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是茫茫的大山,蒼綠之‘色’連綿不絕,王飛就站在羣山環繞的谷底,在他的身邊是一顆粗壯盤虯的松樹,他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長長吁了口氣。
還有一年就要大學畢業了,這是大學生涯中的最後一個暑假了,他心中的茫然倒是愈發的濃烈了,不像是那些家庭條件優越的同學,大抵都想好了未來的出路,何況就算是沒有合適的工作,人家也可以啃老。
但他卻是不行,畢竟他只是來自於一個小縣城,父母都是處於溫飽狀態的小職工,一個是郵政局的小會計,一個今年剛剛下崗了,成了標標準準的流動攤販,都指望着他畢業以後能‘混’出點名堂來。
這個暑假,他並沒有回老家,而是在燕海打了一個月的零工,存了點錢,勉強可以支付下個學期的生活費,這才跑到燕海的郊區來轉轉,想舒緩一下這段時間的壓力。
燕海的夏天非常的炎熱,尤其是這種烈日高懸的時候,曬得人身上火辣辣的疼,就連空氣都變得蒸汽繚繞起來。
好在四周的樹‘陰’下倒是有些‘陰’涼,但空氣中卻是連一絲風都沒有,更何況這徒步走了近一個小時,王飛身上的運動衣早就被汗水打溼貼在了後背處,甚至讓他感覺到了幾分鹽渣的摩擦感,渾身不自在。
坐在一塊大青石之上,王飛從揹包裡拿出一瓶水,大口喝了幾次,這才用簡陋的樹葉製成了一個臨時‘性’的扇子輕輕扇了幾下,眼角卻在四周繼續打量着。
目光掃過一棵大樹的後方時,他的眼角突然間停頓了一下,在那裡雜草叢生的地方,竟然有一個白‘色’的郵筒。
沒錯,那形狀,除了顏‘色’和尺寸不對,別的都是一模一樣的,放之全球而皆準的標準化郵筒,純鐵製成,那顏‘色’十分的潔白,只不過邊邊角角處都有些破損,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孤零零矗在那兒,說不出來的怪異。
王飛在四周再掃了幾眼,這裡離開最近的村莊也有十幾公里的路程,更是深處羣山環抱之中,沒可能會出現這樣的郵筒,十有**,不知道是被誰扔掉的,甚至就可能是個半成品,畢竟這還沒有塗上顏‘色’,在國內,標準化郵筒至少都是綠‘色’的。
鬼使神差般,王飛勉強走了幾步,把那個郵筒抱了起來。郵筒大小就像是一張標準的A4紙似的,相當的‘迷’你,而且重量也不重,好像連半斤也沒有。
王飛搖了搖頭,心想這玩意看着還‘挺’結實的,但這份量就決定了它的質量,看起來這還不是廢棄品,十有**是什麼人惡作劇整出來的東西罷了,而且這個郵筒和一般的郵筒還不太一樣,在下方還多了一個出信口,就相當於是集合寄信與收信於一體的郵筒,十分之少見。
搖頭中,他正想隨手扔掉這個郵筒,沒想到卻從郵筒下方的出信口處滑下一封信來。整個信封通體都是黑‘色’的,上面既沒有寫收信人的信息,也沒有寄信人的信息,看着特別的怪異。
這是標準的六號中式信封,十分的正規,但這種怪異的感覺,卻讓王飛心頭浮起一股子涼嗖嗖的感觸。他先是咬了咬牙,猶豫了一會之後,這才慢慢把信封拆開了。
信封裡是一張一折三的紙,展開之後,王飛仔細看了幾眼,卻愣是什麼也沒有看到,這分明就是一張白紙,只不過白紙上面似乎有些熒熒閃過的顆粒,在陽光下,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刺眼的感覺,讓他覺得十分的不舒服,不由自主把眼睛眯了起來。
伸手‘揉’了‘揉’眼睛之後,他隨手就要把這張紙‘揉’成一團,心想這也不知道是誰家孩子的惡作劇,但眼睛卻在此時突然間稍微模糊了一下,就好像失去了焦點般,甚至眼球中還帶着一股子疼痛感,好在這種感覺一縱即失。
搖頭中,他的眼角猛然間注意到,似乎白紙上出現了一些文字,這讓他深吸了一口氣,先是閉上了雙眼,心想這一趟遠足可能真是太累了,竟然都出現了幻視。
再次睜開眼睛,王飛攤平了手裡的白紙,目光聚焦於一點,漸漸的,他的眼睛裡一副太極‘陰’陽的圖案盤旋着一閃而過,而後整張白紙如同是展開的畫面似的,上面的文字逐行出現,自上而下,慢慢變成了一封真真正正的信,只不過他讀了幾句之後,臉‘色’頓時就變了。
