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扶桑山回到青丘谷,宙非一刻不停,謀劃自己的趕盡殺絕大事。召來貪狼商議,要他派出手下,到玉貓他們藏身之所,全面打探搜索。
貪狼卻嘿嘿幾聲冷笑,提出了一個辦法,讓宙非拍案叫絕。什麼辦法讓宙非拍案叫絕,原來,貪狼陰險,提出行滅族之事,引誘玉貓、丁一主動現身。
宙非之所以爲此拍案叫絕,是因爲他在小徑之中,多多少少獲悉,古風三問的原由。而且從他們不遺餘力的爲丁一建祠,要丁一以天下蒼生爲己任,一言一行務必要以此契合,也能看出,不正是要丁一時刻牢記,愛護弱小,造福天下嗎?
如果以他避難的這些土著性命相激,還怕他們不現身嗎?計謀定下,就是如何施行了。這個宙非不過問,只是對貪狼提出八個字要求——務必慘烈、務必血腥。
又交待貪狼,要手下帶好傳訊物品,好在第一時間,獲得消息,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第一時間將玉貓他們一網打盡。貪狼在宙非面前發過毒誓,自然全部應允,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請宙非放一百個心,一切定然安排妥當。
貪狼離開宙非,立刻着手安排,這次還是叫上大狼、二狼,帶上一批野狼,立刻穿越招搖山,向冰山盆地出發,一路殺向寒山峽谷。
除大狼、二狼外,又挑幾個好手,都帶上傳訊器具。臨行之前,反覆交待,務必全面貫徹落實宙非提出的八字要求,務必慘烈,務必血腥。並以此爲動員口號,山呼幾遍,引得青丘谷震動,宙非聽到,頗爲滿意。
玉貓在做好各種準備工作,開始挖開洞口的時候,正是大狼、二狼重新帶着隊伍,再次向冰山盆地進發的時候。
大狼、二狼不是不記得上次教訓,大狼還有些猶豫,有些不忍,二狼卻跳着踊躍向前。不爲別的,就爲上次受到的毀容之辱,就爲了玉貓被貪狼、宙非攆得逃進寒山。
有什麼好怕的,有傳訊器具在,以貪狼、宙非的實力,空中就飛了過去,幾個瞬息之間的事,上次他們出現之快,它可是見識了的。
再說,自己帶着小心,發現不對就逃,反正只要引玉貓、丁一現身就行。四周遠遠的派出警戒,發現他們身影,就立刻發出音訊,自己逃跑的時間,足夠貪狼、宙非趕到了。
這次我要他們全死,二狼心裡發狠,聖女以自己爲坐騎,早被自己視爲禁臠,偏那古風橫插一腳,奪妻之恨,怎可不報,那丁一爲孽種,不除之不後快。
穿過招搖山,進入冰山盆地,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二狼嗷叫着,要底下孩兒們一路殺到寒山去。大狼提醒道,這樣一路殺過去,要浪費時間,還是直接趕到寒山峽谷,在那殺戮,容易引起玉貓他們發現,效果更加明顯,更合貪狼、宙非用意,不至於誤了大事。
二狼聽得有理,放棄沿途擊殺,直接朝着寒山峽谷,飛速前進。穿過熊谷時,熊羣又出現了,沒了玉貓的幫助,這些熊哪是大狼、二狼的對手,只是稍作停留,將熊羣消滅乾淨,徑自進入寒山峽谷。
寒山之下,深夏林海,月圓之夜,明月高掛蒼穹,如雪的月光下,迎來了煉獄般的災難。
二狼高聲狂嘯,坐陣指揮,破門而入的狼羣迅速吞沒着一個個睡夢中的村民,悽慘的哀豪聲從一戶戶村民家中傳了出來,在漆黑的夜裡格外恐怖。大狼只是默默注視,呆立無語。
一座小院子裡,一頭狼從窗戶衝進房間,個頭怕有初生牛犢大小,鐵杉木拼起來的十字格窗櫺,在它的衝擊下像紙宵般不堪一擊。
木強被突如其來的動靜驚醒,剛挺身坐起來,兇狠的狼牙帶着一陣風已經撲至面前,他毫不猶豫一拳打在狼鼻上,這頭狼頓時被打的頭骨碎裂,象爛泥一樣癱倒在牀前。
另一頭狼剛跳進窗戶才冒出頭來,立即又被他一拳砸在狼鼻上,這頭狼頓時跌落窗外一動不動。作爲一個出色的獵人,木強知道狼有兩大弱點,一個是鼻子一個是腰,也只有這兩個地方纔能給狼致命一擊。
打死兩頭狼,木強沒有表露一點興奮,旋即回身一把拉起已經坐起來的兒子,兒子剛滿七歲,前段時間,還陪着丁一玩耍,迷迷糊糊就被父親背起。木強一腳踢開房門,風一樣向外衝去。
後門四、五十步,就是圍牆,木強剛出後門又有兩頭狼向他撲來,木強大喝一聲“兒子抓緊我。”,兩拳同時揮出,同時砸在兩頭狼的狼鼻上,巨力使兩條狼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同時落地不再動彈。
