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去三十多年,單獨的樓宇已經不止是在北面,南面也有,數量之多,不下北面。神念覆蓋之下,南面樓宇多是習武之人,丁一看到了許多熟人,有木大力、木強、木大壯、木冷山、木虎、木小花、渾耀祖、渾凡通、渾盡等人。
還有木瓜,這小子果然有快速先進之法,已經先他們來到,而且以微弱實力,獨佔了一處庭院。還有張三丰,神采奕奕,高大清瘦,已有仙風道骨超然。
北面也有熟人,有無天、鐵杉、渾天、渾地、渾蛋、渾球,還有大狼、嬴政、陶淘,它們已經化形。丁一還看到了朝思暮想的蘭馨,一如既往的淡雅清新,似有感應,接觸自己的神念,竟然睜開了雙眼,丁一撫慰立刻出現,幽蘭盛開,等待來臨。
看來北邊是修煉之人場所,南邊是習武之人場所,分得清楚。兩邊庭院還有許多陌生面孔,那是後來居上者,還有許多空置之處,那是考慮到又會有五煉增加,提前做的準備。五煉之上,個個都是寶。
中間的遺蹟處,才見樓宇密集,東西兩院分得清清楚楚,樓宇亭閣,相互對稱,一模一樣。正南方向,是嬰兒照看之所,有壯婦老嫗穿梭,那是在忙着照應幼兒,這些是有不錯修煉潛質,提前被挖掘過來的。
搜索一番,卻不見覆生。不過也沒等太久,遺蹟之下的洞中,出現了一個身影,似乎接到了某種提示,正在向這邊眺望。清瘦而又結實,野性充滿全身,正是復生。
丁一見到復生,莫名感動,二子會意,幾個閃現,已經出現在遺蹟正中,那個無比巨大的玉石平臺上,一襲青衣飄飄,復生靜立如畫。旁邊蘭馨出現,如幽蘭生長山谷,清新脫俗。
似乎是一種默契,復生靜候,蘭馨出現,其他人才現身,瞬間將一個巨大平臺,擠得滿滿當當。集訓六十六人,一個不落,哪怕是在外征戰,擔任要職的,也全部出現,其中肯定有木瓜功勞。
渾氏五十一人出混沌之境,女二十一人,男三十人,此時三十名男子也全部出現。丁一神念已經作過查探,現在見到一衆故人圍攏身邊,仍然感覺非常激動,熱淚已經成行流下。
不能不激動,這些人中,以木氏最讓他感動,也最讓他擔心,近二百年時間過去,仍然能見,枉如昨日。因已寒木全亡,因已盆地無私奉獻,及至泣血,又有自閉心神,得木氏不棄,盡心照顧。
丁一急切的打到木氏衆人,一個個上前擁抱,擁抱得如此之緊,彷彿這一刻想融入靈魂,哪怕是木小花,也是如此,兩百年只見清純,只見秀麗,高高大大,與自己齊眉,比褒姒還高出一肩。
六十六人將丁一圍着,木小花也在中間簇擁,在他們眼中,丁一是團長,更多的是孩童記憶。此時的丁一,在他們看來,就是那個盆地中屢造神奇的福娃。
木瓜卻有不同舉動,又見哭喊,只不過他這次的哭喊,卻有不同,“族人安危,繫於我身,凡有號令,有死無退。”熱淚盈眶,就這樣喊了出來,就這樣哭了出來。
這是六十六人集訓營最初的規矩,是丁一帶領他們走向強大的口號,是丁一給他們的期望,更是他們心中永遠的堅守,一路走來,深藏心底,始終不曾忘卻。只有木瓜有愧,因此哭喊,在表達愧疚,向他們的團長明志,要重新奮起。
“族人安危,繫於我身,凡有號令,有死無退。”,木小花也跟着喊,木氏老人,僅存的女性,一路下來,付出何等努力,或許只有她一人知道。這時再無法控制,十六個字,正是她堅持下來的不滅信念。
木大力也喊了出來,身負丁一重託,帶領木氏走過二百年,終見強大,他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出現,正是這十六個字,讓他在黑暗中尋找光明,一直不敢有絲毫放鬆。
木強也喊,他不能控制,丁一之難,玉貓之堅,他最有感受,寒木被屠,只剩他父子二人,一切都是因爲實力不夠,唯有強大,才能改變這一切。而給了他們希望的,正是丁一,給了他信念的,正是這十六個字。
如此想法,在六十六人中漫延,六十六人都在哭喊,情難自禁。或許有宣泄,或許有展示,或許有近二百年的思念,或許有不曾放棄的表達。
六十六人,吼聲響徹雲霄,山谷迴應,有如潮的聲音出現,原來複生將這十六個作爲了軍魂,作爲了院訓,人人牢記,人人當作誓言。
此後數十日,丁一就在各個庭院流轉,什麼事也不做,就與這些故人交談,每人都是坐到深夜,聽他們講自己的成長,聽他們講自己的努力,也講自己的經歷,除一些不便透露的細節,他什麼都講。
