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秋山真之的選擇

對於一個欲成爲強國的島國而言什麼最重要?

英國給出了答案——海軍!

就世界範圍而言,有兩個典型的島國,一是特拉法爾加之後的不列顛,二是對馬之後的日本!與英國通過工業革命崛起不同,日本的崛起,首先是日本海軍的崛起。先後在甲午戰爭和日俄戰爭中戰勝了滿清北洋水師和俄國遠東艦隊以及波羅的海艦隊以後,日本海軍就爲世界所矚目,成爲了一支一流的海軍,而日本也跟着躋身於列強之林

從這支海軍出現、發展、膨脹的歷史中,其所駛過的一條軌跡恰正是日本所駛過的軌跡,“無海軍即無日本!”,多年來,日本人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思維,自日清戰爭之後,對於日本人而言,海軍一直是日本的根基,一直是日本人的驕傲。

即便是在西門子事件後,儘管“想起海軍就想起山本權兵衛,想起山本就想起回扣!”,海軍吃回扣着實讓那些節衣縮食發展海軍的日本國民們憤怒、失望,但是他們仍然爲日本帝國擁有世界一流的海軍而驕傲,而自豪。

10月日東京的清晨和日本其它的城市場相比並沒有什麼兩樣,晚秋的朝陽撕開了昨日陰霾的天空,朝陽揮灑在東京帶來一絲晚秋的溫暖。

可今天的東京卻和平素不甚一樣,搖着銅鈴的報童奔跑着,銅鈴聲在城市上空迴盪着,伴着銅鈴聲,還有報童們的嘶叫聲,那是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原本正欲上班的人們,此時都停下了腳步,他們驚恐的買來報紙,然後駐足於街頭看着報紙。

“帝國第一艦隊遭支那飛機殲滅!”

報紙的頭版赫然是黑體大字,黑體大字如喪書一般的直刺向人們的眼睛,人們驚恐的傳達着這個消息,不信、質疑、恐惶,種種情緒通通表現在他們的臉上。

這是真的嗎?

每一個人都如此問道。

東京的消息晚了一天,儘管大隈重信在第一時間作出“保密”的選擇,但是,消息還是傳到了日本,消息是從中國的上海、京城、天津、奉天、大連等地傳到日本去的,幾乎每一個在中國派駐有記者的日本報社,都接到了記者的電報,每一個商社同樣也接到了駐華機構的電報,內容只有一個——第一艦隊戰敗了!他們是從中國政府的新聞公告中,連雲港廣播電臺和中國的報紙上得到的消息。

儘管日本報業自誕生之初便與政府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儘管日本政府一直掌握着新聞報業的大方向一致性,但是最終仍然有不受控制的小報在當天下午把消息捅開了,一開始人們以爲是謠言,可今天,卻是日本最大的三家報社都發出了內容大至相同的新聞。

戰敗了!

人們驚恐的看*潢色小說?都市小說着手中的報紙,他們依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海軍!他們最引起爲傲的,世界第一流的海軍,竟然敗了!

這不是明治三十八年的對馬海戰之前,面對露國遠征艦隊的舉國上下的恐惶!

也絕不是大白艦隊來訪時的羨慕與嫉妒!

更不是不列顛那無人能夠挑戰的海軍!

而是敗在支那人之手!

一個曾被他們擊敗的對手,一個沒有海軍的國家,竟然在海戰中擊敗了日本的海軍,而且是日本最新銳的艦隊!

“金剛”、“比睿”、“河內”……這一個個曾讓日本人爲之自豪的戰艦,此時已經沉入冰冷的黃海,而那曾讓日本人感覺心安的艦隊,被擊敗了!

突然,嘶嚎聲在東京的街道上吼了出來,人們驚恐的哭喊着,他們壓根就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們更願意相信,這是假新聞!

去海軍省!

在街頭上,不知是誰首先喊了一聲!喊聲立即得到了市民們的響應,街道的人們完全改變了行程,原本應該去上班的公職人員沒有坐電車,甚至連經商的商販也關上了店門,一時間,人涌動着,朝着位於千代田區霞關的海軍省走去。

“去海軍省!”

“去海軍省問個究竟!”

在人們的嘶喊聲中,街道上的行人聚集着,從小巷聚向大街,從大街聚向主路,數十萬日本民衆從幾十條街道朝着霞關的海軍省走去,那些本應該維持秩序的警察同樣放棄了職責,他們的臉上同樣盡是疑惑與惶恐之色,警察們隨着人潮走動着。

此時,東京的氣氛壓抑到了極至,在路邊,西洋人驚訝的望着這些神情複雜的日本人。

“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些西洋人不禁詢問着周圍的人們,他們卻看到路邊的人們,一個個的扔掉手中的物件,甚至小販都扔掉了自己的商品,跟着人羣朝霞關跑去。

“日本的第一艦隊被中國人擊敗了!”

