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他很欣賞安靜楠,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聰明識時務的女孩子,只是他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要是今天他幫了安靜楠,那從今往後他在道上就徹底名聲掃地了,而且還會引來所有人的圍攻,道上有道上的規矩,他要靠着它吃飯養活一大家子人。因此,他只能帶人離開,不然他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出手。
看着所有的黑衣人都走了,李雨兒才恨恨朝着門口罵了一句:“孬種。”
許心怡見這樣的李雨兒真是讓人看不起,不屑的嗤笑,“剛纔怎麼不敢這樣做,背後充好漢有意思嗎?”
李雨兒平時可能會懼怕許心怡,但是現在許心怡已經被她綁起來了,竟然還敢這麼囂張,而且她說出來的話更是讓她惱羞成怒,不能忍受。李雨兒笑着轉過身,來到許心怡的身邊,用鞭子的手把擡起她的臉,臉湊近她,輕聲的在她的耳邊說道:“有種你再說一遍?”
許心怡看着李雨兒不屑的說:“我有什麼不敢的,你就是隻敢背後耍陰謀的小人,你永遠都只敢躲在背後,有種你當面來啊?我就是看不起你,李雨兒哪怕你今天把我打死我也看不起你。就你,還敢肖想蘇子耀、風逸塵、柏立凱,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就你這惡毒的心思,就算是脫光了衣服他們也不見得看你一眼,要是誰真的看上你了,那也是他們眼瞎。”
許心怡的這段話真所謂的狠毒,真是哪裡痛就戳哪兒,李雨兒直接被氣得“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氣,好半餉都沒有說出話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像是瘋了一般的抽打着許心怡,許心怡也算是硬脾氣,在這樣的情況下也忍不住悶哼出聲,下嘴脣被她緊緊地咬住,已經有鮮血順着嘴角留下來。
鮮紅的血液,再配上蒼白的臉色,現在的許心怡再也看不出一點兒平時的朝氣和活力。
如果說安靜楠最開始的時候不懂許心怡爲什麼要激怒李雨兒,那麼現在她懂了。許心怡見黑衣人都走了,知道現在除了李雨兒以外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傷害她們,因此就想激怒李雨兒來吸引她的注意力,把她的怒火全都引到自己那邊,這樣的話就能保證安靜楠的安全。
明白了許心怡的心思,安靜楠不知道該說她傻,還是該說自己幸運。許心怡永遠都是這樣,明明自己比她大,還處處維護自己,平時的時候雖然大家都認爲是自己在照顧許心怡,其實更多的是許心怡在照顧自己。她因爲顧及自己的心情,平日裡多半都會跟自己一起吃飯逛街,而且還不讓風逸塵跟着。
而且這半年來,每次自己去找蘇子耀的時候,許心怡都沒有阻止過,她每次都等在原地,等她回來找她。這麼多次,她從來沒有抱怨過,也從來沒有因爲這件事和自己紅過臉。上次照片的事情,在所有人都懷疑她、都指責她的時候,許心怡偏偏就站在自己這一邊,哪怕
照片就擺在她眼前,她也大聲的告訴衆人,她相信她。
眼淚就這樣毫無有預兆的流下來,漸漸模糊了她的眼睛,安靜楠一邊哭着一邊嘲諷的說道:“李雨兒,你是不是真傻,你沒有發現心怡是在故意激怒你嗎?你最大的仇人是我,心怡並沒有得罪你,你要打就打我吧。”
李雨兒聽了這話,理智也漸漸的回到她的腦子裡,而且剛纔太過費力以至於她有些脫力,正好停下來休息休息。即便是到這種時候,安靜楠和許心怡還是在爲對方考慮,這樣的感情她說不羨慕是假的,當初風逸塵和柏立凱放話要對付她,從那一刻起她就成了全校的公敵,沒有一個人敢跟她說話,就連平常和她關係好的女生也紛紛和她撇清關係,就好像她是什麼有害物質一樣。
她整天就是一個人,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學,沒有一個人敢和她交流,衆人見到她也是遠遠的避開。這樣的日子讓她害怕,過了幾天,她就主動提出轉學了。但是到了新環境,她也過得不開心,新同學早就有了自己的交際圈子,她也融入不進去,也不想融入進去。從那個時候開始,安靜楠就成了她的噩夢。
今天,她終於能把這個噩夢打破了。看着雙手被綁着,毫無反抗之力的安靜楠,她的心裡就一陣病態的快感。一步一步的走向安靜楠,就像是感到自己馬上就要解脫了一樣,臉上也出現了放鬆的感覺。
安靜楠看着李雨兒走過來,放鬆的同時也有些害怕。許心怡鬆了一口氣,張嘴吐出一口血水,斷斷續續的朝着李雨兒說道:“李雨兒,你……你別走,有種……有種你來打我,你來打……我。”
李雨兒知道自己剛纔已經本末倒置了,現在聽見許心怡的話頭也不回,她嫉妒這樣的感情,許心怡越是這樣做,她越是嫉妒,嫉妒得恨不得把這全部毀掉。
擡起安靜楠的頭,李雨兒眼神迷離的說:“安靜楠,你知道嗎,我很嫉妒你,你什麼都有了,爲什麼就不能分給我一點兒?當初的時候,蘇子耀來的時候我喜歡他,可是不多久他就和你在一起了,後來風逸塵來的時候,許心怡又搶了他,現在柏立凱來,你爲什麼還要和我搶他?你都已經有了蘇子耀了,爲什麼還要來和我搶他?”
