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晉南擰了擰眉,看着我的眼神閃過一抹我看不懂的神情。
嚴摯跟季碩也有些愣了,不止是他們,就連我自己也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
一直以來,我沒有想過要公開自己跟陸晉南的關係,因爲我覺得,如果公開了,那麼我做什麼都會被貼上陸晉南妻子的標籤,但是這一刻,我想公開了。
從未有過的感覺,是如此的猛烈。
陸晉南微眯了眸,淡淡地倪着我:“既然林秘書堅持,那就按照林秘書說的執行。”
他能妥協,我倒並不意外,心裡冷笑一聲,他是在害怕我會在薛姍姍面前說穿我們結婚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們十天之後的婚禮呢?
陸晉南到底在想什麼,我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陸晉南的話說完,薛姍姍的臉色都變了,她張了張嘴想說話,卻被季碩開口打斷了,季碩說:“大哥,既然都敲定了,不如就一塊吃個飯。”
“也行。”陸晉南深黑的眸掃了一圈:“你們也一起。”
陸晉南的你們,指的是我跟嚴摯,話說完,他已經推着薛姍姍朝外面走去,季碩遞給我一個眼神,然後也連忙跟了上去,等她們都走出去後,嚴摯開口道:“大嫂,走吧!”
我微笑點了點頭,跟嚴摯並排走出去。
季碩安排了一個豪華包廂,就我們五個人,陸晉南坐在我和薛姍姍中間,季碩跟嚴摯坐在我對面,因爲是圓桌,從我這裡可以看清每一個人。
席間,我一直保持沉默,吃着面前的菜,薛姍姍與陸晉南有聊不完的天,她們的說話聲音很小,偶爾還會傳來薛姍姍的笑聲,這樣的畫面,真的格外的刺眼。
我有些看不下去,放下筷子,隨即站起身,聽到動靜的薛姍姍扭頭看過來,她泛着微笑問:“林秘書要去洗手間?可以帶上我嗎?”
我猶豫了那麼半秒,開口道:“好啊!”然後看了她一眼,邁步走去,推着她走出包廂。
其實包廂裡有衛生間,可是看薛姍姍的樣子,像是有什麼話要說,那麼我得成全她纔是。
從包廂出來,一直到走進衛生間,我們才說話。
薛姍姍先開口,她說:“林棠,你別得意,今天的事情還沒完,只要還沒簽合約,隨時都會有變化。”
“我很期待。”站在盥洗池前,我盯着鏡子裡的自己,然後垂眸看向一旁的薛姍姍,她坐在輪椅上,但屬於她的氣質一點兒也沒減少,我笑了笑:“薛姍姍,說說吧,你讓林爽來才競選代言人是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就是覺得你這個做姐姐的也應該幫幫妹妹吧?可是我沒想到,你簡直就是六親不認。”薛姍姍聳了聳肩,臉上掛着快要溢出來的笑容。
我盯着她這張虛僞的臉,她突然將盥洗池的紙巾盒拿起來丟在地上:“sorry,手抖了沒拿穩,林秘書幫忙撿一下?”
我微微眯了眯眼,並沒有打算理會她,這時,外面走進來兩個女孩,目光看過來,薛姍姍又說了遍:“林秘書,真的是麻煩你了,可以幫我撿一下嗎?”
她的聲音很大。
“可以。”我看了她一眼,彎腰替她撿起來,當我正準備站直身的時候,卻聽到薛姍姍用只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林棠,你就這麼怕我?居然還給我彎腰鞠躬。”
薛姍姍的話,讓我僵了僵,我站直身,看了她一眼,她伸手躲過我手裡的紙巾盒:“謝謝。”
我溫淺地笑着:“薛姍姍,你真無聊。”
說完,我就想走,薛姍姍突然站起身,她一把拽住我,然後另一隻手便將紙巾盒拿到盥洗池裡對着水龍頭接了點兒水,直接朝我潑來,我根本來不及躲閃,淅瀝瀝地水灑在我頭上,順着髮絲往下滴。
我瞪大雙眼,看着眼前這個神經病,只聽到她含笑說了句:“林棠,這是給你的教訓,不要在試圖惹我,否則下次就不是潑水這麼簡單了。”
我一直保持着一個動作,直到我緩過來,深深吸了口氣,擡起手,直接甩在她的臉頰,力度很重,我冷笑一聲:“薛姍姍,那麼我也警告你,不要在耍這些幼稚的把戲。”
不給薛姍姍說話的機會,我已經轉身走出洗手間了,身後是薛姍姍傳來的尖叫聲,但我就像是沒聽到一樣。
原本我想直接走,但是按照薛姍姍的性子,她一定要在陸晉南面前演戲,所以我直接回了包廂。、
當我推開門,包廂裡的三個男人看到我溼漉漉的樣子時都驚呆了,季碩開口問:“大嫂,你怎麼了?”
