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照葫蘆畫瓢,接替丁一,由被動變成主動,丁一則接替褒姒,由主動變成被動。褒姒專司享受,丁一專司查探。
石碗被淫棍頂起,發出些許石頭被撕裂的嘎嘎聲響,這是難以避免的,因爲大部分已經長合在了一起。儘管有丁一的囑咐,淫棍卻做不到完全沒有動靜。丁一神念查探後,早有心理準備,聽到聲響,還是露出緊張,但同樣無能爲力。
這時褒姒似乎怕影響丁一視線,改變了姿勢,好奇心大盛,乃至暫時放棄了生精療傷,倒轉身形,要以長舌與寸槍比拼強弱,兩人分工明確,丁一如此前的褒姒,由她肆無忌憚,專注石碗變化。
不久石碗被淫棍完全頂起,移到一邊,碗狀洞口出現,大小已經能容二人輕鬆進出。神念要淫棍迴歸靈丹,又是喝斥之後,才見淫棍戀戀不捨消失。淫棍其實不淫,只是貪圖天造之美,被淫棍自詡爲神淫而意不淫。
可憐寸槍勢孤,從此兩處戰場奔忙,哪比得過褒姒輪換休整,以逸待勞,輕鬆應對,帶着嘲笑,看它奔忙,兩下無奈,兩下失守。品極致愉悅,品極致精華,品極致紅塵,品極致通達。
丁一的神念已經鋪天蓋地向四周延伸出去,這裡比夢蘿山澗底更復雜,但對現在的丁一來講,查探卻比那時輕鬆太多。神念之下,一切呈現,幾個來回,就有了發現。
因爲丁一發現了陣法,陣法旁邊還有發現,一處空地一間茅舍。那裡空間突起,似有水流暗河,將陣法和空地呈現。這裡竟然還有陣法?這讓丁一興奮起來,如此長時間陣法還在,說明保護的東西彌足珍貴,而且他發現陣法不簡單,影射成了實景。
認定方向,水中發力前行,才知不那麼簡單,左繞右轉,如果不是有神念指引,自己都難辨方向,難於確定到底身處何處。有了此前夢蘿山教訓,丁一倒也不敢大意,不急不慢,神念四周不停觀察,確認是否有危險。
如此許久,纔到了這個空間。細看之下,果然有暗河,水不能滿,因此上面突出的空間才得以呈現。躍出水面,陣法在左,裡面被掩蓋,暫時看不到情形。
空地在右,那裡有塊岩石如同刀剝,不堪寬但卻平整,形成一個平臺。有一座爐子,高高大大,正聳立平臺之上,擡手纔夠其高。四周空曠再無他物,因岩石不規則,平臺也不規整,大約兩丈方圓。
丁一決定先探平臺,再求陣法。上平臺仔細打量,卻發現不得了,慶幸褒姒好奇,否則錯過天大寶藏。這爐子不是其它,正是傳說中,曾經真火焚燒靈猴四百九十九天的,太上老君八卦煉丹爐。
褒姒正時時情動之中,從丁一意念中感知,也不由分心來看,大驚之下,心意失守,被寸槍鑽了空子,趁勢猛攻,扳回一局。褒姒改由意念跟隨丁一,抖擻精神,返身再戰。
爐以無比接近千萬丈地心的精鐵鑄造,上面篆刻陣法,隱在精鐵之中,神奇的透出精鐵,有光芒在其上,時隱時現。丁一識貨之人,這種篆刻的陣法,一旦引動,將會助火勢增長。
傳說畢竟是傳說,此次親眼得見,丁一才感嘆其上陣法運用之妙。要說陣法,自己已經很熟悉了,現在研究一番,卻發現陣法繁雜,一時不能悟透。據說要得到伏羲的《易經》纔能有悟,《易經》還在饕餮一族,只能以後再說。
八卦煉丹爐渾然一體,東南西北卻各有一孔,與代表四象的四大神獸之嘴相連,如同四獸之口。神念探入,發現一本書靜躺其中。拿出來一看,又讓丁一有喜,再想尋獲,再無他物。
