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尚萬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你們,什麼時候知道的我的名字了?”尚萬擡起頭,掃視了一眼衆人後,又恢復了之前的那個低着頭的“招牌姿勢”,“哦,也是,是警察那邊告訴你們的吧?”
“不是哦。”元航一臉壞笑的走到了尚萬的跟前,俯下身子,在他的耳邊輕輕的低語道,“是,白輕元告訴我們的~”
“!!”尚萬驚恐的擡起了頭,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千言萬語卻彷彿全都卡在了喉嚨裡一般,只能怔怔的看着元航一步一步走了回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看你的樣子,好像蠻驚訝的嘛。”於煥青衝着尚萬略一致意,“應該說,我們是初次見面吧,尚萬先生。不過,你不要擔心,我和他們一樣,都只是警方這邊委託來的民間力量罷了。”
“那麼,問題來了,尚萬先生,在聽到了‘白輕元’這個名字的時候,爲什麼一直面無表情的你,會突然有着這麼大的反應呢?”
“沒什麼,白輕元就是我殺的那個人的妻子,你們找到她也是遲早的事,這我知道。”尚萬張大嘴,不想被人注意到似的,小心翼翼的大口喘着氣,努力讓自己躁動的心臟平息一些,“我只是……只是有些驚訝,她還記得我的名字。”
“哦,原來是這樣。”元航臉上的壞笑依然絲毫不減,“可是,我們之前在進行走訪調查的時候,曾經發現,你和她有過不止一次的接觸,證明你們之間還是有聯繫的纔對。既然是這樣,你又爲什麼會驚訝於‘她還記得你的名字’這件事呢?”
“……”
“還真是,和之前一樣啊,一言不合就烏龜縮殼。”元航看着又一次閉上了眼睛的尚萬,無奈的說道。
“那,尚萬先生,你曾經,在大學時代的時候,追求過這名叫白輕元的女士對吧?”於煥青輕輕的摁住了蘇成和元航的肩膀,衝着他們做了個“讓我來”的口型,“那麼,我們可不可以詢問一下,這位白輕元女士,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
“白輕元,她,很漂亮,很善良,並且,對誰都很溫柔,就好像,是那耀眼的太陽,照耀着我們所有的人。”尚萬擡起了頭,眼睛裡滿是深陷回憶中的神情,“她的成績也很好,在衆人之間又是那樣的受歡迎,很難讓人對她不動心吧?”
“可是,既然你這麼的在意她,那麼,你又是否真的瞭解有關白輕元的過去呢?”
“當然!”尚萬激動的喊道,“她的過去,我比誰都清楚。直到現在,我都還能記得她在升入大學之前,是就讀在哪幾所學校。”
“哦?那麼,除了她的受教育經歷,你還了解關於她的其他什麼方面呢?”
“當然是瞭解她的……她的……”只見尚萬的臉漲的通紅,不斷的來來回回重複着那幾個字眼,始終無法說出下一句話。
“嗯?說啊?你還了解她的什麼啊?”於煥青的臉上,也逐漸浮現出了一陣陣惡趣味的壞笑。她知道,他們的目的,馬上就要達到了。
“瞭解她的……她的……”尚萬咬緊了牙關,一股股的暈眩感撲面而來,聲音也越來越小,直至最後,自己也聽不清楚了。
“怎麼了?這是突然發現,自己其實對於白輕元的過去是絲毫不瞭解的了嗎?”
“不是,這怎麼可能。”尚萬紅着脖子辯解道,“應該只是,時間太久了,記憶有些淡了而已。”
“不會吧?既然你的心裡一直掛念着她,你又怎麼會把有關她的事情給淡忘掉呢?”
“……”
“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吧!”於煥青拿出了元航的那一沓資料,徑直走到了尚萬的面前,塞到了他的手裡,“來,好好看看吧,看看你曾經追求過的人的虛假的‘過去’。”
尚萬將信將疑的翻開了資料,一字一句的看了下去,臉色也在慢慢的變得難看了起來。
“這……這這,這怎麼可能!”尚萬剛剛平靜下來的內心,再一次的躁動了起來,“這不可能!這上面的東西一定假的!白輕元,白輕元她,過去的經歷絕對不可能是虛構出來的!”
