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後,劉靖派許褚半路上把程昱請進了驛館。
魏延端上茶,衆人退了出去。
“本官有一事不明,仲德年富力強,正是爲國出力之時,爲何辭官回家?”
“回稟平寇將軍,庶民的性格不好,看不慣如今官場上的一些事情,唯恐連累家人,故辭官回家了。”程昱神色黯淡。
“是奸閹、外戚把持朝廷,地方官員腐敗吧?”劉靖面色嚴峻,聲討宦官和外戚,表明態度,投其所好,士人們如今對他們恨之入骨。
“平寇將軍英明!”
“本官認爲仲德有治理國家的大才,不用是大漢國的浪費!本官不才,想恭請程仲德出來輔佐本官,爲皇上分憂,爲一方百姓解難,不知程仲德意下如何?”
身邊的武將已不少,嚴重缺乏出謀劃策的謀士。
“大人的德行和威望,天下皆知,承蒙平寇將軍看得起庶民,庶民願爲平寇將軍效力。”
比想象中簡單得多!也許自己想多了!
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
有多少惆悵滿懷的青年才子?對月低呤;多少懷才不遇的文人志士?臨江聆頌。
拜程昱爲謀士,司軍司馬職。
軍司馬(比一千石)比縣令的官職大一級(縣令和軍侯都是六百石)!
孫嵩、華佗跟劉靖時拜爲假軍侯!程昱當過一段時間的縣令,決策能力在他們之上,官職理所當然比他們剛出來時高!
“無雲,叫人準備酒菜,今晚本官要和仲德一醉方休!”
聖旨到了東阿。
“維高,我們不需回南城了,直接趕往武陵郡。”
“大人,那這些馬匹呢?”張濤看了一眼馬羣問道。
“你率領特種隊、神箭營帶着戰馬和家眷先行,趕往江陵紮下營寨,把剩餘的錢交給拓跋霄,派人把家眷送往酃縣交給蒯主薄,讓他把家眷送往郴縣安置妥當,這是本官的信。”
“末將遵令!”
“仲德,你看這忙的,還沒來得及去看望你家人!”程昱有老母、妻子、兒子、媳婦;女兒已出嫁,就在劉靖一行人路過的臨邑城內。
“大人一心爲國,等以後有機會,末將請平寇將軍到寒舍喝酒。”
“仲德,你想不想讓家眷和維高他們一起走?本官已在郴城準備了房子。”
“多謝大人,末將認爲時間有些倉促,下次吧!”看來還是捨不得家產和田地,也許還有顧慮。
“那也好,等過段時間後,本官親自派人來接你的家眷。”
“多謝大人!”
“仲德,你要單獨跟隨本官去平叛去了,這是一點安家費,你拿回去把家裡妥善安置一下,午後,我們就要起程。”劉靖指着典韋和許褚馬背上的四個沉甸甸的麻袋,裡面有二十萬錢。
“大人,這……”程昱一臉驚訝。
“仲德,你和本官一起不是去享福的,是去打仗的!可能命喪沙場!我們要多爲家人着想,大家一死百了,但家人怎麼辦?拿回去,這錢不是給你的,是給你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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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謝大人!”
“仲德,你知道本官什麼時候最高興嗎?”
“大人,屬下愚鈍!”
“本官最高興的是看到憑自己的能力,讓手下及家人能有飯吃、有衣穿、有房住,討上一個媳婦。本官是個孤兒,到現在還沒娶妻生子。能讓你們和家人衣食無憂,就是本官最高興的時候。”劉靖真誠的說道,突然想起了妻兒和父母,一晃過去了五個年頭,不知道她們如今過得怎樣?好久沒有夢到她們了,眼睛頓時發熱。
“屬下誓死跟隨大人!”程昱淚花閃閃。
“末將誓死跟隨大人!”典韋、許褚、魏延、馬德、太史慈、顏良、趙雲和張遼跪地喊道。
身邊有了八個貼身義從,超豪華的陣容,浪費人才?