什麼?

威廉?湯姆士這位曾經的海軍軍官聽到這個消息時,茶杯甚至從他的手中跌落了下來,作爲在日本生活了近十年的一名海軍軍官,他清楚的知道,自日清戰爭之後,相比於日本海軍,中國海軍根本就不值一提,他們怎麼可能擊沉“偉大的聯合艦隊”。

偉大的聯合艦隊!

即便是對於西洋人,以弱勝強的聯合艦隊都可以用偉大去形容,事實上,在對馬海戰之後,正是西洋人首先將聯合艦隊司令官東鄉稱爲“自納爾遜之後最偉大的海軍將領”,聯合艦隊同樣被他們稱爲“一支偉大的艦隊”。

而現在,這支偉大的艦隊,竟然被擊敗了!

“不!這不可能!”

湯姆士本能的搖頭否認道,作爲一名商人,原本他或許並不應該去關注這個消息,可對於將東鄉元帥視爲偶像的他而言,他卻驚慌失措的離開辦公室,隨着門外涌動的人羣朝着海軍省走去,他同樣希望確認這個消息的真假。

上午八點時,在霞關的那棟充滿不列顛風格的由英國設計師約西亞?康德爾設計,於1894年完成的海軍省大樓前的街道已經擠滿了數十萬急欲得知消息的人們,海軍省的大門緊閉着,警察和海軍軍人驚恐的看着這些市民,對於他們而言,這一幕,甚至比去年的“西門子事件”引發的衝擊更讓人心生怯意。

不過這一次,人們並沒有像上一次一樣,推開大門,而是隔着不列顛式的黑漆鐵藝柵欄牆,不斷向海軍省高聲呼喊着。

“請告訴我們真相!”

“第一艦隊怎麼了!”

“請告訴我們,第一艦隊沒有戰敗!”

“請告訴我們,這是謠言!”

對於這些節衣縮食承受着他國國民難以承受的重稅,才建立了世界一流海軍的日本人而言,他們本能的希望知道這個消息是假的,這個事件是並不真實的,這不過是隻是那些卑鄙的支那人編造出的謠言。

擁有那麼多新銳戰艦的第一艦隊怎麼可能戰敗呢?

沒有海軍的支那人怎麼可能擊沉戰艦呢?

玩具似的飛機有可能擊沉戰艦!

他們自以爲是的一廂情願的在心中如此想象着,他們呼喊着,等待着,等待着海軍省的大門打開,然後一位將軍告訴他們希望知道的答案。

“誰,誰能出去告訴民衆這個消息?”

海軍部人事局局長向井彌一問道辦公室內的諸人,現在的海軍省是羣龍無首,海軍大臣八代六郎去了首相官邸,海軍次官鈴木貫太郎據說昨天請了病假。

大臣、次官,都不在海軍省,面對這種局面,實在是一件很讓人鬱悶的一件事情,但是經歷了數月前“西門子事件”之後,海軍省的官員們對此到也不覺奇怪了,上一次,大臣“失蹤”了,那位娶了海軍之父山本權兵衛的女兒“有着財部親王”之稱的財部彪同樣請了病假。

半年前,山本權兵衛的內閣因爲海軍貪污案也就是西門子事件倒臺,海軍中央的領導軍官們也幾乎被全部更換,現在海軍省的領導軍官們大都是剛來到海軍省,到底應該由誰來主持此事呢?

這時,人們悄悄的把視線轉移到半年前剛剛出任海軍省軍務局局長的秋山真之身上,這位對馬海戰的第一功臣,在日本海海戰勝利後聯合艦隊解散時由其起草的訓示,更以“秋山文學”而名噪天下,再加上東鄉元帥稱爲“智涌如潮、神機妙算”,所以其在國民中一直享有很多的威望,在海軍貪污案時曾被國會指名參加調查委員會,現在或許只有他纔是最適合出面解釋的人選了。

要衆人的視線移到自己身上的時候,秋山真之的微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他知道這時出去向民衆解釋意味着什麼,但他卻在苦笑之後,發出一聲嘆息時,主動開口說道。

“讓我去向民衆解釋吧!”

說罷,他便起身,未按常禮向衆人輕鞠躬,而是直接去了他的辦公室,在辦公室中,他沉默了數分鐘,聽着窗外的民衆的呼喊聲,那呼喊聲越來越激動,終於他又是一聲長嘆。

“再爲日本做一件事情吧!”

