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慢的回過頭,蘇子耀正站在她身後,用槍頂着她的頭,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她覺得蘇子耀好像並不認識她。
眼睛裡的陌生讓她都膽怯,她現在終於知道,以前蘇子耀這樣對別人時別人的感受了。
真是,太酸爽了。
“蘇子耀,你幹什麼啊?”
熟悉的語氣,自然的表情,就好像好久未見的老朋友一般。
蘇子耀愣了一下,難道他之前認識她?
但是他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只是感覺莫名的熟悉。
看着蘇子耀愣住,安靜楠一把抓住他的手,着急地問:“蘇子耀,你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感覺你好像不認識我了呢?”
“你是誰?你認識我嗎?”蘇子耀的語氣非常冰冷,就像在和陌生人說話一樣。
聽到蘇子耀的問話,安靜楠一驚:“蘇子耀,你在說什麼?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安靜楠想到了被吳非凡控制了的丁浩然,也是這種情況,也是失去了記憶,不認識自己的親生孩子了。
難道吳非凡也對蘇子耀做了什麼,導致他變成這個樣子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認識你。”見她一臉無害的樣子,蘇子耀收回了手槍,“說,爲什麼跟蹤我?”
“我不是跟蹤你,我是來找你,我是你的朋友安靜楠啊,你真的不認識你嗎?”
“安靜楠?沒聽過。”蘇子耀正想告訴她,他就是不認識她時,他敏銳地聽見有腳步聲朝這邊跑來,雜亂的聲音告訴他,來人不止一個。
雷氏的人追來了,但即便是這時,他也沒有懷疑是他身邊的這個女人帶來的人。
就是這麼奇怪的信任。
蘇子耀轉身就向後面的一座廢棄的車庫跑去,根本就不理身後追他的安靜楠。
“喂,蘇子耀,你去哪裡?別跑啊,等等我。”
即便是眼前的蘇子耀很陌生,她也有直覺他不會傷害她。
看見他上了一輛車子,安靜楠也直接拉開副駕駛坐了上去,蘇子耀只是轉頭看了她一眼,並不理會她。
車子橫衝直撞的開出巷子,雷氏追上來的人看見車想要攔都攔不住,只好呼叫總部派車攔截。
而蘇子耀就趁着這個機會直接把車開過去,根本就不管有沒有撞到人。頗有種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架勢。
安靜楠一看這樣的情景,嚇得臉色蒼白,她從擋風玻璃上看見前面躲不開的人紛紛倒了下去,他不知道他們是受傷還是死了。
雖然他們是他的敵人,但是作爲一個良民,這樣血腥的事情,她還是表示接受無能。一手抓住車上面的扶手,一手直接捂住嘴巴。
她害怕她一個忍不住尖叫出聲,打擾到蘇子耀,現在正是爭分奪秒的時候,一個搞不好,他們兩都要死在這裡了。
終於,車子衝出重圍,在公路上疾駛起來。看着蘇子耀一眼不眨的看向前方的路,安靜楠緩過來之後就立即使用手機給風逸塵發了個短信:“我找到蘇子耀了,但我們現在正在被雷氏科技的追兵追,他們還帶了槍,我們目前非常危險。”
她不但得把這個信息發給風逸塵,還發送了他們的位置給他。
這樣一來,一方面可以給他們找來救兵,另一方面則可以緩解許心怡目前的處境。
許心怡爲了幫她肯定得罪風逸塵,要是她再不保平安,那心怡就危險了。
……
許心怡離開教室後,立刻前往學校門口。
G市大學中學座落在城市的一角,不會太偏僻,也不會太吵鬧,交通非常方便,出了校門,往右邊走幾百米就是公交車站了。
公交站旁邊有一
棵茂盛的古老大榕樹,據說它已經被列入了文物保護項目。
榕樹的主幹很粗,大概要三、四個人手拉手合圍才能把它抱住,枝幹很粗,枝上生根,根垂入土。擡起頭,可以看到榕樹茂密的綠葉,一簇堆在另一簇上,不留一點空隙。
許心怡不禁想起了從前學過的課文——《鳥的天堂》,雖然這棵大榕樹比不上文中的那棵,也不是小鳥的天堂,但能在這繁華的都市中能保留着這一大片綠色,也着實珍貴。
許心怡走到校門口,左顧右盼,居然看到安靜楠一邊講電話,一邊伸手攔截計程車,但因爲現在是放學下班的高峰期,計程車斌該不是這麼容易攔截到。
時間過了這麼久,安靜楠卻還沒能離開,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回過頭,她遠遠地看到風逸塵發現自己上當之後,火急火燎地衝了出來,暗叫不好。
要是讓他看到安靜楠的身影,安靜楠哪裡還能逃得了?
想到這裡,許心怡往回跑了幾步,故意在風逸塵前面晃盪了幾分鐘,然後向另一頭的公交車站走去。
只要風逸塵向她這邊走來,安靜楠就會被來來回回的人影擋住。
他也許就不會看到安靜楠,這樣安靜楠就有機會逃走了。
風逸塵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許心怡,怒氣衝衝地對她喊着:“許心怡。”
就像是平地響起的一聲炸雷,許心怡聽到這個聲音顫了顫,她可憐的小心肝都揪了起來。
閉上眼睛祈禱,這一切都是夢啊都是夢。
風逸塵看見許心怡竟然敢不回頭,頓時怒火更是再高了八分,大步上前,一把抓過她的後衣領,硬生生的把她轉過了個。
直面風逸塵氣的都要噴火的眼睛,許心怡更是害怕的朝後縮了縮,一雙大眼睛四處躲閃,就是不敢看風逸塵。
之前她敢那麼對待風逸塵,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風逸塵理虧,但是現在理虧的是她,她很糾結,要是風逸塵動手的話,她到底是還手呢?還是還手呢?
