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到了家門口,可韓決明並未進家門。
只是跪在門口對着家裡磕了三個響頭。
“娘,恕孩兒不孝!”
起身,韓決明將剛在超市買的水果刀插在後腰。
到了撈屍隊,韓決明喊上張科一起去陳獨眼的家中。
陳獨眼在家中的偏房。
還沒進屋,陣陣供香的味道飄進韓決明的鼻腔裡。
推開門,屋子裡只有一張供桌。
供桌上擺放着十塊靈主牌位。
每一個牌位前都有一個香爐。
此時陳獨眼正給第九個香爐上香。
“你們兩等一下。”
自打韓決明認識陳獨眼起。
就沒有見他進來過這地方,更別提見他上香。
韓決明一眼掃去,前面就塊牌位都有名字。
只有那第十塊牌位是空的,上面什麼都沒有。
它面前的香爐裡也是空着的。
“爺,您這供奉的都是誰?沒名字的又是誰?”
陳獨眼用手敲了一下韓決明的腦袋。
什麼都沒有回答,將韓決明和張科二人帶到了正房。
韓決明和張科兩人站着,陳獨眼坐那抽菸。
三人一句話都沒有說,也沒有人先開口的意思。
氣氛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爺,您讓我們兩來,是因爲您有辦法對吧?”
陳獨眼沒有說話,只是他的目光一直不在韓決明的身上。
好似從進門起,他就一直在打量着張科。
“屍菩薩給兩天時間,你和小明子必須死,否則血洗馬前村。”
這是陳獨眼的第一句話直接說明了這事情的嚴重性。
張科眯着眼,並未作答。
陳獨眼繼續問道:“你有辦法嗎?”
張科看向陳獨眼:“我有沒有辦法,您是最清楚的。”
張科從口袋掏出香菸點上。
狠狠抽了一口後,他對着韓決明開口說道:“還記得劉大眼從哪裡入江的嗎?”
“記得。”
雖韓決明不解他怎麼又問這事,可還如實回答。
張科點頭:“帶上撈屍繩,從他入江的地方跳下去,遊個三分鐘你會找到他的屍體。”
“給劉大眼的屍體帶回來,記住,別扯了我係在它脖子上的符絲帶。”
韓決明滿臉不屑:“你叫我去我就去?憑什麼?”
“小明子。”陳獨眼說道:“按照他說的去做。”
韓決明更加不解:“爺!您纔是第一撈屍人,您纔是我得師父!他算個什麼!”
不等陳獨眼開口,張科轉身推開房門就走。
“我沒耐心,三個小時後沒有見到劉大眼的屍體,這事情我就不管了。”
“爺!這叫什麼人?說的好像這事情和他沒關係一樣!”
韓決明見張科這樣更加的氣憤。
屍菩薩明明指的是自己和張科兩人。
可張科的表現,好像這事情和他完全沒有一點關係!
韓決明還想繼續說。
陳獨眼打斷了他:“被屍菩薩佔據肉身,還是聽從張科的話,你自己選。”
“爺!”
陳獨眼深嘆一口氣:“爲師不會害你,我知道你對他……”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看着出門的韓決明,陳獨眼無奈的搖着頭。
“天意如此……”
夏日的陽光曬的江面滾燙。
韓決明脫下衣服一躍而下。
這是他父親死後自己第一次下水。
在這之前,他可是在同年人當中潛水第一人。
別說三分鐘,就是下水十分鐘也不在話下。
也可能正因爲他這特殊的本領。
使得他天生就是吃撈屍人這行飯的人。
下水的時候韓決明心中還在打鼓。
他不確定是不是真的能發現劉大眼的屍身。
可當他看見劉大眼屍體飄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他暗道吃驚。
按說屍體下水後,會順着水流不知道流向何處。
這張科怎麼就肯定劉大眼的屍體還在這?
綁上撈屍繩,韓決明牽引着繩索一點點的將劉大眼拉上水面。
等他帶着屍體回到陳獨眼家中的時候,張科已經在了。
張科看了一眼時間:“一個半小時,比我想象中要快。”
“陳爺,韓決明我帶走了,這屍體你交還給劉大眼家人。”
“跟我走。”
張科的聲音毋庸置疑。
“跟你去哪?”
張科轉身看向韓決明:“對付屍菩薩。”
韓決明不明白,爲什麼張科信心十足。
他摸向自己後腰的水果刀。
他心想,先看看張科能搞出什麼花樣。
萬一到時候不行,自己就拉着張科一起死,這樣也能救全村的人!
韓決明跟在張科來到撈屍隊。
張科找來一套潛水服遞給了韓決明:“換上。”
韓決明眉頭緊鎖:“幹什麼?”
“下水,去找屍菩薩。”
“啥?”
張科扭動着脖子:“只要找到屍菩薩的屍身,一把火燒了,它也就沒了威脅。”
韓決明鄙夷的看着他說道:“你能找到屍菩薩?我師父當年都沒找到。”
張科冷笑:“誰告訴你,他當年沒找到。”
不給韓決明思考的空間,張科繼續說道。
“你父親的死,和屍菩薩也有關係。”
“我父親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
張科不再接話,自顧換着衣服。
他後背數道讓人觸目驚心的傷疤,讓韓決明十分震驚。
感受到韓決明的目光,張科說道:“沒什麼好看的,趕緊換衣服。”
屍菩薩,又名屍身煞。
相傳唐朝術法鼎盛年間,有心術不正者妄成正道。
以生人鑄造屍菩薩金身像,來幫助自身修法。
此法乃大邪之法。
先鑄佛身,再鑄佛頭。
常人斷然不能忍受這其中的萬般痛楚。
據傳,待到屍菩薩完成之後,每日用特殊的方法去供奉。
那屍菩薩便能幫着供奉之人抵擋業報。
“金身未破之前,屍菩薩並不能做什麼,金身一破,那菩薩也就成了煞。”
“它會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他死時承受的痛苦。”
“這就是金身藏孽屍煞菩薩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