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一大片漫無天際的大海,靳祈言那雙猶如獵豹般的利眼閃過一道慍色,他沒好氣地低咒一聲!
他的眉宇擰得緊緊的,閃爍着一股陰騖的氣息。
怒不可抑,他握緊泛白的拳頭,隱隱抖動。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誰把他打暈的?爲什麼雲水漾也在漁船上?
那兩個孩子怎麼了?他們有危險嗎?
能混進華宇集團的停車場把他打暈,再順利躲過保安的檢查,那個人肯定不簡單!
恐怕,這是有預謀的!
靳祈言心裡疑雲重重,這個事也透着令人狐疑的蹊蹺!
不過,他更擔心兩個孩子,他怕他們會出事。
已經身處在一片汪洋中,氣惱也沒用,靳祈言蹲下來了,他捏一下雲水漾的鼻子。
瞬間呼吸不上來了,雲水漾從驚詫中醒來了。
她睜眼那瞬間就是看到靳祈言正冷冷地盯着她,她困惑的神情還搞不清楚狀況,更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靳祈言,你想幹嘛?”本能的,雲水漾坐起身了,雙手捂住胸口。
“難不成我現在想睡你嗎?我纔沒有那個興致!喂,你怎麼會和我在一起?兩個孩子呢?他們退燒了嗎?”
他沒那個興致睡她,正好如她的意,雲水漾有點放心了。
但是,她看到自己身處在一條散發出一股腥味的船上,而周圍卻是一片漫無天際的汪洋,雲水漾懵了!
她也不解靳祈言爲什麼會那樣問他?
“我離開病房的時候,孩子們挺好的呀!他們哪有發燒呀?靳祈言,到底出了什麼事,我跟你……怎麼會在船上?我們現在要去哪裡?你是不是偷偷要把我和孩子送走了?孩子呢?”
說着,雲水漾四處望了望,她並沒有看到孩子。
除了她和靳祈言,她也沒有聽到別的聲音了。
他們所處的位置,應該是隨着洋流飄走的。
“孩子沒有發燒和抽搐嗎?雲水漾,你爲什麼要離開病房?沒有人陪孩子,萬一出了事,怎麼辦?”靳祈言又氣又惱,他兇惡地瞪着雲水漾質問。
事實上,他最擔心孩子,也是因爲擔心孩子,他大意了!
他接到醫生的電話時,應該先打個電話給雲水漾,或者,他應該冷靜一下的,要不然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眉心鎖得緊緊的,靳祈言雙眸裡也閃爍着一股幽波。
仔細想了一下,雲水漾也察覺了不對勁,肯定是有人設計了他們!
把他們丟在這破漁船上,人家到底是想他們死,還是別有用意?
“我不是故意要離開病房的,我以爲只是出去一下下而已,很快就回來了。下午,我接到林曉曉的電話,她要給我送吃的來,我拒絕她了,可是,她堅持要送給我。
盛情難卻,我讓她到醫院門口等我,所以,我就交待護士看一下孩子,我出去了……之後醒來就是看見你了,我們在海上了。我很確定的,我失去知覺前是在醫院的,我還沒見到林曉曉,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沒了知覺的。
靳祈言,這一切真的不是你安排的嗎?孩子都不在船上嗎?我們會不會都讓人坑了?”雲水漾小心翼翼說着,她也擡眸偷瞄靳祈言那張宛若是醞釀着一股黑沉風暴的俊臉。
“你說呢?我安排的話,我會給你和孩子坐這樣的破船,在海上不要命了?我存心讓你們去餵魚?笨死了!林曉曉本來就是個二貨,誰讓你理她了?”
這個時候罵雲水漾也沒用了,只能想辦法怎麼上岸先吧!
沒好氣地瞪了雲水漾一眼,靳祈言四處看着簡陋的船艙。
“我是笨,你那麼聰明,你怎麼會也讓人騙了?醫生說孩子發燒和抽搐了,你也信啊?你很擔心他們?你真把他們當自己的孩子啊?你不嫌棄他們是我生的?你也不知道打我電話確認一下嗎?我不接秦朗的電話,但是,我沒有不接你的電話啊?”
有點惱怒成羞,靳祈言惡狠狠地瞪着雲水漾,十足的警告意味,“你再吱吱歪歪,信不信我把你丟進海里?吵個不停,煩死了!你影響到我正常思考了!”
雲水漾抿脣,水瀲美眸可憐兮兮地閃動着,她還望着靳祈言。
幾秒後,她輕聲說:“我不會游泳,快12月了,海水很涼的!要是孩子們見不到我,他們會哭的。也對,正好你給他們找後媽!”
靳祈言兩旁太陽穴上的青筋隱隱浮動,莫名的,他胸口處竄起一股無名的怒火。
雲水漾就是有本事輕易惹他大動肝火,這個該死的女人怎麼一點也不消停?!
“不想死的話,閉嘴!”
她當然不想死,她想活命回去見孩子的,她還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瞬間,雲水漾識趣閉嘴了。
她不會游泳,要是出了什麼海難,她還指望靳祈言救她的,所以,這個時候她也不能惹他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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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水漾等靳祈言仔細瞧完整個船艙了,她纔敢問。
“喂,你看出什麼線索了嗎?我們能上岸嗎?這裡離申城有多遠?現在是什麼時間?”
“太陽在頭頂上,光線很強烈,大概是中午。我是昨天下午3點多的時候被人打暈的,經過一個晚上……保守估計,我們離申城很遠很遠!
