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生、元化、賓碩,天上掉下了金元寶,本官這次發大財了!哈哈……”劉靖忍不住大笑起來。
剛走了不到五百里,就得到兩員猛將,兆頭好!這不是天上掉金元寶是什麼?要是早一天出來,怎麼會遇得到?機遇!
金元寶是什麼東東(在中國貨幣史上,正式把金銀稱作金元寶,始於元代)?大人發了什麼財?黃忠、華佗和孫嵩望着劉靖一臉疑惑,心想大人今天怎麼啦?似乎中邪了?
典韋也望着劉靖不知所措,搓着兩隻大手。
“典仲磐,本官不是神仙,本官是從官府通緝你的公文中知道你的事的!”
忽悠!但理由充足!
“原來是這樣!”典韋的臉上頓時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看來他是個老實人,容易相信別人!
史書記載,張繡投降曹操不久,因曹操強迫納其嬸,頗感恥辱,接受賈詡的建議,計劃殺死曹操。曹操的虎衛營侍衛長-典韋被張繡的部將胡車兒騙去喝酒,被灌醉,乘機偷走了他的雙戟。張繡突然向曹營發動攻擊,曹操被殺得措手不及!典韋從酒醉中爬起,沒有找到雙戟,只好拿着部下的腰刀,帶着十幾個義從衝到轅門口,掩護曹操逃走。典韋帶着十幾個人以一當十,殊死惡戰,殺敵二百餘人,終因寡不敵衆,義從全部戰死,典韋身中數矛,血流滿地,悲壯而死!死了半晌,還無一人敢從轅門而入!
喝酒誤事!人無完人,以後叮囑典韋少飲酒!
其實,就是典韋那天不喝酒,憑他一己之力,也阻擋不了張繡的叛亂大軍!要怪就怪曹操太淫蕩,連別人的寡嬸也要霸王硬上弓!曹操這次也虧得大,除了損失典韋這員猛將外,還把自己的長子曹昂,侄子曹安民也賠了進去!
能得到典韋還要感謝叛逆鄧林,這次要不是他在宋國出現,劉靖也不會改變行軍路線,就和典韋錯過了!
天意!典韋是爲劉靖準備的猛將!
曹孟德一下子被劉靖奪走了兩員大將!要是再把他最欣賞的軍師郭奉孝(郭嘉)也搶走的話?哈哈……
典韋竟然排在三國武將中的第三位!比趙雲、黃忠還靠前!一方面說明典韋武力超羣,另一方面有可能是人們同情典韋,憨厚、忠誠,爲主人而死,死得悲壯!
劉靖身邊已經有了四位(許褚和魏延還太年輕)!
讓黃忠、典韋、許褚和魏延比試一下、爭個高低?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無聊!高手比武,一着不慎,就可能喪命!
“我家大人是聞名天下的建威將軍!”黃忠面色一沉,認真的說道。
“庶民有眼不識建威將軍,請將軍大人贖罪!庶民願跟隨將軍大人!”典韋慌忙跪地,三叩九拜。
對答如流,說話不像大老粗!
看來名人能聞名天下,除了偶然事件外,都有從量變到質變的過程。
誰是典韋的師傅?
“典韋、典仲磬聽令!”
“末將在!”典韋雙手抱拳應道,這時代的男子都服過兵役或徭役,懂得行伍的規矩。
“從今日起,本官拜你爲義從營隊率,跟隨左右!等以後有軍功,再行重用!”
“叩謝大人!”典韋的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劉靖把衆人向他一一介紹,衆人拱手致意。以後在一起的時間多得很,慢慢的就成了生死朋友。
“仲磬,你殺人後,爲何不遠走高飛?”劉靖好奇地問道,史書上沒有介紹原因。
“回稟大人,老父、妹妹、妻子和一雙兒女還藏在一個朋友家中,唯恐他們遭到迫害,故遲遲不敢遠行!”典韋拱手說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典韋是個大孝子!
對父母大人孝者,對朋友才忠誠!
“你把你朋友的地址告訴本官,再寫封信,本官派人把他們接來!”
對身邊的人好,就是對自己的生命負責!
