伸手抓起辦公桌上的電話聽筒,說道。
“請接李克年的辦公室。”
過了會兒,他又說道。
“李處長嗎?哪位?哦,是的……不用找他了,這事你就能辦。派幾名保安員到過來,他們的任務是負責看‘門’,不要讓任何人在會議期間接近會議室五公尺以內……上來後直接站在‘門’外就行了,別打斷我們開會……你派誰來?……噢,高長新?嗯,好的。李處長來後,你跟他說一聲”
接着趙平樸便掛上了電話,匆匆坐回到經略使對面的椅子上,然後翻開一份文件。
“趙副部長,把事情簡單的說一下”
“是”
接着,他便向衆人發出的一份文件,那是關於歐洲局勢的文件,在十個月前,根據少爺的指示,他向英、德、法、俄、美、日六國派出了三十六名保安員,正是那些保安員在第一時間將源源不斷的情報資料發回保安部。
在他們熟悉文件內容的這段時間內,李子誠坐在那兒,瞪着窗外8月的藍天,淮海經略使公署和隴海鐵路總醫院、連雲港圖書館、隴海自治委員會、連雲大飯店是全世界第一批中央空調的安裝單位,儘管中央冷氣機將室內的溫度降至28度,但此時李子誠的一雙大手卻煩躁不安地在桌面上動來動去。
在看到張其鍠等人把文件看完之後,李子誠便開口說道。
“好了,相信現在大家已經從文件中看到了,未來半個月內,歐洲局勢的推演,奧匈對塞爾維亞宣戰、俄羅斯對奧匈宣戰、德國對俄羅斯宣戰、法國亦隨之向德國宣戰,而預計英國會在未來三天內捲入戰爭,向德奧宣戰,可以說,現在世界大戰一觸即發。”
在提及世界大戰時,李子誠的雙眼閃閃發光,臉也突然紅了起來。
“現在,我們必須要考慮的是,在世界大戰打響之後,亞洲”
略作停頓,李子誠沉聲說道。
“亞洲的局勢發展,準確的來說,是日本的走向……”
“如果所料不差的話,日本會加入協約國一方,向德國宣戰,日本主流親近英國,而且,日本與英國之間又存在日英同盟”
“嗯,不過,這點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
“日本加入戰爭,只是時間問題……”
而原本看似隨意坐着的張其鍠這會他的身子一本正經地‘挺’得筆直,但他的臉上卻帶着一絲憂慮。
“子武兄。”
注意到張其鍠的臉‘色’,李子誠便笑着開口問道。
“怎麼,你有什麼其它的看法嗎?”
“噢,”
張其鍠先是一愣,然後又點點頭
“是的”
“說來聽聽,子武兄”
儘管年青,但是在公署內大多人都知道,作爲幕主的李子誠和他人相比,卻有着他人無法經擬的優點,相比於他人,自幼生長於歐美的李子誠或許國學上不及他人,但卻有着大多數幕主所沒有的見多識廣,而且敢說敢做,待人更是待之以誠,遇事頗有主見,加之生活儉樸,更沒有收賄賂之說,同時還注意維護自己的聲望,較高的聲望和較爲出衆的才能,這不僅是聚集追隨者和‘激’勵其忠誠的重要資本,而且也是李子誠區別於當時其他幕主的重要標誌,是李氏幕府不同於當時其他幕府的重要特‘色’之一。
而更爲重要的是,在大多數時候,不僅待人以至誠,而且言語間的尊敬更每每讓人一陣心熱,不過對於剛剛入幕淮海的張其鍠,他似乎還不買這一套。
倉促地清清嗓子,張其鍠看一眼,這年青的出奇的經略使。
“……經略使,”
之前的猶豫,是在稱呼上,事實上,正是因爲李致遠太過年青,以至於有時候他很難把對方視爲自己的幕主。
“如果日本對德宣戰的話,我擔心……膠澳”
“膠澳”
他的話卻讓衆人把眉頭一皺,膠澳租借地是德國佔領,如果日本對德宣戰,那麼日本很有可能出兵膠澳,而膠澳距連雲港並不算遠,眼前的這位董事長可是屢次三番的得罪日本人,可以說把日本人得罪個透,如果日本人借出兵膠澳的由頭,從而威脅到連雲的話。
衆人的沉思卻讓李子誠很嚴肅地掃視着諸位幕僚,然後沉聲說道。
“諸位,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事情,想來大家已經知道了,如果日人以膠澳德租借地爲藉口,出兵膠澳,到那時,我們不僅需要爲膠澳擔心,更需要爲中國未來命運擔憂”
“經略使,過去我國外‘交’,無非以洋制洋,即以諸列強在華之利益摩擦謀求國家獨立,在滿‘門’g,日俄坑成一氣,於我國已不利,於關內,則又以各國利益糾葛,尋求各國相互制衡之道,現各國陷於歐戰,威爾遜之後,美國無意干涉外事,那現在正是我國掙脫列強之夾絆……”
曾出任前清駐新加坡領事的楊圻則略帶些許喜‘色’的說道,可不待他說完,一真默不作聲的陳布雷卻開口詢問道。
“對不起,雲史先生,如果日本以膠澳爲藉口,向山東出兵,進而謀求鯨吞中國,我連雲又當如何自處?”
陳布雷的反問,卻讓楊圻這位“江東才子”瘦削的臉‘色’微微一窘,然後又吱聲說道。
“日本乃是小而強之國,其斷然不可能鯨吞我國,而且諸國亦不會坐……”
話到嘴邊,楊圻這位文人生生還是把話吞了回來,諸國陷入歐戰,自然不可能再製衡日本,若無人制衡日本,日本自然會野心膨脹,
“若日人意‘玉’進攻連雲,那我等自當拼死而戰。”
張其鍠氣沖沖地提高了嗓‘門’。
“到那時,怕已經晚了都打到家‘門’口了,說什麼都晚了”
李子誠有些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然後扶着桌子,而對衆人說道。
“所以,我想在膠澳上動點心思……”
(明天加更,保證愚人節絕不跳票嘸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