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花開時美,花落時枯。花分兩極似人分善惡,花似人,人卻不像花。花出淤泥而不染可寓意聖潔,人出入風月,而潔身自好,亦可言虛僞。
墨承不忍打斷父親最後與自己說的話,但也失去了最後一個與墨黎解釋的機會。悔也罷、不悔也罷,父親終是走了。自己也只能默默在父親的靈前悄悄的說自己的心事。
墨承行至小院,目光復雜的看了看牀上躺着的屠寧,嘆了口氣。恭身行了一禮,陪伴屠寧說了會兒話。出了小院,墨承目光望向帝都方向,眼中堅定果決。這世間能讓自己心生顧忌的父親,也離開了自己。從此自己將百無禁忌!
低調的回到帝都,墨承正往酒樓走去之時,遇到一人將墨承的馬車攔停。
墨承上下打量那人幾眼,此人墨氣極重,身形柔弱,面白如玉。似是一介書生 。墨承有些好奇的看着此人,問道“書生,爲何攔我馬車”
那人回道“在下想博一場富貴!”
墨承更覺有趣玩味道“書生莫不是不知我是誰?居然與我要一場富貴
那書生說道“自然知曉,墨家墨承大少爺整個帝都誰人不知。”
墨承目露精明,想到自己父親病逝,這些世家自然知曉了。不知着書生是哪家所派。這般想着卻不動聲色繼續問道“你既然知曉我,可知我與仙人交惡,你還願跟我一路?你不怕三皇子遷怒與你?”
那書生卻不以爲意,說到“世間攘攘皆爲利往,況且那日仙人不是懲治過墨少爺了嗎,仙人氣度不凡,怎會在意這點小事”
墨承目光微閃,洞悉此人這番前來不是打墨家主意,便是知曉自己與太子密會之事了。
若是打墨家主意,此人身份還得多多探查一二。若是知曉自己與太子相謀,看來來頭不小啊。墨承將目光瞥向帝宮一瞬,就收回了目光。繼而看向書生哈哈笑道
“好。不論你本事如何,衝你這般膽識,我墨承便許你一場富貴,你叫什麼名字。”
書生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禮說到“在下吳夫子,多謝墨公子擡愛。”
墨承說了句且跟我來吧,便鑽進馬車去了,吳夫子也不耽誤,擡腳就上了馬車。墨承吩咐了下夥計,馬車向太子府行去。此行不遮不掩,既然已經被發現還這般小心做什麼。徒增笑料罷了。而且墨家還有墨羽在,不管是圖謀墨家,還是有什麼目的,派此人來已經是極限了。
二人一路無話,行至太子在宮外的住處,今日太子剛好在此。太子先安慰了墨承幾句,便詢問旁邊的吳夫子的跟腳。
墨承與一旁解釋道“太子殿下,此人可有趣的緊呢,今日將我馬車攔停說是求一場富貴,我便將此人帶來,試試他的本事”眼神耐人尋味,太子當即明瞭了此人身份神秘,而且應當不會實話實說,便打消了尋根問底的盤問,考究其本事來。
太子聞言話鋒一轉問道“既然夫子相求一場富貴,我也不爲難你。你可知道孤現在的處境?那又可有解決之道?”
那吳夫子輕笑一聲,胸有成竹道“自然知曉,三皇子得享仙眷,滿朝文武傾斜,陛下也對其另眼相看。三皇子又有爭儲之意。太子殿下不好過啊”
這些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只要關注此事之人都能看得出來。墨承與太子都在等那吳夫子下面可有別的說法。
吳夫子見狀也被掖着,繼續說到“其實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那仙人除了在帝都顯聖以外,並未過多參與朝政。大家都忌憚那仙人之勢,不敢輕舉妄動。但如果那仙人只是在乎三皇子,而不在意誰是天子,就算三皇子輸了,但是並未損傷分毫,那仙人就不會出手?我們可先做試探,從三皇子安排的最小官職出手,試探一番。如若三皇子那邊反應不大,我們可徐徐圖之,溫水煮青蛙。將其部署一 一蠶食殆盡。就算在下猜錯,無非損失點手下罷了,但是對於這天下寶座,也是值得的。”
墨承與太子聞聽吳夫子言論,相視一眼,對着吳夫子來了皆是有了些許猜測。
二人又不是笨人,這等方向又何曾沒有考慮到過?不過太子不提,墨承也不會提及。不是因爲沒有考慮到,而是因爲不敢!
仙人壓得整個北邙帝國都喘不過氣來,更遑論二人。故而二人都不曾輕舉妄動。
此人突然到此,且直接找上墨承,若說是一介布衣,那誰也不會相信。那此人得言論,必然代表着背後之人得態度。
帝都世家皆以坐山觀虎、置身事外得態度行事,就算明面上墨家也是這般態度。
那麼這背後之人即耳目衆多,又關注此事,又無法置身事外而派人親自下水,那必然是帝王無疑了。
畢竟,這仙人真的能否爲北邙帝國所用?仙人是否真能以一己之力敵對一國?仙人與皇子得友情能維持多久?仙人又會何時離開北邙?太多太多得不確定,讓國主必須出手試探一二。
這不僅關係到異儲後是否會激起太子反抗,引起國家動盪,也在平靜千年的北邙掀起一道漣漪。
畢竟就算貴爲帝王,也是渴望着一些改變。
北邊邊外遼闊的草原、南邊十萬大山外清靈帝國是否真的存在?、西方天譴之地,大裂谷後是否真如仙人所言存在一望無際的鹹水!東邊是否和書上所說是掛着太陽的遮天古桑。
明晰吳夫子來意後,墨承與太子皆是大喜,因爲此人代表着帝王的來意。那二人可再有顧及?
第二日,朝中太子一系彈劾刑部侍郎貪贓枉法。任職月餘便貪墨銀兩八千七百兩,凡是探監之人必交銀錢。三皇子一系極力反駁,但證據確鑿,陛下宣監察司徹查此事,將刑部侍郎撤職查辦。
太子一系見此成定局,便極力舉薦太子府內之人上任此位。三皇子一派自然不依。雙方又是一番舌槍脣戰,此番又是太子一系略勝一籌。
三皇子聞聽此事,也只是打碎一隻白玉杯子而已,並未多說什麼。似乎事情就這般結束了。太子也是觀察幾天後,看三皇子並未有什麼動作,又是繼續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