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的一聲,帶有鋼製箭頭的弩箭射中了鬼子的眼窩,深深插入他的腦中,這個鬼子暗哨哼都沒哼一聲就伏地而亡。
張有發又爬到前面,用戰刀給鬼子來了一下,確定這傢伙已經死透,這纔回到岸邊,向對岸揮了三下手臂。
見到信號,趙虎他們知道對岸已安全,等橋上的鬼子走過後,一行六人先行下水,三個老兵帶三個陳氏新兵,這幾個人長年捕魚打獵,水性到也不錯,扛着彈藥箱和迫擊炮零件也能輕鬆遊過。
趙虎和其他人最後出發,把醫療器械包和武器頂在頭上,也悄悄遊過了河面,整個過程有驚無險,沒有驚動任何敵人。
到了對岸後,才知道張有發剛纔已經歷瞭如此險情,大家也吃了一驚,這回有了一支步槍,陳石索性放下了自己的土噴子,並把這個暗哨的子彈盒和刺刀全都掛到自己身上。
幾個人遠遠繞過鬼子的橋頭工兵,繼續向東跑去,等到達一處鐵路拐彎處時才停下。
趙虎最後一個到達,徐宏遠看到他手裡除了武器,還拿了一根長長的撬棍,不由問道:“連長,你這撬棍從哪搞來的?”
“後面鐵路上找到的,鬼子修路,這東西多着呢,快,大家把物資先藏到山上,然後回到這裡做準備。”其實趙虎的倉庫裡有好幾根準備好的撬棍,既然到北邊要過鐵路,不準備玩玩鐵軌,都對不起自己的手藝。
幾個人剛把醫療器械等包裹藏好,還沒等他們搞破壞,遠處就亮起一道燈光。
趙虎連聲招呼,讓大家趕緊停住腳步,先在小山頭後面等一等。
沒一會,鐵軌上傳來隆隆的震動,一輛裝甲車慢慢開過來,車上不時閃出一道道火線,掃向路邊可疑處,機槍聲很清脆,連裝甲車的行駛聲都蓋不住。
特戰組連忙把陳氏五兄弟的頭按下,下一秒,一串熾熱的子彈就從頭頂飛過,幾個新兵頓時心生恐慌,原來鬼子這機槍者是厲害的,比三八槍一發一發快多了,要不是提前趴下,任憑他們有多強的武藝都無法躲開。
裝甲車駛到橋頭後,又掉頭向回開去,看來他們是爲列車搞火力偵察來的,如果不出意外,下一輛就是鬼子的貨運列車了。
一幫人連忙下山,拿撬棍撬開道釘,然後把兩條窄窄的鐵軌稍稍錯開,這纔到兩邊進行佈置。
陳龍看到張有發他們拿出一個個鐵管子旋上槍口,感覺很是新奇:“張同志,你這鐵管子有什麼用啊?這槍裝上管子都沒準星了,怎麼瞄得準啊?”
“呵呵,這準星爲了方便裝消聲器,早已去掉了,裝上這個鐵管消聲器後,槍聲就小多了,離得稍遠鬼子就聽不到,這是爲了夜間偷襲準備的。”
這是因爲湯普森雖說是衝鋒槍,但發射的還是手槍彈,有了消聲器後,離得稍遠就聽不到多大動靜,如果換成三八槍等步槍,該響還是響,並沒有多大作用。
一切準備完成後,沒等多久,從東邊就開來一列火車,大燈把鐵軌照得亮亮的,這列火車不長,只有三四節的樣子,前面兩節車頭上照樣有兩個鬼子,不時用機槍向左右掃射。
快到斷軌處時,鬼子司機才發現不對,連忙拉閘剎車,可惜這火車慣性很大,哪怕鐵軌上已冒出一串火星,還是毅無返顧地衝出了鐵軌,整個車體都翻倒在靠河邊的一面。
“轟隆隆”一陣巨響,列車翻動時聲音實在太大,離得老遠的橋頭都能聽見,不一會,那邊就亮起了火把。
幾個黑影看到列車已翻倒在前面,連忙從暗處衝出,幾個人合力,把錯開的鐵軌合龍,快速釘上道釘,然後悄悄向西運動。
河邊,趙虎和徐有發等四人找到四個被甩下車的機槍手,這些傢伙倒是挺敬業的,哪怕摔得頭破血流,都用身體死死抱住機槍,使之不至於摔壞。
上前用石頭砸死幾個哼哼嘰嘰的鬼子,拿起兩挺歪把子和兩箱子彈向後就走,至於那幾個鬼子司機,根本不用去管。
趙虎臨走時,發現車上裝的都是長長短短的角鋼,由於是捆在平板上的,也甩下路面不少。
這些可都是上好的鋼材,強度韌性足夠,完全可以拿來造槍,他不好一下子全拿走,只能先由走一堆短的。然後才施施然離開。
沒多久,一隊鬼子打着火把來到出事地點,從車頭扶出幾個倒黴的鬼子司機,一箇中尉問道:“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翻車了?”
