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作者大人感動地握住了他的手,幾乎哽咽,說不出話來。
小販彎下腰來,拿起蠟丸,凝神朝蠟丸看了半晌,調勻呼吸,輕聲對蠟丸說了下面幾個字:
“城管來了。”
“啪”的一聲,蠟丸裂開了。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作者大人大喜過望,又不明其中的緣故,忙問道。
小販道:“我叫李大膽,在我認識的人當中,屬我膽子最大,人說我天不怕地不怕,但偏偏就怕城管,我只要聽到‘城管’這兩個字,那是肝膽俱裂屎尿俱下啊,所以我想,我這麼膽大的人聽到‘城管’這兩個字都會肝膽俱裂,這蠟丸想必也差不多,今天一試,果然如此。”
“太謝謝了,緣分吶!”作者大人握住小販的手,淚流滿面。
但想想正事是要把這故事正常進行下去,所以作者大人也顧不上繼續感激,將蠟丸接了過來,順着裂縫打開,抽出裡面一張紙條,輕輕展開,只見上面款款用正楷龍飛鳳舞地寫着兩行草書,書曰:“聽了我的論斷後,膽敢罵我是王八蛋的人,他們纔是真正的純粹的百分之百如假包換的王八蛋。”
“啊?!”看到這一行字,作者大人大跌眼鏡,差點一跤栽倒,就此暈厥過去,心道:“沒想到磚家卻搞錯了,磚家雖然早就料到會有不同意見,卻以爲人家在聽到‘白居易是個泡妞黨’這一論斷時會罵他是王八蛋,所以才提前自衛反擊,留言道:‘罵我是王八蛋的人才是真正的純粹的百分之百如假包換的王八蛋’。他卻沒有料到,人民羣衆的素質高了,不隨便罵人,而是和他認真地探討學術問題,磚家的料事出現了嚴重的失誤,差點誤傷了好人,這可如何是好?”
如將磚家的留言如實公之於衆,則必然會對該磚家的形象造成無法挽回的負面影響,人民羣衆會心道:這磚家是什麼玩意兒啊,素質如此之差,還以爲我們會罵他是王八蛋,竟然還回擊罵我們是王八蛋,太不像話了。因此一定會恨屋及烏,除了反擊罵回這位磚家以外,還把各位真正的專家也罵上了,把該磚家稱之爲王八蛋,把其他無辜的專家稱之爲王八蛋的複數形式即王八蛋們,害得各位專家都不敢自稱專家了,這種情況的出現,豈不是有辱斯文?
所以這留言是不能公諸於世的。但又如何回答人民羣衆的疑問呢?面對羣衆疑慮的目光,作者大人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由衷讚道:“果然是錦囊妙計。”將紙條團成一團,再剛纔那一小販喚來,讓他張開嘴來,將紙團扔進了他的嘴裡,看着他吞了下去,直說“好吃好吃”,作者大人成功地銷燬了證據,心下得意,朗聲對各位觀衆說道:“錦囊裡說了,白居易等人在聽到了琵琶聲而沒有聽到女聲伴唱的情況下就‘移船相近邀相見’,也並不能表明他們是真的熱愛音樂,而是從另一個側面證明了他們是資深泡妞專家,僅憑琵琶聲就判斷出來,彈奏者定然是位女性,所以就移船前去泡妞去也。”
“何以見得?”
“願聞其詳。”
“洗耳恭聽。”
“但請示下。”
衆人紛紛說道。
作者大人聽了衆人的話,一愣,立即悟出以上四句話裡的玄機,問道:“你們這羣人裡,可有個人名叫何願的嗎?”
衆人面面相覷,忽然有一人舉手道:“我叫何願,請問有什麼事?”
作者大人看了他一眼,原來是一個貌不驚人的中年男子,於是微微一笑,道:“今後你在清理個人衛生的時候,請將窗簾拉上,避免走光,切記切記。”
何願一聽,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忽然似乎想起了什麼,面紅耳赤,四下看了一眼,發現衆人都在看他,更是無地自容,推開衆人(注:被推開的衆人中,不含何願他自己),掩面而走。
衆人減一(衆人中,何願已掩面而走,所以比原來的衆人數少了一個,因此現在將該羣體稱爲衆人減一)皆奇道:“談得好好的,他爲什麼忽然掩面而走?這是爲何?”