“呵,尚萬,別自欺欺人了好嗎?我們閒着沒事,整一份假的資料拿過來給你看幹嘛?這樣除了浪費時間外,沒有任何的意義好吧。”於煥青冷笑道,“你不清楚她的過去,其實根本就不是因爲什麼時間太久了而淡忘了吧?而是因爲,白輕元的過去,根本就沒有人對此瞭解吧。”
“不,絕對不會!”尚萬的雙眼之中滿是迷茫,“輕元她,輕元她是不會騙我們的。”
“看來,白輕元在心中的地位還是蠻高的嘛~”於煥青調侃道,“如果,不相信我們的話,就親自去找白輕元問一問不就好了?”
“怎麼?你們,是想把輕元給帶過來?”尚萬遲疑道。
“並不是。”於煥青按捺着內心的狂喜,竭力保持冷靜的說道,“我們,可以帶你去再見一見她。”
“這……”尚萬的臉上滿是疑惑。於煥青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完成了,尚萬的內心,已經充分的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接下來只要——
“你準備一下吧,我們等一下就過來,帶你一起去再見一見白輕元。”於煥青站了起來,轉過身去,臉上已盡是欣喜之色,“我們也回去準備一下,等會就該出發了。”
“哦,來了!”元航,煙鈴雨和蘇成點了點頭,跟上了於煥青的步伐,扔下了獨自發愣的尚萬,徑直離開了審問室。
“如何如何?”在確認已經離開了尚萬的視線之後,於煥青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迫不及待的問向了同伴,“我剛剛的表演,不錯吧?”
“還真是,氣場十足啊。”蘇成稱讚道。
“是吧?尤其是最後的那句話。”於煥青得意洋洋的說道,“在氣勢上充分的壓住了尚萬,絲毫也不給他猶豫和反駁的機會,這樣就可以讓他,等一會乖乖的跟着我們去見白輕元了。”
“行,這樣一來,我們的準備工作就已經做到了我們所認爲的‘最好’了。”元航點了點頭,“我來聯繫一下江雷,讓他也做足準備,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那我來聯繫一下我家的司機。”於煥青說着便拿出了手機,“我們最好是不要坐警車過去,不然的話,萬一白輕元提前看到了警車的身影,在家裡也穿上了她的那身行頭,可就麻煩了。”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有一個問題。”一直沒有開過口的煙鈴雨提問道,“如果,在我們敲門的時候,白輕元是在屋子裡換好了那身行頭,纔過來給我們開門的話該怎麼辦?”
“這也,確實是個問題啊。”元航嘆了口氣,“你們有什麼好辦法嗎?”
衆人紛紛搖了搖頭:“沒有……”
“算了,就當做是,賭一把好了。”元航目光堅定的說道,“就賭她,沒有這麼高的戒心。”
“不過我覺得,這個所謂的‘賭一把’,其實我們的勝算蠻大的。”於煥青點了點頭,“畢竟,白輕元是一個在任何人面前都要進行‘僞裝’的人物。而這樣做的代價,恐怕是身心上面的,雙重的疲勞感。只要在自己的家裡, 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她才能暫時的卸下僞裝,讓自己好好放鬆下來。”
“在這種放鬆的情況下,人的戒心一般而言,是不會太高的。所以我覺得,她應該是不會換上行頭之後,纔過來給我們開門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就真是太好了。”
“不過,這也不過只是我的推測,不一定是對的就是了。”
“沒關係。”元航搖了搖頭,“我們,相信你。”
“喲,看來,你們都已經準備好了啊。”就在這時,江雷信步的走了過來。
“嗯,就等你了。”元航點了點頭。
“不過,嚴格來講,其實還要再等會。”於煥青放下了手裡的手機,“我家的車還有五分鐘左右才能過來,就像我剛剛說的一樣,最好不要坐警車過去。”
“嗯,正好,我也安排了人去把尚萬帶過來,這會應該正在辦手續了。”
“那我們,就稍微等一等吧。”元航隨意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其他人也跟着坐了過去,“總感覺,我們好像,很長時間沒有像這樣坐下來,輕鬆的聊聊天了。”
“是啊。”於煥青感慨道,“我們這段時間確實一直都在爲案子的事奔走不停,也應該,像現在這樣,適當的稍微休息一會了。”
“啊對了,大家。”元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我之前去找過光奐哥了,他說,下個月清明的時候,他也跟着我們一起,去平咎陵給瓊玉掃墓。他還說,自己也該和過去,好好的道個別了。”
“這樣啊。也對,他,早就應該從過去的陰翳裡走出來了。”
“誒,對了,你們還聽說了嗎?”蘇成也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興致勃勃的和大家討論了起來,“就是那個啊,你們聽我說……”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彷彿時間重新回到了好多年之前,大家還都是小孩子的時候,而那時候,他們所期許的未來,現在,已經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