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那些沒什麼的。”在愉兒的背後站立良久,看着她一點點地將自己再度陷入了痛苦的黑暗中,蘇西終於第一次開口同愉兒說話。?
“蘇西?”猛然聽到身後有人說話的聲音,愉兒回過頭來,竟然是蘇西,那個幾乎從來都不說話的女人,不敢相信地看着蘇西,愉兒在她的臉上看見了傷痛。?
“我曾經被十二個黑人在黑夜裡強××暴。”蘇西開口說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雖然事隔多年,卻仍舊無法抹滅那種撕心裂肺的傷痛。?
“就在快要結婚的前一個月,後來,我有了一個女兒。”蘇西對着愉兒訴說着,慢慢地來到愉兒的身旁,坐下,專注地看着愉兒。?
愉兒望着蘇西的臉,認真地聽着接下來的故事。那一刻,是前所未有的心痛,就連電視裡的林浩軒也不再吸引她,很多事情,比愛情來得更爲悲壯,更加地教人心酸。?
“我的丈夫不要我,家人把我當成了恥辱,在那個時候,一個白人的女兒被黑人給玷污,那對家族是一種前所未有的侮辱。所以,我在十七歲那年就被家人趕出了家族,永遠不得踏入。”蘇西看似平靜的臉上有了些許的抽搐,內心的痛楚再度被翻涌。?
“我離開了那個家,被未婚夫退婚,身上連一美分也沒有,又懷了孩子。那時候,不知道該怎麼辦,害怕佔據了我整個腦海,但是活着的本能,孩子的呼喚讓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冷了,睡在銀行邊上,拿幾張破舊的報紙蓋着。餓了,去垃圾桶裡撿別人吃剩的漢堡。如果累了,我就會撫摸着肚子,和孩子一起爲自己加油,告訴自己要堅強地活下去。”蘇西面無表情地說着,似乎在訴說一件和她無關緊要的事情。?
愉兒看着她那麼地淡定,而她的眼淚,早已經氾濫,她分明能清晰地看見蘇西的傷痛,那麼地慘烈,那是蘇西流着血淚的剖白,這一刻,愉兒突然覺得,自己在蘇西的面前是如此地微妙,她的傷痛較之蘇西的,是無可比擬的。?
“一個人,我艱難地將摩卡西撫養長大,我以爲,生活中有我們母女兩個就能堅強地活下去了。可是,當摩卡西一天天地長大,開始知道爸爸是什麼的時候,我開始害怕。但是,摩卡西是個懂事的孩子,可是…”終於,蘇西在提到自己的女兒的時候,她開始哽咽了,卻還是忍着傷痛繼續說下去。?
“當摩卡十四歲的那年,她遭遇了和我同樣的傷痛,我的摩卡西,被房東先生給強×暴了。當我打工回到房間,看見的只是摩卡西的屍體冰冷地躺在哪裡,她身下的毯子上還留着殘破不堪的血跡,她的手上,是自己砸破了玻璃割裂的血跡,那一道劃開的口子還滲着鮮血,我在她滿地的鮮血中暈闕。”蘇西緊緊地握住愉兒的手,彷彿再度看見了那一幕慘烈地場景,語氣再度梗塞。?
愉兒的淚止不住地向下滑落着,彷彿那些慘烈的事情就發生在自己的眼前。?
“我擁着摩卡西冰冷的身體,覺得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了。但是,我沒有輕聲,我選擇了活下來,因爲我告訴自己,我要帶着摩卡西的生命一起堅強地活下來。”蘇西緊緊地握住愉兒的手,重重地一握,彷彿想透過自己的手心,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愉兒,告訴她也要堅強地活下去。?
“這個世界上,我不喜歡懦弱的人。孩子,一開始看見你,我以爲你是這個世界的弱者,是一個逃兵,所以我從不和你說話,覺得你根本沒有一處值得人同情,而且你的懦弱教我生氣。直到那一天,你勇敢地站起來,決定向先生表白的那一刻,我似乎在你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不知不覺,我越來越喜歡你。所以孩子,無論如何都要堅強。”撫着愉兒的秀髮,蘇西哽咽着,無比認真地說道。?
愉兒早已經泣不成聲了,從來沒有一件事情可以令她如此地傷心。愉兒一把抱住了蘇西,兩個女人緊緊地抱在一起,爲彼此的曾經哭泣着,也是對過去的一種告別。死並不可怕,蘇西面對這樣的或者,是比死痛上一百倍的事情,既然她都能承受,爲什麼她不可以能,只要或者,前面還有一萬種可能,不是嗎。?
‘媽媽,愉兒懂了,這一刻,愉兒一夜成長,我會堅強,會勇敢,會帶着爸爸媽媽對愉兒的祝福堅強地活下去。’仰望着天花板,愉兒似乎能看見天國的媽媽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從那日之後,林浩軒再也沒有出現過,愉兒再也不會刻意地去關注林浩軒的事情,即使碰見了,蘇西也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單是看着蘇西,愉兒就渾身有了力量,去戰勝那小小的愛情的傷痛。?
愉兒也重新恢復了學業,透過互聯網,愉兒申報了網上教學。而且,蘇西也給她介紹了幾個想要學習中文的孩子,所以,愉兒也能靠自己的力量養活自己了。現在的她和蘇西已經像一對母女了,除了膚質,國籍的不同,他們的內心都是相同的。?
面對着這樣的生活,愉兒的內心也是一種無比充實的感覺,覺得就這樣一直下去自己也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