劉靖讓典韋和許褚親自把錢給程昱送回去。
張濤率領特種隊、神箭營帶着家眷和馬羣先走了。
劉靖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命令孫嵩和黃忠帶領大軍和輜重趕往江陵(黃忠率領有馬的騎兵先行),鄭暹帶領一千義從騎兵押後,帶着家眷和徵募的工匠。
能帶走的儘量帶走!不回去了,讓那些降卒把根留在荊州(讓那些家眷被殺的將領在當地娶個老婆帶走)。
五天後,路過襄陽時,蔡陵和蒯良早已在此等候多日,兩人見到劉靖露出敬佩之色,劉靖知道二個月前託他們買的糧食又賺錢了!
買了一百一十萬石糧食,均價一百二十。由於武陵郡突然發生了大叛亂,襄陽的谷價陡升到二百一十五!
運氣好?精明?
“將軍大人,是不是繼續購買糧食?”蔡陵輕聲的問道,他顯得很謹慎,這次只爲劉靖買了四十萬石。
“蒯老先生的意思哩?”劉靖微笑着問道,他爲劉靖購買了七十萬石。
“請將軍大人贖罪,庶民斗膽問一句,將軍大人多長時間能平息叛亂?”
“蒯老先生,現在南郡市面上有多少石穀物?”劉靖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也不敢肯定。
“回稟將軍大人,去年南郡豐收,據庶民估計,現在市面上還有四百多萬石糧食,加上百姓家裡的存糧,吃到春收問題不大。”
“那糧價是不是你們擡起來的?”
“庶民不敢!”兩人一臉的無辜。
“暫時不動手,等候本官書信。”等劉靖趕到江陵,詢問習平購買糧食的情況再作打算,要是貿然拋售,自己再花高價錢買回來就得不償失了!朝廷給的是錢還是糧食?劉靖還不知道?
“庶民遵命!”
劉靖對兩人大加讚賞,請他們吃了餐飯,聯絡一下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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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靖到了江陵大失所望,朝廷撥付的二億錢竟然包含輜重和糧餉!
鐵刀一萬把、長戟五千把、長弓五千把、箭矢四十萬支、鐵盾二千快、火油五百桶……
谷十萬石、鹽巴五百石……
只剩六千萬錢!這仗怎麼打?將近四萬人,一萬二千匹戰馬,一個月的糧草消耗就要三千五百多萬,軍餉(戰時雙餉)需二千八百萬,不夠一個月的消耗!撫卹金還沒着落!武陵郡貧窮,打贏了也沒有多少賺頭!
不敢想象!劉靖是神仙?能變錢?心裡把劉宏罵了一頓!但也怪自己,爲什麼要調南城的二萬人馬回來?朝廷是爲一萬三千士卒準備的兩個月的軍費。
只好自認倒黴,把糧食賣了吧!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拓跋霄帶着剩餘的馬錢走了(他的二哥在江陵,這裡有他們的分店)。
習平爲劉靖買了六十萬石糧食(一百一十五錢),如今江陵的糧價猛升到了二百三十五錢!
武陵郡的糧價已到了二百八十錢!零陵郡二百六十、桂陽郡二百五十五、長沙郡二百六十二。
三個月的軍糧有了保障!
派人告知蒯良和蔡陵,二百二十錢全部拋出!
能賺一個多億,用作撫卹金!
市面上糧食充裕,一旦叛亂平息,糧價肯定下跌!
劉靖睹自己二個月之內平息叛亂!
忙了二天,正準備渡江,朝廷的聖旨又來了,又撥付一億五千萬軍費!
劉宏真夠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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孱陵(現公安縣附近),油水南岸。
“大帥,澧中蠻和漊中蠻也叛亂了,攻佔了零陽和充縣,澧中蠻還包圍了臨沅,大軍不能前進,在此等候大人。”南郡都尉李德拱手說道。
大帥叫着親切!
“圍攻臨沅的叛逆有多少?城內多少守軍?”
