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常常來到丁逸的“絕對不色/情,是真的不是假的哦”夜總會消費,除了追求刺激逃避現實之外,另外的想法就是上文所說的希望丁逸能夠體會他的良苦用心,但他卻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卻被一直跟蹤他的“神龍擺尾”調查公司鎖定,並且被拍下了錄像作爲證據。
所以也纔有了丁逸看到的那段“牙籤啊牙籤,又見牙籤!”視頻。
但醉生夢死的這些事只是他自己的心理安慰,在他每次清醒時,他都會爲自己的未來感到茫然,不知該如何面對,該如何翻身。他看不到希望。
另外,在丁逸的公司裡被偷拍的那一次,他備受折磨,在違背自己意願的情況下代言了各種恐怖的產品,讓他的身體、心靈都受到了嚴重的雙重煎熬,雖然事後被小紅證明這只是他的一場夢而已,但卻在他的心靈深處滋滋冒煙地烙下了一個深深的印記,讓他幾乎崩潰了。
很多天以來,他都失眠,生活在無盡的莫名恐怖之中。
眼看自己的手下對他沒有一點好聲氣,整天來所裡上班就是來混日子,混個免費的盒飯,手下看着他的眼光把他視若無物,劉勇的心理承受能力終於到達了極限。
於是他在某個週六的早上,用兩根鞋帶上吊自殺了。
他爲自己順利自殺進行了充分的準備,之前他已經承諾要在下週一給員工發工資,週六、週日他的員工就可以不用來上班了,回家洗乾淨手準備數錢吧,他的員工得到這個承諾之後,雖然不信,但也無法可想,遂作鳥獸散,所以在週五的晚上,在他的公司裡,劉勇是清靜的。
就湊這個難得清靜的時間段,劉勇打開了那本貼身珍藏的他才從網上郵購的《自殺指南精編版》,翻到了“上吊篇”中的“鞋帶上吊法”,按照上面描寫的步驟,首先解開他的運動鞋的鞋帶,又將鞋帶系在了天花板上他早已準備好的一個小環裡,再給鞋帶打了個死結,然後站上了一個凳子之上,把自己的頭套進了鞋帶之中,基本上自殺前的所有準備工作都已結束,原本想喊兩句口號,想了半天卻沒想到什麼詞,嘆了一口氣,最後踢倒了凳子,隨着他身體劇烈地扭動,他的雙腿激烈地蹬踹,他的演出到此結束,劉勇完美地謝幕了。
趙阿狗原先做好的計劃是趁着劉勇把員工都遣散回家時,正好動手,把他擄了來,押到事先準備好的地點,逼得他的口供,進而完成丁總交/給的光榮任務,眼看時間已經很晚了,也沒見劉勇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估計他晚上很可能在辦公室裡睡覺,這可是一個好機會,於是組織了精幹的四五個人,在凌晨兩點多鐘,順利潛入了劉勇的辦公室。
趙阿狗招募的人員都是黑/道上的精英,這次的行動,他安排的人手中,除了有身強力壯專門負責抓捕的抓捕手之外,還有盜竊行業技術領先者具有開鎖高級技術職稱的專業開鎖手,就是他不費吹灰之力,偷偷地打開了劉勇的辦公室。
準備抓捕劉勇的他們看到劉勇已變成了死屍,耷拉着腦袋,脖子吊在兩根鞋帶上,兩眼翻白,伸着舌頭,淌着口水,既沒有進的氣也沒有出的氣,吊在天花板上直晃悠時,他們都被驚呆了。
但作爲黑/社會的資深從業人員,他們十二級以上的大風大浪/都見過了,突然見到一個上吊的,也不足爲奇,雖然是深更半夜黑漆麻烏,有些陰/森森的氣氛,但作爲黑/社會進修課程必備,他們經常觀看鬼片以提高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在鬼片裡這種陰/森恐怖的場景也見得多了,所以立即他們就恢復了鎮定,開始有條有理地工作起來。
根據趙阿狗的命令,他們對劉勇的辦公室進行了搜索。
自然,趙阿狗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自殺指南精編版》,再加上對現場情形的分析,他初步判斷,劉勇是自殺身亡的。
他用手背輕輕碰了碰劉勇的面頰,觸手處冰涼,早已沒有了體溫,再用手放在了劉勇的鼻孔下面,確信劉勇已沒有了呼吸,爲了百分之百確定劉勇已經死了,趙阿狗還用手指輕輕搭在了劉勇的頸部,確定他的脈博停止了跳動。
這說明劉勇真的死了。