開車的鬼子捂着流血的額頭,伸手向後一指:“道軌錯開了,有抗日分子搞破壞。”
中尉秋山不相信,帶着這個司機來到拐彎處,可惜查了兩遍,鐵軌都是好好的,氣得中尉連甩了兩巴掌:“你是這玩忽職守!是大大的瀆職,是……”
“報告,四名機槍手全體玉碎,都摔倒在河邊,機槍連同彈藥可能都掉進河裡了。”
秋山中尉頓時更加來火,再次對幾個司機拳打腳踢一番,然後才命令手下把這幾個先押到橋頭去。
事情出了,橋還得修,這裡離橋頭只有三里路,上級對修橋任務壓得緊,如果再等天亮派火車過來,任務又得往後拖。
秋山咬了咬牙,讓手下趕緊用人力搬運角鋼,橋面已修好,只差橋頭的衍樑等設施了,只要大家加把力,到明天下午也能修好。
於是,一個個倒黴工兵開始發揚吃苦耐勞精神,扛起一根根角鋼就向橋頭飛跑。
路上光線不足,人一多就亂,一百多鬼子呢,偶爾有人摔倒也不稀奇,就算被拖到黑暗處換掉衣服也很正常,基本沒人發現。
過了不久,有六個人的一支小隊,也扛着角鋼向橋頭前進,他們的身材比普通工兵高了一點,而且前面幾個還揹着長長的步槍,後面的人員身上鼓囊囊的,看不出裡面放的什麼。
角鋼全都堆在橋北,要等東西全運來後,才能由技術人員指導安裝,不過這六個人卻直接扛着角鋼向南,遇到兩個哨兵時,當頭的一個圓臉兵用日語說道:“幫我們扛一下,井上少尉要求連夜開工。”
後面兩個壯工兵二話不說,就把角鋼放到了兩哨兵的肩頭,這兩傢伙鬱悶極了,咱是步兵好不好,職務是來放哨的,不是給你們做苦力的!
只是,他們看到北岸忙得熱火朝天,也怕那個脾氣火暴的井上給自己穿小鞋,畢竟人家雖然是工兵,可官職比他們大不是?
兩人扛着角鋼走在最前面,圓臉工兵自己只扛了根短的,一路走還一路跟兩人套近乎,直到發現兩哨兵不想理他,才默默閉上嘴。
到了橋南快修好的地方,兩個工兵正要把角鋼放下,圓臉工兵卻說,這夜裡有露水,得先放到炮樓裡面,等技術人員過來拿起就用,而且是這井上特別吩咐的。
兩人沒法,只好喊開炮樓的鬼子,打開鐵門,放幾個人進去卸鋼材。
懷疑當然是不可能的,都是自家部隊,雖然分工不同,可北岸燈火通明,這麼多人怎麼可能會有敵人敢混進來?再說這圓臉工兵一口日語很地道,打死兩個哨兵也不會想到這傢伙竟然姓趙!
只是,他們還沒放下肩上的角鋼,身後就有人怒吼了一聲,陳龍看到開門的鬼子,正是屠殺自己村莊的劊子手,直接掄起沉重的角鋼,對着這個鬼子頭上來了一下。
“咚”的一聲,這個鬼子頭就象一枚西瓜,被砸得爆裂開來,紅的白的頓時灑落一地,其他幾個眼看動手了,也掄起角鋼先幹倒身邊的鬼子,然後從背後掏出衝鋒槍就往炮樓裡衝。
趙虎嘆了口氣,這個陳龍啊,真是沉不住氣,算了,先動手吧。
“當”的一聲扔掉手中的短角鋼,兩支黑乎乎的鋼刺已扎進面前兩哨兵的喉部,並刺穿了他們的頸椎!
炮樓裡的衝鋒槍開始掃射,門口的打鬥卻驚動了一隊正要出門換班的鬼子,他們一出兵營宿舍門,爲首的就甩槍下肩,並向這邊大聲詢問。
趙虎已經顧不得暴露了,手往身上一掏,就亮出兩支格洛克手槍,跟旁邊正在怒殺另一個鬼子的陳大山招呼一聲,就拔腿向前衝去,同時,兩支手槍已對這七八個鬼子開始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