作者大人搖頭不語,心說,這是何願的個人隱私,我當然不好在此公諸於衆,當然不會跟圍觀的衆人減一們說了。再說雖然我悟到的這個秘密是由衆人們自己的口中說出來的,但他們卻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隨口說出而不是真的話有所指,這些被我悟到的內容屬於天雞,天雞不可泄露啊。
雖說“天雞不可泄露”,但不泄露天雞也不影響我們通過這個成語得出的一些基本判斷——即上天的性別是男性,並且上天很有可能是東方人,遵從禮儀之邦的規矩,服飾整齊,不該露的地方一點兒也沒露。這就是“天雞不可泄露”的由來。
說到這裡,作者大人對沒吃蘋果之前的亞當和夏娃進行了由衷的鄙視。西方人就是不矜持,把當時他們赤身裸體的情況擱在現在來說,有一個名詞可以一言以蔽之,就是“暴露狂”;如果再來個名詞一言以蔽之,那就是“露/陰癖”,亞當和夏娃這種隨便暴露下/體的情況,放在現代的AV片裡,那是要被打上馬賽克的。
話扯遠了,繼續轉回本文。作者大人心裡繼續自言自語道:“天雞不可泄露,所以我當然不會把悟到的上面衆人們所說的那四句話是藏頭話,四句話的開頭第一個字連在一起,諧音是‘何願洗蛋’這個驚天大秘密告訴給大家聽了。這有關乎何願的個人聲譽,也有關乎本書的檔次,雖然清理個人衛生私下裡洗洗蛋並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情,但當衆說出來卻總是不雅。”
想到這裡,作者大人對自己充滿了崇敬之情。
崇敬歸崇敬,也得擇機崇敬,現下的首要任務是向衆人減一們解釋清楚,爲何白居易們聽到琵琶聲就判斷出來彈奏者定然是位女性呢?
“各位觀衆各位聽衆,噹噹噹襠——謎底揭曉:爲何白居易們聽到琵琶聲就判斷出來彈奏者定然是位女性呢?這是因爲琵琶這種樂器是有性別的,琵琶的性別屬於男性,所謂同性相斥異性相吸,女人就玩愛男樂器,男人就要玩女樂器,所以彈奏琵琶這種男性樂器的人,定然就是位女性。”
“真的嗎?這種理論倒是從來沒有聽過。”衆人減一們一愣之後,似信非信,紛紛說道。
“當然了。你們看到過男人彈琵琶嗎?有看過嗎?有看過嗎……”
作者大人看到衆人皆沉思不語,於是接着說道:“琵琶都是女人在彈。這是因爲琵琶的性別是男性,這一點上文已經說過這裡就不再重複了,所以只要是彈琵琶的,必然都是女人。白居易在聽到琵琶聲,就像有人鼻子靈,‘聞香識女人’,而白居易則是耳朵靈,他是‘聽琵琶識女人’,聽到深更半夜有人在江上彈琵琶,他的腦海裡立即浮現出‘花姑娘地有’這一臺詞,所以就色令智昏,就命令船伕‘移船相近邀相見’了。”
“哦。”衆人減一們想了一下,腦海中似乎沒有聯想到男人彈奏琵琶的畫面,因此有些相信琵琶是男樂器了,進而覺得白居易聽到有人在彈奏男樂器,彈奏的人自然是女人,所以他纔開船上前去搭訕,這樣的話,似乎確實可以證明白居易是一個如假包換的泡妞黨。
爲了使他們徹底相信,需要趁熱打鐵,於是作者大人又繼續解釋道:“樂器的確是有性別的,鑼、鼓這些樂器的性別就是女性,所以通常是男人們在玩,聽過一個詞叫‘敲鑼打鼓’嗎?這個詞一是說明男人們有暴力傾向,二是可以看出,敲、打這些字,就和抽、插一樣,反映的都是男人們常用的動作,說明鑼、鼓這些樂器的演奏者,通常都是男性。”
“原來如此。”衆人減一恍然大悟。
“試想如果白居易們深更半夜喝酒時,江面上傳來的不是琵琶聲而是鑼鼓聲,一聽就知道是一羣男人在那裡鼓譟製造噪聲污染,打擾了他們飲酒的興致,他們還會‘移船相近邀相見’嗎?靠,鬼才信!白居易在氣憤之下,定然是心下動了殺機,傳出一道命令:‘移船相近再放箭’,兩船一靠近,白居易一聲令下:‘射’,衆士卒箭如雨下,將這些敲鑼打鼓的無聊人等射成個刺蝟狀,如果射不成刺蝟狀也要把他們射成箭豬狀,射不成箭豬狀也要把他們射成仙人掌狀,射不成仙人掌狀也要把他們射成仙人球狀,射不成仙人球狀也要把他們射成刺蝟狀,這樣才能一解白居易被人無故打擾的心頭之恨。”作者大人繼續演繹道。
“白居易又不是將軍,他深更半夜出來喝酒,他的船上怎麼會有專門放箭的士兵呢?”衆人減一中,有一人疑惑地問道。
“這你就不懂了。”作者大人道:“那時是封建時代,白居易大小是個幹部,是江洲的司馬啊,司馬司馬,意思就是管理馬匹的官員,雖然只是個專門管理馬匹的專業幹部,但他行政級別高,出行要講排場的,所以他船上是有全副武裝的士兵的,換成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他在出行時可帶領若干名佩槍警衛,那時候是沒有佩槍警衛,但有專業的弓箭手啊,因此他的船上有專門放箭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