既然劉勇已死,無法從他的口中得到答案,那就只能搜索一下現場,看能否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在劉勇上吊自殺的現場,趙阿狗並沒有發現劉勇的遺言,看來劉勇和武則天同志一樣,都是一個是非功過由後人評說的人,武則天同志爲自己留下了一個無字碑,而劉勇同志自殺前沒有留下任何總結性的文字,從這方面看,這兩人的風格是有些相似的。
不過劉勇是何種風格的人卻和趙阿狗無關,趙阿狗只是負責完成丁總下達的任務。在實施這次行動之前,作爲未雨綢繆的舉動,趙阿狗對參戰人員進行了業務培訓,並對在實施過程中可能發生的情況都進行了假設、推演,比如說在潛入劉勇辦公室之前遇到了巡警盤問怎麼辦,在潛入劉勇辦公室之後,劉勇要是沒有睡覺怎麼辦,在拿獲劉勇之後,他要是反抗怎麼辦,在擒獲他之後,怎樣才能順利、安全地抵達目的地,這些情況都做了充分的假想。但顯然,劉勇上吊自殺並不在他們假想的範圍之內,所以起初的他們有些驚慌,但在驚慌之後,趙阿狗鎮定下來,確認劉勇真的死了之後,先用自己的手機將劉勇上吊的情況多角度、全方位地進行了拍攝,以便向丁逸彙報時作爲證據,然後命令手下們搜索劉勇的辦公室,對一些檔案、文書之類的資料,全部收集起來,在撤離時予以帶走。
丁逸在向趙阿狗/交/待任務的時候,將任務的背景大致地跟趙阿狗講了一下,因爲丁逸讓趙阿狗要撬開劉勇的嘴,負責直接從劉勇的口中逼問口供,當然要告訴趙阿狗爲何要逼問,要問些什麼,趙阿狗他才知道如何去問。所以丁逸跟他講了,這個劉勇,是本書的第一大奸賊,後來想了想劉勇可能並不是最後的幕後黑手,還配不上本書第一大奸賊這一光榮稱號,所以又改口說他是表面上的第一大奸賊,他直接陷害了丁總,導致光榮偉大的丁總進了監獄,趙阿狗的任務是拿獲奸賊劉勇,並從他的口中得知誰是指使他的幕後真兇,這是他這次綁架行動的最終目的,是丁逸的階段性任務,在從劉勇口中得知誰是幕後黑手誰是真正實質上的大奸賊之後,剩下的事就由丁逸來決策了。
但現在劉勇已經歪着頭被吊在天花板上盪來盪去,已經死去多時了,撬開他的嘴之後,除了口水,什麼都得不到了,所以從表面上看,趙阿狗的任務面臨着失敗的命運。
但趙阿狗雖然讀書不多,但卻善於因地制宜,隨着外在條件的改變,他的行動也發生了相應的改變,從綁架劉勇變成了蒐集劉勇的陷害證據了。證據雖然不能說話,但有時候比從人的口中得到的訊息還更令人信服。因爲證據本身不會說謊,證據是老實的;而根據趙阿狗的人生經驗判斷,他認爲人基本上都不會說真話。所以從劉勇口中得到的證言,趙阿狗還要通過一個翻譯程序全部反轉過來再進行分析,比如說劉勇供述說是“黑”的,他要先翻譯轉換成“白”的,劉勇說是“好”的,他要先翻譯轉換成“壞”的,劉勇說“奶奶個雄”,他要先翻譯成“爺爺個頭”等等等等,在證言很多的情況下,這是一項繁雜的工作,很是繁瑣,不易完成;而證據卻不同,趙阿狗蒐集到的證據有時卻可以直接說出事情的真相,劉勇的死,雖然沒有了劉勇的證言,但對於弄清事件的真相來說,可能反而並不是件壞事。
在趙阿狗的正確領導下,他的手下發現了“捉姦在牀”公司的檔案室,裡面裝着各種卷宗,想來都是有一定價值的資料,趙阿狗讓文化程度較高的手下看了看,原來這些卷宗都是“捉姦在牀”調查公司歷年來/經手的各種調查業務完成後歸檔的檔案,按年分類排序,分別是某某年“捉”字第某號,某某年“代”字第某號,某某年“勞”字第某號,某某年“調”字第某號。
經過趙阿狗的初步分析,“捉姦在牀”調查公司似乎只有四種類型的檔案,分別是“捉”字、“代”字、“勞”字和“調”字系列,但不知“捉”字、“代”字、“勞”字和“調”字系列檔案,分別代表什麼意思。
這幾種檔案中,“捉”字系列的檔案好像最多,趙阿狗從中隨便找了幾本翻了一下,從標題來看,幾乎都是“捉姦在牀”的委託案,標題大同小異,幾乎都是《關於某某委託捉姦另一個某某的調查案》,內容不外乎某男委託捉姦其妻,某女委託捉姦其夫,某同性戀男委託捉姦其同性戀男友,某同性戀女委託捉姦其同性戀女友,某雙性戀委託既捉姦其同性男友又捉姦其異性女友,某人畜戀患者委託捉姦他家偷情的母狗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