“沒事。”我抿脣應道。
陸晉南已經站起身朝我走來,他問:“去個洗手間也能成這副樣子?”說着,他已經脫掉外套披在我身上,又問了句:“姍姍呢?”
我對上陸晉南的目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陸晉南,我有點兒冷。”
說着,不等他反應過來,我直接撲進他懷裡,雙手緊緊圈着他,我的舉動,讓陸晉南有些楞,下一秒,他還是擡起手摟着我。
我低聲道:“我們回去好嗎?我不想吃了。”
“好。”陸晉南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答應了,他側目對嚴摯說了句:“你送薛姍姍回薛家。”
然後握住我的手十指緊扣離開酒店。
從酒店出來,坐上車,陸晉南沒有發動引擎,而是側身看着我:“說說吧,身上的水哪裡來的?”
他擡起手,替我理了理凌亂的頭髮。
我看了他一眼說:“薛姍姍潑的,你信嗎?”陸晉南不出聲,只是看着我,我輕笑一聲:“看吧,說了你也不信。”
陸晉南深黑的眼眸望着我,喉間溢出低笑:“你吃醋了?”
“對,我就是吃醋了,怎麼樣?”我脫口而出,索性說了也就說了,我打開他觸碰我的手,低吼道:“陸晉南,你這個花心大蘿蔔,你心裡藏着薛姍姍,卻還要跟我辦婚禮,你這樣的人,下輩子就投胎做一個空心蘿蔔吧!”
跟陸晉南在一塊了,我基本沒有像此刻這樣的孩子氣,就連嘴裡說出來的話也有些稚氣。
只是,陸晉南在反應過來後,卻突然笑了,他握住我的手,將我摟入懷中,他說:“陸太太,你能吃醋我很開心。”
我怔了怔,想要推開他,但是他卻緊緊圈着我,我說:“陸晉南,你別得意,我們現在還沒辦婚禮,沒人知道我們結婚,而且你欺騙奶奶我懷孕,你若惹我不開心,我就把這個謊言捅破。”
“威脅我?”
“對,威脅你。”
“很好,恭喜你陸太太,威脅成功了。”陸晉南捧着我頭,直接湊過來堵住我的脣,他用力吸允着,加深了這個吻。
只是美好的時間,被一通電話打斷了。
是薛姍姍打給他的,他舉着手機,下意識看向我,我白了他一眼,推開他,不冷不熱地說:“接吧!”
我看向窗外,耳邊傳來陸晉南的聲音,他說:“我讓嚴摯送你回薛家,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說。”
“薛姍姍,我說了,我不可能離婚。”陸晉南的話無比堅定,讓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敲打了一下,一時間驟然一停,我深深吸了口氣,扭頭看向他,他已經講電話掛斷了,垂眸盯着手裡的手機。
我問:“陸晉南,你這樣說,就不怕傷害薛姍姍麼?”
陸晉南側目看了我一眼,他沒有說話,而是發動引擎開車回了別墅。
陸晉南說不可能離婚,不像是在說假,可是我十分好奇,他這樣做,又是爲了什麼呢?
從藍天酒店回來,陸晉南在書房開視頻會議,我則待在臥室的陽臺發呆,汽車代言人確定了,接下來就是拍攝了,我之所以不選擇林爽,是因爲她完全沒有這個天賦,也不是這個圈子的人,我更不希望她被薛姍姍當猴耍。
接下里的幾天,薛姍姍也來過電話,但是每一次我都各種撒嬌打滾不許陸晉南去,就連主動獻+身這樣的事情,我都做了。
其實,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有人說,男人的佔+有欲+強,女人又何嘗不是呢?
轉眼,到了威廉夫婦汽車成立二十週年宴會這天。
我和陸晉南一同出席,凱悅的公關藉着這天將我和陸晉南舉辦婚禮的事情也傳了出來,只是,還沒有公佈我的名字,但我跟陸晉南一塊出現,引起了宴會的熱議。
第一次成爲焦點,我多少有些緊張,陸晉南握住我的手,悄聲在我耳畔道:“你是陸太太,名正言順的,無需緊張。”
陸晉南的話,無疑給了我最大的鼓勵,我保持微笑,落落大方的站在他身旁。
在宴會還沒開始前,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那端的人對我說了一句話:“藉着今天,取消與陸晉南即將舉辦婚禮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