復生也有交談,就在給丁一單獨準備的那種最大的庭院,不過復生卻不在這裡住,和丁一談的也不多,她讓丁一儘管與故人交流,等他情感充分釋放,纔跟他細談。
庭院深深,蘭馨和褒姒被丁一留在了自己院中,每天交流再晚,他也會回來,有蘭馨在,似乎就是家,有褒姒在,似乎就是窩。再晚也要回家,再遠也要回窩。
期間,丁一教會蘭馨生精之法,也教會了隙巧閉合之法。關心詢問之下,還好蘭馨並無受孕情況出現。兩個懵懂之人,爲此感到慶幸,由此更加放縱。
還有一幢老宅,那裡也有牽掛,在清水谷。還有一處心房,無法留駐,卻是心靈的歸宿。有了“心靈雞湯”經歷,丁一無時無刻都無比需要真實。
如此兩個月過去了,半年過去了,丁一卻還在流轉,還在一個個的走訪,有些故人,他已經去了兩遍了,卻仍然沒有停下的意思,似乎感情還沒有宣泄夠,思念還沒有表達完。
當然張三丰,丁一探討的最多,花得時間也最長,真武陰陽寶劍和《易筋伐髓》,也贈予了張三丰。張三丰也不做作,全部接下,他們的交談,有時候還刻意改由意念交談,具體談了什麼,只有二人知道了。
這一天晚上,回到小窩,褒姒卻不見了往日的急切和衝動,在丁一不解中,帶着丁一來到蘭馨的家中。二女不等丁一表示疑惑,已經先開口。
“一崽子,想做就做,不做怎麼知道行不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褒姒首先開口。
“傻瓜,復生是娘,但是確實可憐。”蘭馨也幽幽開口。
二女心思玲瓏,又有靈丹交融,丁一心中所想,怎麼瞞得了二人。“她是娘,不能冒犯。桃避是親兄弟,日後如何見面?”丁一終於將顧慮說出。深藏內心,二女不知。
“命重要還是面子重要?”褒姒神情嚴峻,這些天她最有感觸,雲雨雖然抹去了她的記憶,卻抹除不了丁一的記憶,她早知道窮仔,就是她兒子。無法迴避,無法放下,只有坦然面對。
“太極玄奧,終還在探索之中,進度之緩,可能少有人能成,估計一大幫老人,還是可能會壽命大限來臨。”蘭馨將太極艱辛也說了出來。
這些丁一與張三丰交流時,已經有過探討。有了丁一丹田的認識,張三丰認爲,唯有丹田成就另類靈丹,或許可以出現與壽命大限相爭的可能。
因爲一年前,狐氏妙齡已經亡故。修煉太極,是否能逃壽命大限,變得撲朔迷離。張三丰還透露了一點秘聞,妙齡曾經委身丁功智,不知何因,未在一起。丁一聽聞,也只能驚訝,褒姒妲己都不知曉,他又如何能知原由。
丁一這麼些天在流轉,其實也一直在考慮,如何面對復生。如果復生無意,難道真要用上強大的丹田原始本能,難道真要用上剛感悟的精神影響,如果適得其反,那會是何種結果,母子還能不能再作,復生能不能承受,桃避又能不能承受。
蘭馨說道,“走吧,就當是去聽聽故事。娘也有許多話要講的,這個機會總要給吧?”話說着,已經到了身邊,如蘭氣息撲面,清新淡然,將丁一拉起,使個眼色,褒姒也不跟隨,由他二人消失眼前。
蘭馨帶着丁一,卻出現在遺蹟巨大玉石平臺之側,丁一知道,這是進入地下大洞的入口。現在被複生作了改變,入口不變,變的是出口,出口正在丁一的庭院。
到了這裡蘭馨也不走了,“裡面我也沒去過,是孃的禁地,有陣法阻擋,他人破不了。”丁一不用想也知道,復生是將此前的陣法作了恢復,以她的心思玲瓏,學會這點並不難,再以她建造傳送陣的氣魄,謀求點材料,也不在話下。
以丁一的陣法水平,還沒見到理解不了的陣法,能理解就能破解。蘭馨說完就離開了,畢竟是他們娘倆的事,自己說到點破就行,一切還得他們自己解決。
丁一看了看陣法,竟然作了特殊設置,這種特殊設置,就是認可某人,不作阻擋,而這個某人,就是自己。這種陣法,一般以修煉潛質作參考,存在很大弊端,因爲潛質相同者太多,但用在丁一身上,卻合適不過,只作一種允許即可,光之潛質,世無二人。
就像蘭馨說得,就是聽故事,也要聽聽吧。就像褒姒說的,還有太多事情要做,不能遲疑不決,耽誤時間。還有靈鷲山分手之即,意念溝通桃避的事,也要從復生身上獲得答案。
身形晃動,已經來到洞口,還是那個干鏚鑿開的大洞,僅容一人通過。底下依然深不可見底,四翼出現,神念覆蓋,已經見到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