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看着葉知道,內心消化着他說的話。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這應該很合理。”蘇曉說:“你因爲重生產生了一系列的蝴蝶效應,而這些蝴蝶效應導致了我的出現。”
“這麼說是有可能。”葉知道趴在欄杆上,望着下方,隨手丟去一片落葉。
落葉隨風而去,吹到了遠處。
“過一會兒後,會有一對情侶過來這裡,但我丟走這片葉子後,這葉子會恰好飛到女孩手中的飲料裡,於是他們會改變路徑,前往附近的小賣部。”
“這就是蝴蝶效應,如果我願意,我可以在某處輕輕揮手,通過混沌體系將它的擾動無限放大,製造一場風暴。”葉知道看向蘇曉:“我並不是不知道蝴蝶效應的存在,可你絕非蝴蝶效應的產物。”
蘇曉陷入思索中:“你的意思是……”
“你猜對了。”葉知道沒等蘇曉說完,點頭說道:
“我重生了不止一次。”
“具體重生了多少次,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些知識,記憶,太龐雜,太恐怖了,我的大腦和心智根本承受不下來,但是我接觸到一些事物時,會下意識回想起一些細節和印象。”
“但你,我完全陌生。你在我經歷過的任何未來裡,都不存在,都沒有你這個人。”
蘇曉勉強說道:“你可能並沒有‘重生’,這只是你未來視的效果,未來視也算推演預言類異能,有的人身上擁有反預言能力,你沒印象很正常,比如說劉霍,你對他有印象嗎?”
“有。”葉知道嘴角噙着笑:“劉霍,他是一個總能給人驚奇的人,但他的‘渺小奇蹟’,是效果無法被預測,那怕我用未來視都看不見,但我仍然可以看到他的人,對他感到熟悉,但你不同,你是整個人,我都沒有印象,一絲一毫的印象都沒有。”
蘇曉沉默。
憑藉直覺,蘇曉猜測,這一切都和他大腦中的木偶有關!
江舟也說過,蘇曉本人看起來像分裂的,被拼起來的木偶。
蘇曉正在猶豫,要不要對葉知道說木偶的事。
這雖然不算什麼秘密,不管是陳紫微還是林辰都有過一定了解。
葉知道說:“我能看到未來,只要未來有可能發生的事,
我就能看到。比如,你有很小的概率,在未來告訴了我,你身上存在一個奇特的木偶,它在你的思維海里,擁有種種奇特能力。你懷疑它可能和我沒有你的印象這件事有關。”
蘇曉聽着,驚訝駭然。
這未來視也太BUG了吧!
簡直是作弊!
“沒有你想說的那麼強,它還是有很多問題的。”葉知道看向蘇曉:“不說越往長遠看,看得越模糊越費力。就說你想的‘讀心術’,由於微觀世界被概率決定論主導,而大腦本身也算一種量子計算機,所以我無法掌握每個細微的細節,無法真正掌控每個人在想什麼,去控制每個人。”
“即使到了宏觀層面,退相干效應會讓未來變得可控,但你也能控制你的未來,簡單來說,如果你保密的心足夠堅決,那我從你這裡看不到你泄密的未來。”
蘇曉張了張嘴,他還一句話都沒說!
葉知道提前預判了他說的話,然後對他未來說的話進行回覆!
“還說你不能用預判和人對話呢!”蘇曉在心裡罵道:“艹,太變態了!”
他靜了一下心,開口道:“這個木偶,你知道點什麼嗎?”
葉知道微笑着,回答道:
“不知道,我對它也沒有印象。”
“可惜了,我不能幫到你。”葉知道搖了搖頭:“你先平息下心情吧。”
等蘇曉差不多平息完心情,又要開口說話時,葉知道先說道:
“你也想問未來,人類文明最終的命運?”
蘇曉沉默,他又被葉知道預知未來,看到了他未來要說的話。
他正想問這個問題,還沒說出來,葉知道直接預知到了,然後回答他。
“大部分未來我都記不清了,但我也有記憶深刻,直到現在都還記得住的一幕幕場景。”
葉知道看着下方的陵園,開口說道:
“我見十日並出,生命凋零;我見陰影從集體潛意識中甦醒,捲起墜落無數意識的氣流;我見月山獸離開月球,俯瞰夢境和地球,美的如夢似幻;我見深海之母‘穀神’重歸,岩石生下孩子,泥土長出翅膀……最後,靈族的‘未來之主’成爲利維坦級邪物,與我在時間領域大戰,從未來討伐過去現在,我被祂擊殺,然後重生。”
“當然,我現在記不起任何細節,只模模糊糊有個印象,畢竟對我來說,那些記憶涉及利維坦級邪物,太過危險,我自己都回憶不起來。”
蘇曉張了張口,沒去打斷他。
“我還見到無數星艦蟻附圍攻不能直視的偉大存在,然後它們消失了,從所有人的記憶裡消失了,只有我靜觀時間,才能看到它們存在的痕跡。”
“最後,我看到地球表面的文明被吞噬,重新變的荒蕪,只留下一點點遺蹟,像一個個星星點點的墓碑。”
墓園中,秋風吹過,又新添了一些落葉。
葉知道這纔看向蘇曉,笑着開口:“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爲無論如何不會變得更壞了,而你,是從未出現過的變數,我對你可是很期待的。”
蘇曉默然,在消化這麼大的信息量。
片刻後, 他問道:“那位‘未來之主’是怎麼贏你的?祂既然還不存在,那你提前將祂抹殺不就可以了嗎?”
葉知道看向遠方的天空,淡淡說道:“也許這次我會這麼做吧。呵呵,雖然想不起具體的記憶,但我能感受到,我很累了。時間領域的戰鬥就像兩個人玩格鬥遊戲,輸的一方可以隨意讀檔重來,直到其中一方放棄,不再使用時間領域的權柄,選擇認輸。”
“這已經不是技巧和力量的對戰,比拼的是雙方的意志力,誰的意志更堅決,誰能堅持到最後,失敗無數次也不認輸,那就可以繼續,一直打下去。”
“每次,未來之主都把我打認輸了。不得不說,我的意志力還是太薄弱了啊。”
他看向正要說話的蘇曉,笑着打斷:“太敏銳,不一定總是好事,難得糊塗啊。”
蘇曉沒有說話,想說的內容被憋了回去。
他剛剛突然想問葉知道一句話:
“你說的靈族未來之主,是不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