隨後,他便拿起了桌上的毛筆,認真的書寫了起來,分鐘之後,站起身的秋山真之再一次審視着自己的寫的那幾句話,搖頭輕嘆之餘拉開了抽屜,從抽屜中取出一個用白布包裹的條狀物,展開白布,赫然露出一柄精緻的短太刀,輕撫着發黃的竹殼,他想起了母親,這是母親留下的刀,抽出刀時,看着泛着森冷刀光的短刀,他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母親的話語。

“殺了你我也自殺算了!”

小時候秋山真之很調皮,領着鄰居小孩玩打仗遊戲。學着書裡自己製作焰火。由於太頑皮母親貞拔出刀說了這番話之後,秋山纔有所收斂。

將短刀別於腰後,秋山真之認真的整理了一下儀容,隨後便站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拜託了!”

在他離開辦公室後,沿着走廊朝樓外走去時,幾名同僚向他鞠躬道,而他卻只是穩步走着,在海軍內部,幾乎所的將領都知道,一場日露戰爭打下來,秋山真之受不了那種精神重壓,成了個怪人。在對馬海戰結束之後,其給軍令部的總結報告的頭四個字赫然是:“天助神佑”,隨後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神經質,可沒有任何人會因此輕視這位秋山參謀,其實所有人都明白他也是被那場關乎日本國運的日露戰爭累瘋的,在日本有這麼一句話:“日露戰爭要去了兒玉源太郎的肉體,要去了秋山真之的精神”。

秋山真之本質上是個文人,他是被他哥哥秋山好古糊弄的從了軍,其實他不適合這種充滿殺戮的戰場。日露戰爭以後秋山真之一再要求退役去當出家當和尚,可是那樣做了大日本海軍就很沒面子,所以秋山的要求一直得不到批准。對於秋山真之的要求日本政府不但不批准,反而還給秋山不斷加官進爵,在半年前又任命他爲海軍省最重要的軍務局局長,海軍中將,身穿中將軍裝的秋山真之走出海軍省大樓後,大樓前的民衆立即靜了焉爲。

“看,出來一箇中將!”

“是秋山參謀!”

“秋山參謀應該會給我們一個解釋吧!”

在日本,人們很少稱秋山真之爲將軍,而是沿用着東鄉元帥對他的稱謂“秋山參謀”,這實際上是一種褒獎和讚譽,對他們而言,秋山真之就是那個幫助日本打贏日本海大戰戰的秋山參謀。

“秋山參謀來了!”

在秋山真之走出大門的時候,人們主動的讓開了一片地方,望着這些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的民衆,秋山真之在心下暗歎口氣。

這一次海軍真的辜負國民了!

“秋山參謀,請您告訴我們,第一艦隊沒有失敗!”

“是啊!秋山參謀!請您告訴我們!”

“只要您告訴我們,我們就相信!”

在人們的呼喊聲中,秋山真之朝着人們深深一鞠躬,然後才說道。

“這一次,海軍真的讓諸位失望了,實在是非常抱歉!”

什麼!

儘管秋山真之的聲音並不大,但是他的話語還是傳來了,在最初的驚訝之後,突然一陣哭喊聲從街道上的人們嗓中迸發出來。

“八嘎!是海軍的貪污毀掉了艦隊!”

“沒錯!如果不是將軍們貪污,偉大的聯合艦隊就不會失敗!”

隨着這種言論的發出,人羣的情緒發生了變化,憤怒突然取代了傷心,無邊的怒火衝去了人們的理智,先前還對秋山投去尊崇目光的人們,怒視着這位“秋山參謀”。

“海軍切腹謝罪!”

“切腹謝罪!”

憤怒的吼聲一浪蓋過一浪,更有人慾朝秋山真之衝去,海軍門前的衛兵,一看如此,連忙衝前保護秋山中將,士兵們用步槍格擋着民衆,試圖將秋山中將護送到院內,可這時他們卻看到秋山中將的神經質發作了,他竟然朝着民衆走了過去。

“你是記者吧!”

秋山真之看着其中的一個面帶怒容的市民,先前他一直拿筆作着記錄,在那人點頭說“我是讀賣新聞的記者”時,面無表情的秋山真之拿出了自己寫好的信。

“明天請發表一下!拜託了!”

“海軍總切腹謝罪!”

在這種呼喊聲中,將自己的信遞給記者後,秋山真之朝後退了兩步,這時他看到海軍省醫務局的木村壯介趕了出來,於是便從腰後取出一柄短槍,在木村的不解中遞給了他。

“拜託了!”

什麼?木村壯介有些不解的看着手中的轉輪槍,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是大白艦隊來訪時,米國艦隊參謀長送給秋山參謀的槍,不過一直被他鎖在抽屜裡,本質上是個文人的秋山參謀並不喜歡武器。

而這時,秋山真之已經坐跪了下去。

“秋山局長!”

