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晉南步步緊逼,面對他的質問,老太太卻十分的淡然,透過門上的透明玻璃看過去,她老人家穩如泰山,面色也波瀾不驚。
她說:“我不喜歡她,不需要什麼原因,晉南,她畏懼我恐怕是心虛,至於我跟她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隱瞞你,如果你真想知道,你可以直接去問她,如果真的有,我想她會告訴你的,不過奶奶提醒你,現在你跟林棠還處於離婚的狀態,你還是跟那個女人保持距離爲好,林棠是個好女孩,現在你們又有孩子了,你做事情要多考慮考慮。”
“奶奶,既然如此,您又爲何不肯告訴我?”陸晉南語氣低沉,聲音帶着淡淡地溫漠,他說:“我知道什麼對於我來說是重要的,只是有些事情希望弄清楚,渾渾噩噩了這麼多年,難道我不該弄個明白麼?”
“你這個孩子,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你都是這麼的固執。”老太太嘆息着:“那個女人做的事情對你無益,你只需要記住,你不欠她。”
“奶奶.....”
“好了,我累了要歇息,你去看看小棠吧。”老太太打斷了陸晉南的話,一向強勢的陸晉南在老太太面前也變得有些手足無措了,老太太躺下身,沒再多看陸晉南一眼便閉上眼睛了。
陸晉南站在病牀旁鐵青着臉,似乎有些慍怒無法發泄出來,我深深吸了口氣,眉頭蹙得更緊了,深深地瞧了他一眼,收回眼神朝走廊前方走去。
護士將我帶到醫生辦公室,我詢問了一些關於老太太的情況,醫生說沒什麼大礙,就是老人家上了年齡,受了點兒傷自然是會大傷身,等到腳腕痛意消除後就可以出院了。
我沒那麼快回病房,而是隔了好一會兒後纔回去,我希望讓陸晉南將事情想明白,這樣也以防我們之間會發生矛盾。
等我再次回到病房時,就看到陸晉南垂着頭站在病房門口,我看了他一眼,開口道:“你怎麼站在這兒?”
聽到我的聲音,陸晉南擡起頭朝我看來,他英俊的臉龐掛着一絲委屈,今天穿了件純手工打造的白色襯衣,下身則是一條黑色的西裝褲,將他的長腿包裹的筆直,他渾身散發着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氣,加上立體的五官此刻沒什麼表情,讓人不由覺得十分的冷峻。
他的目光注視着我,慢條斯理朝我走來,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牽着我的手坐在了一旁的休息椅上,他說:“奶奶把我趕出來了。”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淡淡地笑着:“你是不是惹她生氣了?”
“怎麼是我惹她?你難道不應該問是不是奶奶惹我生氣了麼?”
“奶奶那麼好,怎麼可能呢!”
“林棠,我有時候很懷疑,到底我是奶奶親孫子還是你是啊?”陸晉南擡起我的下巴,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哈哈直笑:“說不定我纔是。”
我與陸晉南玩笑道,跟他坐在走廊待了一會兒,期間接到韶華的電話,她擔心所以打來問問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們沒說在老宅發生的事情,害怕她會藏在心裡亂想,只說老太太扭了腳在醫院陪着一會就回去。
大概一個小時後,陸染過來了,與她一塊來的還有陸青,看到我跟陸晉南都在,陸青一開始有些就驚訝,但還是禮貌的喊了聲嫂嫂,老太太也在這時醒了,陸染帶了糖水過來,趕緊拿進去給老太太吃,而陸青也開口讓陸晉南先進去,等到只剩下我跟她兩個人後,她纔開口解釋道:“嫂嫂,我跟陸染過來只是看奶奶的,我在逛街接到陸染的電話,她說奶奶腳扭了,所以我過來看看奶奶。”
聽到陸青的話,我心裡咯吱一下,不知怎麼了,竟有股莫名的憂傷,我笑了笑對陸青說:“青青,這些都是你的事情,你不用跟我解釋的這麼明白,既然是過來看奶奶的,那就快點進去吧!”
陸青這樣小心翼翼,自然是因爲小饅頭那件事情,陸晉南跟韶華肯定給了她不少壓力,而且她差一點兒就被陳冰瑩賣掉了,想來也是吸取了教訓現在做什麼都會害怕。
陸青聽了我說的話,她點了點頭:“好。”
我和陸青一同走進去,她跟陸染圍着老太太轉悠,一屋子熱鬧極了,在臨近中午的時候,陸家的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過來了,老太太就像是沒看到一樣,滿臉都表露着不高興的樣子。
程紅跟陸染的母親在一旁照顧着,但老太太根本不領情,兩個人雖然有諸多的不悅,可也不好表露出來。
我們一直待到午飯點,老太太才催促我跟陸晉南趕緊回家,沒什麼事情就不要來了,等她出院後在帶小饅頭回老宅看她。
陸青也跟着我們一塊離開,從醫院出來,我們直接驅車回了別墅。
阿姨已經準備好了午飯,韶華正在喂小饅頭吃東西,見到我們回來,她關心的問:“奶奶沒事吧?”