單位精簡人員,沒有哪個領導計劃把自己的司機精簡掉的?除非企業垮臺或領導不想活了!
“叩謝大人!”
張成拿出筆墨,在馬背上鋪上一塊白絹,典韋拿起毛筆唰唰寫好一封短信,交給劉靖。
劉靖瞟了一眼,字跡蒼勁有力,文筆通順、工整,大意是告訴父親,請父親帶着妻兒隨接的人一起走。
劉靖一直以爲典韋是個大字不識的文盲!
劉靖把信交給王密,吩咐他和許褚率領四個部下(脫掉盔甲),帶上一輛馬車,拖五萬銅錢給許褚的朋友,表示真摯的感謝,然後把一家老小接走。
典韋身高過丈(和穆鐵柱差不多高),似一墩鐵塔,太招搖!一去官府就知道,劉靖不可能派手下去殺縣尉(太小孩子氣了)!
必要時出示公文,奉旨討賊!我們是大漢的正規軍隊,不是江湖俠客!
許褚雖然手臂上的傷沒有痊癒,但他認識路。
約好在武平城縣館驛等候他們。
劉靖從褡褳裡拿出一件八成新的錦袍,一雙舊布襪和一雙新皮靴送到典韋的手上。
魏延牽來一匹大黑馬。
“仲磬,天氣冷了,你把本官的這身舊衣服穿上,雖然短了一點,但暫時能擋擋寒氣,等到了武平城,再找裁縫給你添置二套合身的衣袍!”
典韋的身軀像塊門板,在衆人之中是最高的,沒有人的衣服合他的身。
“大人對仲磬恩重如山,仲磬願誓死跟隨大人!”典韋鐵塔般的身軀突然跪地,聲音哽咽,三叩九拜,伏地不起!
劉靖用力攙扶起他,發現他淚眼婆娑。
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有這等重情重義的漢子護衛左右,劉靖可以酣然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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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萬里動,日暮黃雲高(岑參《鞏北秋興寄崔明允》)。
田裡忙碌的百姓是那般勤勞、善良,劉靖真想喊他們上來,散盡銅錢。
衆人受劉靖的感染,一路上有說有笑。
“大人得了仲康、仲磬,好似得了千軍!”孫嵩一臉笑容。
“賓碩言之有理!本官看賓碩以後專門負責招募人才!”
哈哈……
“仲磬,大人真看重你啊!這是老夫第一次看見大人開懷大笑!”華佗說道。
“多謝大人誇獎!”
“子太,你現在的軍餉足夠討一個老婆吧?”
“多謝大人關心!應該綽綽有餘,還可以養個小子!”張濤滿臉笑容,劍眉舒展。
“你這次回家能帶個老婆回來嗎?”
“回稟大人,末將的家鄉窮得很,好女人多的是!”
“那好啊,你回家後給他們一人找一個漂亮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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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回稟大人,沒問題,只要這些兄弟們喜歡的話,一個能討兩個!”張濤笑道。
“承德,你娶了老婆嗎?”開玩笑、活躍氣氛是劉靖的拿手好戲,但好幾年沒有說了,語言功能退化了。
“回稟大人,末將家裡窮,沒錢討老婆!”龔心嘿嘿的笑着。
“韋志哩?”
“回稟大人,末將也討不起老婆!”黃芪摸着頭不好意思。
“前段時間,本官可給你們發過不少軍餉和獎勵吧!難道你們都丟在軍妓肚皮上去了?”劉靖假裝沉下臉問道。
“回稟大人,末將們只花了一點,大多存着,等有機會討個老婆!”龔心說道,臉上充滿憧憬.
“等大家回到桂陽郡後,憑你們現在的身分,不愁討不到一個好老婆!”
“大人,這是真的?末將也沒有老婆!”馬德插進來問道。
哈哈……
“你們早點娶老婆,本官好喝喜酒!”
“多謝大人!”