村莊遠離狼羣的領地,狼羣的出現太過突然,村裡的獵狗不在少數,這麼長時間卻沒有一點動靜。所以木強感到了致命的恐怖的危險,必須最快的速度逃,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這時,村裡不時有獵人暴起反抗的呼喝聲,零星響起,木強從聲音中能聽出,他們都是身手不弱的獵手,但隨即呼喝聲就變成絕望的慘叫聲。
木強手臂根根青筋暴起,雙拳纂緊指骨擠壓的“啪啪”響,前面又出現了幾頭狼。木強稍微錯了下步子,正面迎上最右側的兩頭狼,付出受傷的代價,硬扛中間那頭狼的攻擊,揮出雙拳把右側兩頭狼擊倒。
一擊得手,木強急速轉身,利用中間狼巧妙避開左側兩頭狼的攻擊。但同時,中間那頭狼也狠狠的咬到他的左側肩膀,痛入骨髓,強忍鑽心疼痛,木強全身的勁聚在左肩,低喝一聲猛然一推一讓,聚集全身力量在雙拳上,向這頭狼腰部砸去。
這頭狼背脊斷裂,巨大的力量把這條狼砸得與另兩頭狼碰撞在一起,另兩頭狼被撞飛一丈多遠,木強肩頭也被狼扯下一大塊血肉。
木強抓住這點空隙,立刻躍向圍牆,兩頭狼被撞得頭暈眼花,清醒過來的時候,木強已經衝出去了二十餘步。這些狼受二狼指使,無一不狼,清醒過來又朝着木強撲了過去。
狼撲過來時,木強已經來到圍牆邊,一按圍牆翻身就跳了出去,趴在背上的兒子,自始至終緊緊抱着父親,貼在父親的背上分毫不動。
父親從小對他近乎苛刻的體格鍛鍊,在這個時候顯現了出來,不管父親打鬥如何激烈,他始終緊緊貼在父親背上。丁強一躍過圍牆,再次飛跑,兩頭狼速度更快,幾乎跟着木強屁股後頭追了過來。
就在狼快撲到身後的時候,木強身後似乎長了眼睛,突然轉身兩拳砸在兩頭狼的鼻子上,兩頭狼哀嚎一聲倒地身亡。一聲狼嚎,更多的狼躍過圍牆,向着木強父子追來。
木強黑暗中依稀辨別方向,朝着一個方向往前猛衝,他想到的也是上寒山,寒山地勢險峻,終年積雪,不利於野狼四肢爬行。除了上寒山,他不知道還能往哪逃。在死亡的威脅下,木強的潛能被徹底激發出來,後面追擊的幾頭狼,一時竟然無法追上。
大半個時辰之後,木強體力終於顯示出不支的狀況,肩膀上的傷口因爲劇烈奔跑血流不止。這時,他已經穿過了數十里良田,穿過了護村河流,穿過了鐵杉樹林,前面白雪皚皚,寒山終於出現在眼前。
木強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能逃出來,是因爲大狼掩護的緣故。大狼見木強往寒山逃去,就自作了主張,替他們遮掩了行蹤。指揮狼羣到別處廝殺,二狼在另一側,正激情四射,甚至自己親自動手,結果了幾戶人家性命。
貪狼、宙非想要的務必慘烈、務必血腥的結果,二狼落實的最爲徹底,每一條傷在它爪下的生命,無不支離破碎,每一戶它指揮襲擊的人家,無不大小不留。
木族之人身材高大,玉貓初入盆地時,以爲遇到巨人,一般的狼羣,他們應付綽綽有餘,最多出現少量傷亡。但是,這不是普通的狼羣,是貪狼調教出來的,幾個小頭目,都開啓了靈智,有修爲在身。寒木雖巨,卻哪裡擋得住。
寒木有近二千人口,玉貓他們來臨之前,以狩獵爲生,身體強悍,體質出衆。人口多,反抗激烈,滅族時間花了近一個時辰。
木強逃向寒山,雖然有大狼遮掩,還是被二狼發現了,氣味、足跡、打鬥痕跡都太明顯,更有點點血跡,灑落地面,一路引向寒山。
能夠逃跑,肯定是本族最強的人,也是最可能知道玉貓等去向的人。二狼見這逃跑之人跑向寒山,立刻想到這一關節,又想到上次玉貓等,就是往寒山逃躥,心裡作出判斷,這名逃跑者,一定知道玉貓等的下落,他逃向寒山,是找玉貓等的庇護去了。
由於還沒發現玉貓、丁一,二狼暫時沒有發出警訊,而是尾隨木強追來。踏入寒山雪域不久,它就發現了木強,也看到了玉貓,玉貓正帶着木強,往更高的寒山逃去。
一看到玉貓身影出現,二狼想也沒想,立刻觸動傳訊器具。貪狼、宙非身旁各有一個小方盒,裡面傳出尖銳的叫聲,消息來了,兩人同時現身空中,連袂駕馭本命兵器,向寒山飛去。
兩人提起修爲,速度何其之快,數分鐘時間,就到達寒山。寒山之上,三個人影正奮力向山頂攀爬,其中一個不是玉貓,還會是誰。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玉貓出現了,丁一肯定就在附近。至於木強和他身上揹着的兒子,只是引子,被他們忽略不計,凡人生死,對他們來講,沒有一點意義。
玉貓也發現了宙非、貪狼,奔跑得更加發狂,嫌木強速度太慢,乾脆將他二人提起,動用強大武技,速度幾乎媲美宙非、貪狼,生命如水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