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晉南的話,讓我有那麼一剎那渾身輕顫了一下。
我以爲是自己耳背聽錯,又或者是我一直希望離婚所以產生了幻聽,但一切都太過真實,叫我不得不信這確實是從他嘴裡發出的。
放眼看去,只見他面無表情,完美的五官和輪廓組成了這張英俊逼人的臉,明明是我熟悉的樣子,卻叫人愈發陌生。
他眉目張揚肆意,眼睛裡淡漠如水。
我越來越看不懂他了,既然要離婚,爲什麼昨晚又要與我.....心裡譏諷一笑,真是應了他常說的那句話,他是個生意人,不會讓自己虧本,金錢如此,婚姻亦是。
我深深吸了口氣,走到他對面坐下,若無其事的吃着早餐,陸晉南也一樣,他吃飯的姿勢一直很優雅,不會發出任何聲音,一舉一動都彰顯着他的背景跟地位。
氣氛有些壓抑,我並沒有什麼胃口,簡單的吃了幾口便放下碗筷起身離開餐廳了,我上樓與周媽交代了一下,然後將辦離婚要用到的證件準備好一併拿下摟。
陸晉南坐在客廳抽菸,我站在樓梯口看過去,他的連忙在白煙的遮擋下顯得特別的立體,他垂着眸,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聽到聲音,他這才擡起頭朝我看過來。
陸晉南的眼底流動着某種讓人看不懂的意味,視線冷淡,但他看着我卻叫我感覺到了一股灼灼的焦熱。
我看出了神,好一會兒後纔回過神來,連忙別開眼,我平靜地說:“你的證件都準備好了嗎?”
他掐斷煙蒂,慢條斯理地站起身,還不忘理了理西服,讓人心裡不由自主的感到不舒服,我並沒有表露出來,只是用餘光看了眼,他淡淡地應道:“好了,走吧。”
說罷,他已經邁着步伐率先朝門口走去了,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我身體的某個地方抽的一下疼,我眨了眨眼,鼻子有點兒發熱,感覺十分的怪異。
我深吸了口氣,攥緊包包跟了上去。
原本我打算自己開一輛車,但陸晉南卻說:“離個婚而已,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不想與他爭執,拉開車門就坐了上去。
車裡,我們誰也沒說話,只是這麼安靜的待着,我扭頭看向窗外,一切都猶如時間一樣在我的眼前一閃而過,感覺是那麼的快,我回過頭不經意間看了一眼他的車速表,他就這麼迫不及待?
雖然離婚是我先提出來的,但陸晉南一直沒同意,所以對他今早的話,我是蠻好奇的,到底是什麼讓他改變了主意?
我昂起頭,閉了閉眼,告訴自己不要再去糾結也不要再去想了,他能夠答應,我應該感到慶幸。
在我走神之際,車子已經在民政局門前停下了。
真快啊!我還沒來得及解開安全帶,駕駛位的男人就已經推開車門下去了,他像是吃了火藥一樣“呯的一聲”將門關上。
透過車窗看着他一臉陰霾的表情,我微眯了眯眼眸也跟着推開車門下去了。
我們一前一後走進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來離婚的。
我們是自願協議離婚,沒有任何的糾葛,辦理起來也十分快。
當紅色小本本換成了綠色小本本,也就意味着從這一刻開始,我們的婚姻真的結束了。
陸晉南沒有拿他的,而是不悅的看了我一眼便轉身往外走,我有些無奈,但還是將他的也一起帶走。
從民政局出來,我覺得天都變了,明明是陽光明媚,但在我看來確實風大的快要將我吹走了一樣,心裡像是一片沙漠看不到一丁點兒的綠洲,看着站在車旁身形挺拔的男人,我抿着脣覺得一切真的就跟做夢一樣。
幾分鐘前,我們還是夫妻,幾分鐘後我們就成了前夫前妻。
多麼的諷刺啊。
但我心裡卻輕鬆了許多,就好像一塊壓制已久的大石頭突然間被搬走了一樣,讓我覺得整個人都輕盈了。
正當我盯着陸晉南看的時候,他突然擡起頭望過來,我們猝不及防的對視了一眼,他便在下一秒移開不再看我,我抿了抿脣,仔細想了想,我似乎沒做錯什麼吧?
我沒有躲避,神色如常,反倒在嘴邊掛了淡淡地笑意,我走過去站在他面前,將他的小本本遞給他,但陸晉南一直不伸手,我皺了皺眉,語氣溫淡:“這是你的。”
他看了我一眼,單手插入褲袋中,語氣沒有任何的溫度:“我不需要這種東西,留給你作紀念。”
隨即,他轉身上了車,而我站在原地卻久久都沒動彈一下,直到副駕駛的車窗降下,陸晉南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上車。”
我看了他一眼,表情淡淡,從昨晚到現在,我沒有與他主動說過一句話,更沒有做任何事情惹怒他,他憑什麼甩臉色給我看,而且我們現在已經離婚了,我又爲什麼要看他的臉色聽他的安排?