信上的內容是這樣的:
尊敬的天師,你好,上一次來信,已經是在五十年前了,可是卻遲遲沒有盼來你的回信,所以我只能再寄一封,急盼回覆。
我們這裡,現在實在是太過平靜,每天除了搓搓麻將之外,就沒什麼可娛樂的活動了,現在到我們這裡來的人,也都很聽話,不像是以前那樣,有那麼多的刺頭,而且仁義禮智似乎也從世間慢慢的被淡忘了,很少會有願意替別人受苦的人存在了,就連親人也是這樣,這讓我們的工作更加的簡單了。
我還聽說,現在世界上多了一種人,叫什麼啃老族,這導致我們這裡的人雖然是越來越多,但幹活的效率卻是越來越低,但好在現在社會上的生活水平大幅上升,每年從你們那邊送錢送車送房送‘女’人來的實在是太多了,所以我們的福利也是相當不錯,這些年,我和老黑倒是吃胖了不少,對未來的養老退休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但我們實在是太無聊了,昨天我還和老黑說過,這年頭,能給我們想出一點樂子來的,也就只剩下天師兄了。
想當年,是你教會了我們搓麻將,是你教會了我們唱京劇,現在時代在變,我們也想與時俱進,學學什麼別的新玩藝,比如什麼橋牌、拖拉級之類的,還想聽聽話劇,看看電影。你也知道,我和老黑也很不容易,爲了維持我們英明神武的形象,我們不能主動向那些新新人類陪着笑低頭啊,而且我也很不待見他們,一個個整天討論的都是什麼把妹之類的,這都是什麼玩意。
所以,這一次可就要指望你了,急盼回信。當然了,我們兄弟也不會白白讓你幫忙,你要是有什麼事,比如想見什麼人,或者是想知道什麼事,亦或者是想追尋一些歷史的疑難雜症,都可以問我們。
信寫到這裡,就算是結束了,本來我還想放點延年益壽的補‘藥’進去,寄過去給你補補身子,讓你再多活個幾年,但考慮到信封已經封上了,就只能說聲抱歉了,咱們下次再來過,希望我到時候不會忘記。
對了,聽說現在世界上有了什麼更先進的信件往來方式,叫什麼電郵的,也不知道那是啥玩意,要是可行,我們也不必要再進行這種手工的方式了,你一併教給我們吧。
王飛顫抖着手,總算是把信看完了,只不過落款處的名字,更是讓他心中一跳,那上面赫然寫着:你的好朋友,正在發呆無聊的黑白無常。
我的個天呀,這究竟是真是假?黑白無常給一個什麼天師寄來的信,也就是說,這是從‘陰’曹地府寄過來的信。
王飛愈發的心驚膽顫了,這要是真的,豈不是說人世和地府還能聯繫上嗎?想到這裡的時候,他順手把郵筒和手中的信一併扔到地上,扭頭就跑。
拼了命的跑出去一里左右,他的體力再也跟不上了,就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火辣辣的太陽照在身上,這讓他總算是感覺舒服多了,再也沒有了剛纔那種‘陰’嗖嗖的感覺。
只不過這個時候他的頭腦倒是無比清醒了,這個世界上,究竟有沒有地府,他沒辦法確認,這事也有可能就是一個惡作劇,但反過來說,如果這事是真的,那麼,他是不是可以藉此機會和黑白無常聯繫上呢?
想想這事就讓他心中泛起無與倫比的興奮感,這事要是成了,那就實在是太拉風了,能和黑白無常聯繫上,就意味着可以知道地府的一些真實情況,甚至替人打聽一下他們的長輩在那裡生活的好不好,這完全就是可以做成一筆生意。
當然了,他所付出的,倒是沒那麼複雜,無非就是當一個現代派的指導老師,偶爾寄兩張盜版光碟過去,再寄一臺DVD過去就完全解決了,這種買賣,怎麼想都是划算的。
雖然王飛只是個大學生,但他的‘性’格堅毅、不會輕易妥協,相比起同齡人來說,無遺是成熟了太多,家境的困頓並沒有讓他自怨自艾,反而讓他多了幾分灑脫的氣質,這也是他勇於嘗試新事物的原因之一。
於是,王飛又開始向回去的路走去,不管這事是不是真的,他都得去嘗試一下,反正損失的無非就是一點時間,先試驗一下總不是壞事。
這一次,他倒是暫時放下了心中對於未來的‘迷’茫,全身心的投入到這件刺‘激’而又有趣的事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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