“沒事,您別擔心。”我接過話應道。
她點了點頭,但眼神中還是帶着擔憂,韶華跟陸青吃過午飯後便回去了,但我沒想到韶華會讓陸青陪着她去醫院看望老太太,更沒想到會跟程紅碰面,程紅的性子尖銳,又是一個沒有什麼涵養的女人,在她看來,無論什麼時候,只要韶華的出現,都會影響她在陸家的地位,所以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當陸青打電話過來得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在電話裡焦急地說:“媽媽病情發作了,一直不斷自言自語,整個人的情緒十分的激動。”
我跟陸晉南一聽,連衣服也沒來得及換,穿着睡衣將小饅頭給阿姨照顧便匆忙開車趕了過去,當我看到韶華的樣子時,心抽的一下疼,此刻的她跟白天在別墅照顧小饅頭的她完全判若兩人,她頭髮凌亂,臉色蒼白,渾身就像豎滿了刺一樣讓人不敢靠近。
陸晉南放慢腳步朝她走過去,嘴裡輕輕喊着:“媽媽,我是晉南,您別激動,我來陪您回房間。”
陸晉南輕聲細語的安撫道,韶華完全將自己堵在她內心深處那個角落,她雙眼驚恐望着陸晉南,當陸晉南快要伸手觸碰到她的時候,她突然擡起一旁的花瓶砸了過來,陸晉南伸手擋過去,就這樣直接砸在了他的手臂上。
我跟陸青對視一眼,完全有些不知所措。
陸晉南卻沒有半點氣餒,他嘴裡不斷說着她們父子倆以前的事情,韶華聽着,不爲所動,但情緒明顯比剛剛好很多了,當陸晉南走到她身邊將她抱着,然後接過陸青遞來的藥跟水哄着她吃掉,跟着,韶華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哭了出來:“對不起.....晉南,媽媽對不起你跟青青。”
“媽,不要這樣說,您現在什麼也別想,我讓林棠陪您進去休息,好好睡一覺。”陸晉南說完,他給我使了一個眼神,然後我連忙會過意,上前將韶華扶着,跟她一同走進了臥室。
韶華一句話也沒說,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的單薄,我照顧她躺下後坐在牀邊陪着她,她雖然閉着眼睛,但我可以看到她的面孔帶着不安全的感覺,可想而知,程紅帶給她內心是一種什麼樣的陰影。
等韶華睡着了我才從臥室出來,陸青正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休息,聽到動靜她一下子驚醒,看到是我,連忙問了句:“媽媽睡着了?”
“嗯,睡了,你哥呢?”我掃了一圈沒看到陸晉南的影子。
陸青不敢直視我的眼睛,只是淡淡地說:“他說有事情要去處理,讓你今晚在這裡住一夜明天再回去。”
我皺了皺眉,感覺有些不對勁兒:“青青,陸晉南是不是去老宅了?”
“嫂嫂,你就別問了。”陸青這樣的回答,那麼我就更加確定肯定是去老宅了,不過我也沒打算阻攔,程紅是該給點兒教訓了。
陸晉南是在凌晨在回來,我已經睡着了,所以也沒起來問他,等到次日醒來時,卻在樓下聽到了陸振華的聲音,他帶着大包小包的補品過來,陸青坐在一旁沒打算理會他,韶華的情況好轉了許多,也只是呆泄的坐在一旁沒說話。
我和陸晉南從樓上下來,陸振華看了過來,興許是昨天在老宅的事情,所以他也有些尷尬,但還是開口喊了聲我,我也同意打個招呼算是迴應了,因爲惦記小饅頭沒多待,就先開車回別墅了,陸晉南就暫時留下了。
韶華的情況一天天好轉,她的情況屬於心病,有些壓力自己承受不了就會發病,陸振華天天往她哪裡跑,就算沒人理會他,他也待着不走,程紅不敢再生是非,雖然不滿但也不敢再怎麼樣。
轉眼,半個多月過去,老太太的腳也恢復的差不多了,爲了給她老人家慶祝,程紅藉着機會請客吃飯,我們沒打算去參加,但她打來電話邀請,我不好推脫也只能答應。
我去,陸晉南自然不會去,當天晚上,我收拾好一切正準備出門,就接到傅意打來的電話,她說:“親愛的,季碩回來了。”
“他回來了管我什麼事。”我特別傲嬌的應了句。
傅意一本正經地說:“他剛打電話給嚴摯,說今晚要幾兄弟聚一聚,還讓嚴摯幫忙邀請陸晉南,說是要給陸晉南賠禮道歉,他都回來了,陳冰瑩那個白蓮花肯定也會去的,我跟你說,反正我是要去的,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