我偏過頭看向前方,淡然又輕慢的開口道:“不必了陸總,我們現在已經離婚了,坐你的車不合適。”
說罷我就想走,但男人的聲音立刻傳來出來:“你在走一步試試看?我立刻撤掉車模公司的競爭權。”
陸晉南的話,讓我原本已經擡起的腳立刻放了下來,他的言語中帶着濃烈的警告跟威脅,我扭頭朝他看去,只見他的俊彥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特別的恍惚。
他薄脣淡淡地掀起,低沉道:“上車。”
我用力咬了咬牙,心裡特別的不願意,但還是拉開車門坐上去了。
坐上車後,我纔剛剛將車門關上,安全帶還沒來得及繫上,陸晉南便突然發動引擎,一腳踩下油門,車子瞬間朝前駛去,我連忙扣好安全帶雙手緊握着。
雖然剛過了上班高峰期,但馬路上的車輛仍然很多,陸晉南的車速越來越快,比剛過來時更快,車速表在蹭蹭上升,我的心也跟着慌亂起來。
陸晉南開車一直很穩,我懷孕之後便更加註意,現在突然間變得這麼快我真的有點兒害怕。
這裡不是高速,是市區的正常馬路,他這樣簡直就是不要命了。
在我還完全沒有適應過來得時候,車子突然來了一個急剎停在了紅綠燈,我的身體重重向前一傾,如果不是安全帶我恐怕真的就從車裡飛了出去。
極度的恐慌讓我厲聲喊道:“陸晉南,你是不是瘋了?”
陸晉南波瀾不驚的掃了我一眼,他清清淡淡地說:“怎麼?甩了我還不許我發泄?”他的話讓我不知該說什麼,什麼叫我甩了他?不是我們共同的意思麼?
我沒出聲,只是瞪着他,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林棠,你現在是用什麼身份跟我說話?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他的話讓我只想對他說四個字,不可理喻。
我扭過頭看向前方,車子又繼續行駛,車速比剛剛慢了下來,但對我來說仍然很快。
我滿腦子一片空白,直到他將車子停下我纔看向窗外,是紫霞閣,他這個點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我擰着眉,看向一旁的男人:“來這裡做什麼?”
“當然是吃飯,不然你以爲是來開房麼?”他的眼睛直愣愣地看向我,臉上乏着一絲痞氣,徐徐的嗓音更是帶着讓人覺得輕浮的語調。
我決定不跟他說話了,他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
我坐在車裡一直沒動,他微眸掃來:“等着我抱你下來?”
我閉了閉眼,真心覺得跟他沒法繼續待下去了,但爲了合作,我又沒辦法與他反着來,只能與他一同走進了紫霞閣,陸晉南要了一間包廂,然後點了一桌子菜。
我們面對面而坐,但我根本不餓,現在距離午餐還有好長一段時間,紫霞閣雖然開門早,但客人根本沒有。
陸晉南垂着頭,骨節分明的手拿着蝦優雅的剝着殼,但他自己又不吃而是擺在一旁的空碟裡,直到將整盤蝦都剝完。
陸晉南要做什麼我一點兒也不知道,也不想去過問,就這樣安靜的看着他,他突然擡眸看過來,徐徐的嗓音跟着響起:“菜不合胃口?”
“我不餓。”
“吃個散夥飯也不給面子?”他嘴角擒着諷刺的笑容:“離婚不都要吃散夥飯麼,你在提出離婚之前沒查好資料那麼就不該跟我提。”
“陸晉南,你不用這樣冷嘲熱諷的,我們已經離了婚,如果你要是忘記了就好好看這個。”我站起身,走到他身旁,將屬於他的離婚證丟在他面前,我說:“我不想跟你在這裡浪費時間,你閒但我很忙,至於你說的合作,你不想給,就算我在這裡陪你到明天你也不會給,你若想給就不要這樣爲難我,雖然離了婚,但我認爲身爲男人的你還是該有點兒風度。”
話說完,我轉身朝包廂的門口走去,我剛擡起手搭在門的扶手上,陸晉南的聲音在包廂裡飄蕩着:“只是吃頓飯而已,不要把事情鬧的太難看,你若真走出去,我可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
我冷笑一聲,連頭都沒回直接就拉開門,丟下一句:“陸晉南,我又不是你的屬下,你不要總是在我面前一副自大狂妄的樣子。”
我擡腳就要走,可手臂忽然被拽住,一股令我無法抗拒的力度將我拉住,短短几秒鐘而已,門被重新關上,我被抵在了牆壁上,一股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臉上,近在咫尺的俊彥在我眼前揮之不去,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我就這樣被他吻住了。
他只是雙手捧着我的臉,肆意的親吻着,我擡起手不斷捶打他,我的反應越是強烈他的吻也就愈發變本加厲,對於陸晉南這樣變態的行爲,我真的惱怒極了。
反抗無果,無論我怎麼做他都無動於衷,只是越來越深的吻着我,像是瘋了一樣將我的呼吸一點點吻走,直到我快要窒息的前一秒他纔給我換氣的機會,然後新的一輪又開始了。
我沒有辦法,找不到任何反抗的辦法,最終只能用力咬他一口,他的呼吸立刻加重,只聽到嘶的一聲,一股血腥味在脣齒間蔓延開,陸晉南毫不在乎,像是麻木了一般繼續的索吻。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自己的脣瓣都腫了,他纔將我放開,我第一反應就是揚起手,但還沒落下就被陸晉南握住了,他蹙眉看着我,一臉淡漠:“只是親一下就要動手打我?”
“陸總的意思是我要感到榮幸?”我用力睜開自己的手,瞪着他用力擦拭着自己的嘴脣,臉上溢出一股厭惡的表情,看着陸晉南的眼神一點點變暗,我纔開口道:“陸晉南,講真的,你要是有病就去醫院看看,不要見到女人就做出這種猥AA瑣的事情,要是遇到招惹不起的人被報復就得不償失了。”
我用力推開他,沒有在多停留一秒便拉開門離開包廂了,陸晉南沒有在跟出來,可我卻越想越憤怒,我們都離婚了,他憑什麼想親就親?都說兩個人在一起看細節,兩個人分開看人品,但陸晉南的人品真的好渣。
我氣不過,眼睛看到迎面走來的服務員端着水杯,我走上前從服務員手裡拿過,然後折回頭朝包廂走去,門沒關我直接走進去了,陸晉南坐在椅子上,看到我進來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我便已經將水杯裡的水潑在他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