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劉佳明和張敏正在一班做值日,班裡亂狀如蛤蟆吵坑。花了半小時才把教室打掃完,倆人正休息的時候,只見外面有個人在向他倆招手,劉佳明走出去一看,正是張羽川。
劉佳明如見到老朋友一般:“兄弟,你怎麼來了?”張羽川道:“來看看老三班的弟兄們。”
劉佳明喜出望外:“哎呀,真好真好!哎,進來坐會兒啊。”
張羽川說:“不必了,師父有令,只見老三班的人。”
劉佳明有點兒吃驚:“啊?咱師父有什麼囑託麼?”這時候張敏也走出來了:“旦有所命,無有不遵。”張羽川從上衣口袋裡掏出半瓶兒紅色的眼藥水,瓶子很漂亮,上面寫着日文。他緊接着說道:“這是咱師父自用的眼藥水,她怕我跟你說不清楚,還給我留了一張字條兒。”說着連同字條兒一起交給劉佳明,他便離開了。劉佳明把張敏帶到沒人的地方說道:“黑筆寫的,我看不見,你幫我念念。”
張敏原樣念道:“每隔12小時一次,一次三滴,一定要用完。”劉佳明一屁股坐在樓梯臺階上,低着頭,一語不發。張敏坐在他旁邊拍着他的後背:“來,我給你滴上。”說着張敏便摘下紗布,赤紅色的眼瞳嚇了她一跳。雙眼剛剛滴完,只見佟博偉從這邊路過,一見此狀便說道:“呦,倆人挺親熱啊。”張敏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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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王文軒正在去英語組的路上,他想去找李老師玩玩。哪間屋子空着,她就在哪兒,很好找。王文軒見門敞開,便很直接地走了進去。只聽裡面那個嬌滴滴的聲音說道:“進門要喊報道的。”
“嗨,都沒人。”王文軒說完這句話便走到李老師面前了。只見李老師斜着腳坐在椅子上,嘴裡吃着剛買的切糕。
王文軒臉一紅:“那個.......李老師?”李老師“嗯?”了一聲,把頭一擡,一甩長髮,王文軒臉更紅了。
王文軒說:“嗯,劉佳明委託我來看看您。”
李老師笑嘻嘻地說:“他早就康復了,他若是想看我,自己就能來。”
王文軒繼續補充道:“哎,是啊!劉佳明也太不像話了。自從重新分班以後,他就再沒來看過您。”
李老師把一塊兒切糕放嘴裡,她左眼眨了一下說:“因爲他知道在這種時候,他應該做什麼。”
王文軒說:“嗯.....那個......您看哈,哎,自從劉佳明走了以後......”
李老師又吃了一塊兒切糕,把他的話打斷了:“什麼走了?他不是在你們班麼?”
王文軒有點兒尷尬:“不是,我是說,自從他離開您以後......”
李老師嚼着嘴裡的切糕:“老三班的人絕不會背棄我,劉佳明他從來沒有離開過我。”說到這裡,李老師眼睛睜的大大的,開始了她最常用的手段,審視別人的內心。
王文軒索性直奔主題:“您有接下來的培養人選麼?”
李老師很甜地回答說:“恩,有啊。高雯啊,王澤啊,張羽川啊等等。”李老師大眼睛眨了一下:“啊,還有你啊。我還沒定下來呢?”說完還給了他一個露齒笑。
王文軒又驚又喜:“我也可以?”說着還走近了幾步。李老師道:“可以啊,只不過,有幾個條件任選其一。”
“你去給八班擦地吧,要擦的亮晶晶的。”李老師眯着眼睛笑道。
沒問題,我這就去!”王文軒轉身要走,李老師一句話把他勾回來了:“我是說,在你不用雙腳而且拄拐,不摔倒的情況下。”
王文軒一摸自己後腦勺:“這難點兒,能換一個麼?”
“那你去跟司馬林比賽跑步吧。”李老師的笑容依然沒減。
“我最擅長體育了,說去就去。”李老師又拿話把他給勾回來了:“我是說,在你一隻腳捱了28刀手術刀,腳踝嚴重流血的情況下。”
“再換一個吧。”王文軒依然不死心。
“那好,咱來文的吧,你每三天自己造一百個英語單詞,直至一千個吧。”李老師說着這話,發出癡癡的笑聲。
“最後一個條件,寫一篇500字的七段式作文吧。”李老師嬌滴滴地補充道:“就這幾個條件,任選其一。”說着她吃掉了眼前的最後一塊切糕,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王文軒。只見他站在那裡呆若木雞。李老師縱身站起,一拍他肩膀:“行了,不跟你玩兒了,我要去帶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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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張敏每天中午都給劉佳明滴眼藥水。一個月過後,劉佳明重新變回了白色眼球。視力已然恢復,但是紗布他卻不願摘下。他對如今的這個班集體深感失望,但是迫於自己是班級的一份子,他還是需要相信楊靜老師的。有一天,學校教務處發下了新的高考練習冊,需要有同學去領。一班便去了劉玉和張權兩個人,劉佳明中午剛剛從食堂回到主樓樓道,正往回走呢。他只見劉玉雙手抱着一大摞書,少說得有二十多本,正從對面向着自己走來。保潔員幾分鐘之前剛剛擦過樓道,地上很滑。劉玉一個沒站住,滑得身體正向前傾。劉佳明一見此狀,很本能地向前猛衝幾步,顧不了那麼多,他想托住他的同班同學。他便伸出雙手去接她,這一滑,劉玉正好撲到劉佳明身上,劉佳明的雙手還在託着她。二十多本書全砸在他腦袋上。稍微平和了一點兒以後,他只覺得自己雙手軟乎乎的,一低頭才知道,他的手正好扣在劉玉的胸上!
在意識到以後,劉佳明一邊撿起地上散落的書,一邊連連說對不起。然後就聽見響徹整個樓道的一聲“流氓!”,劉玉伸手就要打,兩個巴掌都被劉佳明閃身躲過。二班三班的同學都出來看熱鬧,這時候司馬林和張敏快步衝了過來:“出什麼事了!”
劉玉道:“他!他摸我胸!流氓!”伸手又要打,在打中劉佳明的一瞬間,她的右手手腕正好被張敏牢牢扣住,動彈不得。
劉佳明趕緊把他撿了一半兒的書遞給司馬林,說道:“先別說那麼多,這是咱們班的書,趁着還沒溼透,趕緊拿班裡去。”
這件事當天便就此傳開,全年級都在議論這件事。三人成虎,當天下午就傳變味了,變成兩人在轟轟烈烈談戀愛。楊靜老師聽到此事之後,便把他倆安排成同桌,理由是以便溝通感情。劉佳明氣的一個勁兒喘粗氣。放學的時候,鐵三角在校園的一角逗留了片刻,劉佳明便把那件事完整的告訴了二人。
“她就該一跟頭在那兒摔死!就都省了這些屁事兒了!”司馬林咆哮道。
“我就說嘛,咱明哥不是幹這事兒的人。”張敏摟了一下劉佳明作爲安慰。
劉佳明依然沉着語氣說:“我覺得......失望!”
司馬林依然在咆哮:“當初一日我就跟你說,覺得這個班靠不住。這是個什麼班?四十五分鐘的課,整頓紀律就一刻鐘!足球隊也踢不贏,比賽也拼不過,唯一的特點就是八卦從楊靜開始傳的比哪個班都快!這事兒在咱老三班一年來哪件發生過!”
張敏也有些怒了:“看看咱師父,再看看她!就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劉佳明說:“如今只能靠咱們自己了,希望老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