看着正脫去軍裝的秋山真之,木村壯介頓時明白了他要做什麼,他難道真的要切腹嗎?再看手中的短槍,他是要讓自己當他的介錯人嗎?

“秋山局長!”

秋山真之並沒有理會木村壯介,而是展開了用白布包裹的短刀,此時周圍都靜了下來,人們驚訝的看着秋山參謀,再看着他手中的刀。

“這也是一種解脫吧!”

在將刀抵左腹邊的時候,他扭頭朝着木村壯介說道,同時在心下想到,握着刀的左右手同時發力,刀沒入了有左腹,在刀割斷腸腹時劇痛讓他的頭上擠出了豆大的汗滴。

“嗯!”

秋山發出的痛哼聲令木村壯介的心下一顫,他看着手中的短槍,再看着已經將短刀拉至臍處的秋山,他連忙深鞠一躬。

“能爲秋山將軍充當介錯人,實是鄙人的榮幸!”

說罷,他擡起手,將槍口對準秋山真之的後腦,右手拇指壓下擊錘。

槍聲響起,忍着痛的秋山真之身體猛然向前倒去。

“秋山參謀!”

真到這時,人們才發出驚喊聲,他們這時才意識到,眼前切腹是誰,是一位根本就不需要爲第一艦隊的戰敗負責的,曾經成就了日本今日地位的“智將”。

而那位記者這會才展開手中的那張紙,信上的內容是秋山將軍的遺書。

“對前往支那作戰的第一艦隊英靈生前的善戰、驍勇,個人深深感謝。你們相信必勝的信念而以身殉國,但是我們共同的信念——贏得卻沒有達成。

面對如此之慘敗,作爲一名海軍軍官,雖未曾參與這場海戰,但我仍必須以一死以謝海軍官兵的英靈,以謝國民。其次我要向一般的國民陳述,雖海軍有負國民重託,但請你們原諒海軍。

請把我的死視爲輕率的利敵行爲,希望你們能夠在這一特殊惡境下,爲日本之未來忍其所難忍耐其所難耐。隱忍並不會讓你們失去身爲日本人的矜持。你們每一個人都是國家的棟樑。即便在平時也必須堅持日本之精神,爲日本民族的福祉與世界和平盡於至善。”

血!

那一片腥紅中,原本聚集在海軍省大門外慾討一個說法的人們,這時大都是神情肅然的看着的秋山參謀的遺體,在他們聽着那遺書的內容之後,一個、兩個、成千上萬個人低下頭,朝着秋山真之的遺體鞠躬。

慢慢的人羣散去了!他們的臉上帶着絲無奈,同樣也帶着一些恐懼,沒有了海軍,誰來保衛日本呢?

“實在是可惜了!”

在接到報告的時候,躲在首相官邸中的八代六郎這位海軍大臣不無遺憾的說道,但這遺憾卻也僅只是遺憾,日露戰爭奪去了秋山參謀的靈魂,現在這樣,也算是一個良好的結局。

“真是一個可敬的人啊!”

八代六郎又補充了一句。

“是啊,秋山參謀的舉動拯救了整個海軍!”

大隈重信肯定的說道,即便是他,也沒有想到海軍竟然用這種方式渡過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或許第一艦隊是戰敗了,第二艦隊也撤到了旅順,但是,國民們不會再指責海軍,秋山真之用切腹挽回了局面。

“當真是智涌如潮的秋山參謀啊!”

八代六郎禁不住又感嘆了一聲。

自日露戰爭結束之後,被那場戰爭奪去了靈魂的秋山真之,就再也沒有什麼出色的成就,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預測了一戰,除此之外,秋山真之一直活下盛名之下,而這一次,他這超人意料之舉,卻再一次印證了他的智計。

秋山真之以死爲海軍挽回名譽,倒是讓八代六郎的底氣足了一些,他看着面前的首相說道。

“海軍不會再派艦隊爲陸軍護航了!”

看一眼八代六郎,剛剛返回東京的大隈點了點頭,這一次,無論如何,陸軍和海軍的矛盾可算是結深了,無論是海軍或是陸軍都認爲自己吃了大虧,而且責任都在對方,海軍認爲自己爲了陸軍損失了精銳戰艦,而陸軍則會認爲是海軍的無能導致了陸軍損失大量部隊,陸軍啊!海軍啊!

“不再需要了,剩下的……尋求外交解決吧!元老會議已經達成了共識!”

“那岸上的陸軍呢?”

是作爲首相大隈重信卻更希望,陸軍能夠都像秋山參謀一樣,用切腹的方式挽回陸軍的尊嚴,可他知道,那根本就是妄想,於是嘴上便說道。

“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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