看着許心怡縮頭縮腦的樣子,風逸塵涼涼的開口,“現在知道害怕了?”
許心怡擡頭瞅了風逸塵一眼,發現風逸塵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又趕緊低下頭,裝出一副我知道錯了的架勢。只是現在的風逸塵哪裡有空管她的小心思,一把揪住她的衣領,並沒有因爲她是女生就憐香惜玉,畢竟要是沒什麼事還好,假如安靜楠真的出事了,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說,安靜楠到底去哪裡了?”
許心怡因爲衣領被抓住很不舒服,皺着眉頭扭了扭身子。
一聽風逸塵像是審問犯人的樣子,牛脾氣上來,扭頭答道:“我不知道。”
風逸塵以爲許心怡在騙他,舉起手想要動手,看着她白嫩白嫩臉蛋又下不去手,挫敗的放下手,決定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心怡,我知道你和安靜楠是好朋友,今天也是她叫你拖住我的對不對,只要你告訴我安靜楠現在在哪裡,我們之間就一筆勾銷。”
許心怡想了想,還是乾脆地回答:“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風逸塵,很認真很認真地告訴他,我是真的沒有說謊。
風逸塵的耐心真的已經告罄,可是許心怡是一個女孩子,他打又不能打,罵又罵不出口,心裡十分擔心安靜楠現在的情況,面前的許心怡又軟硬不吃。氣得他“呼哧呼哧”的直喘氣:“許心怡,你……”
忽然,她的頭稍微側了側,當偷偷看到安靜楠上了計程車離開之後, 她才鬆了口氣。
就算風逸塵現在發現,要去追,也追不上了。
看到這一點,風逸塵一陣疑惑,他跟
着她轉頭去看,正好看到安靜楠的身影上了一輛公交車,立刻叫道:“安靜楠,不要走。”
但卻遲了一步,計程車已經揚長而去了。
“真是氣死我了。”
風逸塵轉身就要去追,但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個尖叫聲:“啊——我的錢包。”
他回過頭,看到前面排隊等待公交車的隊伍裡,一箇中年婦女不停地翻找着包包,嘴裡尖叫着:“我的錢包不見了,剛剛還在的呢!”
看到這一幕,許心怡皺緊了眉頭。
從剛剛,她就已經發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地方。
排隊等車的隊伍裡,忽然插進了三個二十出頭、頭髮染成金黃色、凶神惡剎、賊頭賊腦的青年。
隊伍裡有人想抗議,但當看到他們三個人凶神惡剎、流裡流氣的樣子,都沉默下來,不敢惹事。
一分鐘後,那三個人又離開了隊伍,沿着路邊晃悠悠地走着,根本就不像是坐車的樣子,而錢包丟失的那個女人就排在那三個人停留的前面。
衆人把眼光不約而同地投向那三個正在離開的青年。
“看什麼看?再看就扁你。”其中一個青年發出狠話,目露兇光。
衆人急忙把眼光放下,連那個失去錢包的女人也害怕地低下了頭。
三個青年很高興看到這種情形,更是得意洋洋,其中一個還離譜得把偷來的錢包拋來拋去地炫耀。
看到這裡,許心怡忍不住了,她衝上前去,對着他們說:“把錢包還給人家。”
“哼,乳臭未乾的臭丫頭,也敢來管老子的事,不要命了?是不是啊?”三個人把許心怡圍在中間,還用惡狠狠地眼光盯着她。
“把錢包還給人家。”許心怡面無表情的重複着這句話,眼神變得格外凌厲。
“多事!”站在許心怡前面的、頭髮染成金黃色的青年舉起右手揮向許心怡。
許心怡正想側身躲過、順勢反擊,不料,卻有人比她速度更快地,將對方一拳打趴在地上。
風逸塵想,這男人婆怎麼就這麼愛惹麻煩呢?
不過,無論多大的麻煩,他也容不得別人在他的面前欺負她。
因爲,只有他能欺負她。
“三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孩,你們羞不羞啊?”
.打完之後,風逸塵擺了一個漂亮的POSE,正在附近等車的女生看到了,各個尖叫出聲,雙眼變成了紅心:“哇,好帥哦!”
“哼,又來了一個多事的傢伙。”青年爬起來,召喚着兩個弟兄,三人開始摩拳擦掌,要一起對付風逸塵。
“我已經報警了。”排在隊伍前面的失主走上來舉起手中的手機大聲宣告。
“媽的,居然報警,我們走。”三個青年聽到了,想要開溜,紛紛拔腿就跑。
但許心怡卻擋住了那個拿着錢包的青年的去路:“想走?把錢包留下。”
“可惡,關你鳥事?”那個青年又氣又急,想發火,但又礙於自己只有一個人。
“對,把錢包留下。”
“就是。”
……
衆人也走過來擋住青年的去路。
“哼,你給我記住。”青年留下了一句狠話,丟下錢包,跑了。
“謝謝,謝謝。”失主撿起錢包後急忙向許心怡道謝,然後又走到風逸塵的面前道謝。
正好公交車來了,許心怡見風逸塵正在和失主談話,覺得這是個逃跑的好機會,便立刻朝公交車跑去,想要就此擺脫風逸塵的魔爪。
風逸塵擡頭,卻看到許心怡已經沒了身影,她已經上了一輛公交車了。
“許心怡,你給我回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