申城位於長江出海口,恰好是黃海和東海的分界線,如果按洋流飄走的話,我們可能到死也看不到申城了。我仔細看過了,這艘漁船沒油了,只能跟洋流走,要不然自己划船漿。
如果遇上海上的惡劣天氣的話,隨時做好翻船葬身海底的準備。我檢查過了,船上的儀器什麼的,都壞了,也沒有衛星電話,也沒有定位裝置,發不出求救信號。
現在,東西南北也分辨不出來。還有一個大膽的猜想,也許,這片海並不是黃海和東海分界的那片海域,是被丟去別的海也不一定。所以,我們會飄去哪裡也不清楚。
只能聽天由命了,如果沒遇上海上的惡劣天氣的話,我們就能多活幾天,看看有沒有好命碰到漁船經過把我們救起來。我的錢包和手機都不見了,你呢?”
“我也什麼都沒有!靳社言,我們只能等死了嗎?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船上有吃的嗎?”
海風吹得挺冷的,雲水漾本能縮着身子。
望着那一片海,她真的很迷茫,她很想孩子,她怕他們見不到她而哭鬧!
倘若發現他們不見了,申城現在是什麼樣子了?
“說不定我們的運氣真的很好,距離死還很遙遠。或許,別人並不希望我們真的死了。船上有一點米和臘魚,還有一桶水,船上的小竈能用,應該能撐得上兩天。在這兩天裡,希望有漁民發現我們吧!”
雲水漾只望着漫無邊際的大海,靳祈言走到她身後了,她渾然不知。
突然,她的肩上多了一件帶着餘溫的西裝外套,她才反射性回眸望着靳祈言。
“你不想穿我的衣服的話,船艙那裡有一*舊被子,也不知道乾不乾淨的,你可以勉強御一下寒。”
雲水漾怔了一下,她也愣了一下,看着靳祈言披在她肩上的西裝,她說了聲“謝謝!”
“不想餓死的話,只能自己動手做吃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碰到漁船,能吃的還是省一點吧。”
“我去煲粥吧,不管怎麼樣,我也要撐着回申城的,我不能丟下孩子。”
望着雲水漾穿着他的深色西裝,有點長又有點滑稽的模樣,靳祈言不禁淡然笑了笑。
她已經洗米煮粥了,他也去細緻地琢磨一下漁船上的儀器能不能修好。
他也想活着回去見孩子,他不想孩子沒有爸爸而被人看不起!
這一切的一切預謀,他也想查清楚。
如果是一心一意想要他和雲水漾死的話,漁船上根本不會放有吃的東西。
雖然沒有實質證據,但是,靳祈言也有了一定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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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已經兩天找不到雲水漾了,她也沒有回過家,他給她打電話,不是關機就是不接聽電話。
到了後來,她的手機就長時間地處於關機狀態,他完全聯繫不到她。
不能坐以待斃,秦朗主動去了華宇集團找雲水漾。
“抱歉,雲經理已經和總裁出差了。”
雲水漾不在申城?她的孩子呢?她會給靳家的人照顧?她就不怕姓靳的不讓她把孩子帶走嗎?
還是,她答應要嫁給靳祈言了?
靳祈言有喜歡的人了,他不可能會娶雲水漾的。
怎麼那麼巧,這個時候雲水漾和靳祈言一塊出差了?
疑雲重重,秦朗並沒有隨便離開華宇集團,而是追問秘書。
“雲經理和總裁去哪裡出差了?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請稍等,我替你查一下行程。”
秦朗很有耐心等候,一會兒了,秘書也有了最新的消息。
“雲經理和總裁去了倫敦,但是,沒有說他們幾時回來。他們的行程很滿,還有幾個地方要去談合約。”
“麻煩你了,謝謝!”
秦朗離開華宇集團前臺的時候,意外地偶遇一位與靳祈言很相似的男人。
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們都有審視打量對方。
他沒有叫他,也沒有怒目相對,秦朗斷定那個男人不是靳祈言,而是他的哥哥靳祈昊。
以秦朗的閱歷來看,他感覺靳祈昊比較深沉!
也就是匆匆地見一面而已,秦朗離開了,隨即,他撥打英國那邊朋友的電話,他讓人去查靳祈言和雲水漾的入境記錄。
不大放心,秦朗要親自再去一趟靳家拜訪靳老夫人!
……
秦朗走後,靳祈昊問了前臺秘書,“那個男人來幹嘛的?他找誰?”
“回靳總,秦先生是來找雲經理的,雲經理不在,他找言總,他還問了雲經理和言總去哪裡出差了。”
“他有說他的全名嗎?”
“抱歉,沒有留下全名。”
“沒事了,你們繼續工作吧!”
靳祈昊這才走進電梯,突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破天荒的竟然是蕭陌然給他打電話了!
靳祈昊心裡有一絲竊喜,細想一下,他的竊喜卻成了一盆冷水!
她是因爲找不到靳祈言才找他的吧?
遲疑了一下下,靳祈昊這才把蕭陌然的來電接起。
“陌然,找我有事嗎?”
“祈昊,我只有有事才能打電話給你嗎?”
“我不是這樣的意思,你給我打電話,我有點意外。”
“最近好嗎?國外網站報道的事,我聽說了,祈言他……還好嗎?”
靳祈昊自嘲地笑了笑,“你最關心的還是他!他好不好,你不是可以從網上看到關於他的新聞嗎?你也可以給他打電話問他,他……應該不會騙你的哈!”
“祈言他……真的和公關經理去倫敦出差了嗎?”
“我聽說是這樣,祈言他……跟你說不是嗎?我們華宇集團的公關經理可漂亮了,很會*男人!據說,她有兩個孩子!”
靳祈昊的嘴角揚起陰沉的笑容,他心裡頭有一絲報復的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