“回稟大帥,據斥候回報,有一萬多人,臨沅城內只有一千多郡兵、二千義勇。”
問題越來越嚴重了!好在劉靖有先見之明,調動了徐州的兵馬,不然的話,兵力上不佔優,傷亡就不可避免了!
“叛逆開始攻城沒有?叛逆的精夫叫什麼?”蠻人的頭領叫精夫。
“回稟大帥,叛逆今日還在準備攻城器械,明日可能攻城,精夫叫覃哥。”
覃哥,名字有性格,首先就佔了別人便宜。
“仲業,我們現在手上只有五千多人,你說怎麼辦?”
“回稟大帥,下官認爲大軍渡過澧水,在作唐城外紮下營寨,和臨沅成犄角之勢,叛逆攻城時會有所顧忌,不敢全力攻擊,這樣就爲大軍的聚集贏得時間。”文聘一臉嚴肅。
不愧是名將,不逞勇好強,先立於不敗之地,再乘勢攻擊。
“就聽仲業的,大軍在作唐城外紮下營寨。”
“末將遵令!”
程昱留下負責接收糧草輜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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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唐(現安鄉縣),澧水南岸。
縣令楊莊、縣尉唐暉聽說大軍來到,高興的迎出城來,大家是老熟人了,一陣寒暄,楊莊請劉靖進城。
戰馬留在了江陵,程昱、張濤在江陵南城外搭建了一座軍營,戰馬、軍械和糧草都在裡面。
南郡郡丞鄧零和江陵縣尉李俊率五千民夫,五十多艘商船把糧草輜重運過江水,源源不斷的運抵樂鄉。
“子奎(楊莊),城我們就不進了,大軍就在城外紮營,你多派民夫和孱陵的民夫一起,把存在孱陵的糧草都運到這裡來,我們就在你這裡不走了!”
“那敢情好,下官保證,就是不睡覺,也把糧草運回來。”
“清盛(唐暉),你帶領縣卒在城內清理叛逆的斥候和暗探。”
“末將遵令!”
“大帥,蔡大人的樓船到了!”張成高興的喊道。
水師行動迅速,比預定的提前了兩天。
“走,去迎接德珪。”
衆人隨劉靖走出轅門,看見澧水上十幾艘樓船呈一字形向作唐而來,領頭的是酃湖號、耒水號,這是桂陽郡的樓船,名字是劉靖取的。二艘龐大的樓船鶴立雞羣,別的樓船都比它們小几號。
一共十二艘,桂陽郡二艘、長沙郡五艘、南郡五艘。
一行人看見劉靖前來迎接,急忙從船上跳下,上前拜見。
“叩見大帥!”別部司馬蔡瑁,軍司馬黃蓋、張允、林路、軍侯劉能保等單腿跪地、拱手拜見。
“德珪,大半年多沒看見你們了,家中可好?”
“回稟大帥,一切都好,末將們特想念大帥。”
衆人心情激動。
“前幾天,本帥路過南郡時,拜見了蔡老先生,他讓你不必擔心家裡,父母都好。”
“多謝大帥。”
“公覆,你是零陵人吧?”
“大帥還記得下官的故里?”黃蓋有些好奇,他只告訴劉靖一次,就被他記住了,他沒有想到劉靖是個教師,記名字出於本能。
“公覆,你對平叛有什麼高見?”
“回稟大帥,蠻夷反覆無常,不打痛他們,他們沒有記性。”
“公覆所言正合本帥之意。”
“子夫,你有何高見?”軍司馬林路是南郡水師的統領。
“回稟大帥,末將同意黃大人的見解。”
蔡瑁帶酃湖號、耒水號和三艘長沙郡的樓船巡視沅水,支援臨沅;黃蓋、林路帶領其餘七艘樓船封鎖澧水的零陽段,河面上不準船隻通行,違者格殺勿論!
命令周明率領桂陽郡、長沙郡和零陵郡的八千大軍從昭陵悄悄向北移動,渡過資水,抵達沅南。
樓船一到,臨沅的叛逆明顯感到了壓力,有撤退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