這本書正是傳說中的《千金要方》,材質卻是天山冰蠶絲,與自己的袈裟一樣,是異常強悍的金屬性材料,號稱萬世不毀,水火難侵,歲月不蝕。
時代久遠,《千金要方》有諸多傳說。據說最後成書,正是太上老君。以性命重於千金,於是取名爲《千金要方》。又相傳東孫醫學奇才孫思邈,對其作過詳細補充,孫思邈正是得《千金要方》,纔有藥王之稱。又因孫思邈,纔有東孫之醫之說。
丁一打開翻看,第一頁赫然“醫者仁心”四個大字,用作序言,是爲開篇。講得正是生靈性命珍貴道理,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各有長短,但都是天地所賜。
即爲天地所賜,自當善待生命,不使傷,不使損,不使虧,不使虛,不使衰,不使弱,不使裂,不使爆,不使瘋,不使狂。所以要練筋骨以強體魄,要調氣息以固身形,要壯精神以延壽命,即得完美入世,自當完美迴歸。
因此,《千金要方》也被稱爲救世良方,雖時間流逝,不見其名衰,雖歲月消磨,不見其聲退,無不視若珍寶。無故遺失已久,想不到在這裡出現。
其後是要篇、方篇。要篇佔據了絕大部分,講得是如何強大身體的要義,涉獵廣泛,講述細緻,丁一發現氣息、陰陽、精神都有闡述,不過略顯粗淺,大多停留表面。
總的來看,要篇是對有利強體的修習之法的總結。分成三章,各章又有諸多節。第一章名爲《五禽戲》,以虎、豹、熊、猿、鹿五種動物的奔跑形態,探索強身之法。第二章名爲《調息養生》,是對氣息調節的初步探索。第三章名爲《提精固神》,精指血液強調疏通,神指精神強調靜養。
方篇則是對藥和醫的闡述,分成《藥方》和《醫方》兩個部分。丁一對這些沒有過研究,名目繁多,“五虎湯”“玉泉丸”“化蟲丸”“羌活勝風湯”“天王補心丹”“瓊玉膏”“沉香散”“雞鳴散”“牽正散”“升麻葛根湯”“二冬湯月華丸”等等等等,琳琅滿目,不能敘述。
只對“化蟲丸”多看了幾眼,因爲裡面提到了噬蟲,自己正是被它害苦。“噬蟲啃噬,斷毀根基”,是《千金要方》對噬蟲的描述。
噬蟲細小難辨,所過之處,有實體的沒實體的都被啃噬,而且不能恢復。《千金要方》對此有過研究,以天生空間天賦的奇獸作爲主藥,配以其它天生堅韌的珍奇,煉製成藥,可以醫治,還列舉了一些獸草,其中就有幽狐、勁草。
不過後面有潦草字跡標註,稱這一方法存在缺漏,並作了補充,認爲普通的幽狐達不到這個要求,必須是強大的幽狐,纔有可能做到,具體多強大,卻沒了表述。原來是沒有成功過的方法,讓丁一剛露出點的喜色,又消失不見。
丁一才知噬蟲厲害,也不知道宙非從哪裡謀來此物,放在自己身上慢慢啃噬了三年。如果是常人身體,早就被啃光了,如果不是因爲他們想看折磨,尋求變態的感官刺激,如果不是爲了引誘玉貓現身,他們可能早讓噬蟲啃噬自己的精神了。
丁一發現人們傳說倒是不假,《千金要方》有兩種字跡,一種工整規則,原始篇章,節目清楚。一種隨意潦草,到處都是,在作補充。
從字體行間,也能粗略判斷,兩人修爲了得,恐怕都是七煉頂尖強者。氣勢磅礴,經久不衰,只不過一個稍顯正氣凜然,一個稍顯肆意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