“安靜楠,我哪兒比不上你,爲什麼我的感情要一次次的被你們踐踏?你說,爲什麼,爲什麼?”
李雨兒越問越激動,直接上手了,鞭子一下一下的打在安靜楠的身上。她問的瘋狂,打得也越來越瘋狂,安靜楠根本就沒有機會去回答她的問題,也沒有精力去回答。
安靜楠現在就感覺自己的身上像是在火燒一樣,最開始的時候還能感覺到疼痛,但是現在她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意識也漸漸的模糊,許心怡的哭聲好像也離自己越來越遠。終於支撐不住,安靜楠的身子倒在了地上,鮮血像是泄了閘的水
,拼命地朝外涌着。
李雨兒像是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安靜楠,愣在那裡好半天都沒有動作,手也在隱隱的發抖。
許心怡在安靜楠倒下來的時候,眼睛中的神采也像是熄滅了一樣,隨後纔像是瘋了一般的喊道:“靜楠,靜楠,靜楠,你別嚇我啊,你醒醒,你醒過來。”邊說邊踉踉蹌蹌的朝這邊跑來,腳步不穩摔倒在地上,也顧不得直接從那邊蹭着爬過來,在她的身後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看得人觸目驚心。
許心怡爬到安靜楠的身邊,用肩膀一下一下的推搡着她,只是安靜楠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根本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長長的睫毛就像是扇子一般掩蓋住平時那雙靈動的大眼,許心怡非常害怕,害怕那雙給她力量的眼睛再也不會睜開,再也不會心疼的給她擦着眼淚說:“心怡,別哭,在哭就不漂亮了。”
趴在安靜楠的身上,許心怡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的溫度在一點點兒褪去,恐慌充斥着她的大腦,讓她根本就不管身邊的人是誰,動了動已經脫力的身子,許心怡搖晃了幾下,穩住身子,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你救救她,你救救她,好不好?我給你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頭一下一下的磕在地上,已經有血滲出,染紅了她的臉,但是許心怡像是感覺不到似的,還在一下一下的重複着這個動作。
李雨兒因爲安靜楠的事情衝擊太大,直到現在都沒有緩衝過來,現在看見許心怡一下一下的給她磕頭,她下意識地躲了過去。但是許心怡就像是魔怔了一樣,她移到那裡她就跟着移到那裡。沒有什麼能比得上安靜楠的生命,哪怕把這些可笑的自尊丟在地上,任人踐踏也一樣。
人與人的追求不一樣,有些人因爲感到自己的自尊受到了傷害,直接傷害別人,就像是李雨兒;而有些人因爲別人可以放棄自己的自尊,比如許心怡。那些爲了自尊傷害別人的人,只能說是他的生活除了這個已經匱乏到什麼也沒有了;而那些爲了別人而放棄自尊的人,纔是生活真正的贏家。
就在這時,倉庫的大門再一次被人重重的推開,刺眼的陽光讓李雨兒看不清來人是誰,但是那急切的喘氣聲已經昭示着來人的焦急。
許心怡根本就已經感覺不到其他的信息了,在她的心裡現在只有李雨兒能救得了安靜楠了,她就是她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她要牢牢的抓住。其實她已經到了極限,能支撐到現在全憑一股意志力,就連磕頭的動作也是機械般的重複着。
風逸塵進來的時候就見到這叫自己目眥欲裂的一幕,他最愛、最珍視,就算他被氣得跳腳也捨不得動一下的心怡竟然被綁着雙手,屈辱的跪在地上不斷地磕頭,隨着她的動作,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她的身邊。走進了還能聽見她嘴裡喃喃的說着“對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