“大人,百姓苦,士卒們也很苦!能碰到大人這樣的統領,是他們前世修來的福分!”華佗由衷的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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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
剛到陳縣東門外,陳國國相鄧勝、都尉程磊、縣令吳琳、縣尉談虎等聞訊趕來迎接,熱情有佳。韓豐、龔心和李強帶部下進入軍營,劉靖帶着黃忠、孫嵩、華佗、張濤,加上張成、魏延、馬德和典韋被安置在縣府館驛。
許琛一家住在不遠處的客棧內。
人太多,想隱藏都不可能!一個地方突然出現了大隊精銳騎兵,不引起官府的警覺都難!
安置妥當後,劉靖吩咐張成、魏延和馬德帶着典韋到街上,找一家大的布鋪(兼做衣服),給典韋訂做兩套衣袍,吩咐連夜趕做(工錢加倍),明早送到館驛。
再買二條布巾、二條絲帕(扎頭髮)、二雙布襪和二雙皮靴。
吩咐館驛的下人準備熱水,讓典韋洗澡,他身上散發着濃烈的汗臭,大概幾個月沒洗澡?
劉靖講衛生的習慣很難改變!華佗在他們中最講衛生,他們兩人睡一間房。
典韋從澡堂裡出來,煥然一新,臉也白淨多了,五官端正,雖算不上英俊,但也相貌堂堂。
大家看着他,他顯得有些害羞,嗨嗨的笑着,顯得憨厚、老實。
國相在相府接風洗塵,好酒好肉。
軍士們在軍營喝酒,吃肉。
酒足飯飽,回到館驛。
華佗的臉有點紅,精神有些興奮,也許好久沒有機會這樣喝酒,他也是個豪爽之人!
……
睡得很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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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劉靖一行人到達武平縣城(鄲城縣境內),一座三萬多人的縣城。
縣城位於渦水的南岸,四丈高的城牆,五丈多寬的護城河。
縣令鄭琫、縣尉武雷接風洗塵。
早晨起牀時,太陽升到了半山腰。
吩咐田武帶十名手下出城,沿着武平至己吾的馳道山接應王密、許褚的馬車。
劉靖想逛逛這個縣城。
衆人一身便裝。
典韋在前面帶路,行人一見,紛紛讓路。
劉靖在中間,華佗和孫嵩位於左右,黃忠、韓豐、龔心、萬里、李強、鄒興、張成、魏延和馬德緊跟其後,衆星捧月。
館驛靠西門,劉靖一行人從西到東,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把不寬的街道擠得水泄不通,馬車很難通過,騎馬的人牽馬而行。
賣米的、賣布的、賣肉的,賣野味的、賣菜的、賣豆腐的、賣紅棗的、賣燒餅的、賣饅頭的……
吆喝音,一家比一家大,就像演古裝戲,劉靖他們是主角,他們是羣衆演員。
劉靖等來到一家賣紅棗的攤子前面停下,一張竹蓆鋪在地上,上面堆滿了大個的紅棗。劉靖蹲下身體,拿起一個咬了一口,真甜!劉靖抓起一把棗子。
“店家,紅棗怎麼賣?”
“老爺,小的賣的可是本地最好的紅棗,二十錢一斗;老爺,您買多少?”店主熱情的問道。
“你這裡有多少?十五錢一斗,本老爺全部買下!如何?”買東西的樂趣之一就在於討價還價。
“好嘞,老爺稍等!”店家欣喜若狂,終於碰到一個大買主,可以早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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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頁回家了。
把兩袋紅棗帶布袋一起買下,花了八百三十錢!
典韋輕鬆的提着,大家一邊走一邊吃,沒有拘束!要是被許劭這位名士看到了,肯定搖頭!堂堂的建威將軍,成何體統?劉靖將名譽掃地?管他哩!
問了一下當地的糧價,谷一百五十錢一石,小麥一百三十五錢。
買了一疊絲帕,給家裡人帶點東西回去,雖然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但從這裡買的和在郴縣買的意義不一樣,禮輕情義重!
從西門到東門,又從東門到北門,最後轉到南門,隨意看了一下城池的防務情況,有六百名縣卒,士卒都是本地人,除了門口站崗的士卒服裝和軍器整齊外(裝門面),別的也是五花八門!這時代十六歲以上的男人,每人都要服二年兵役!除了兵役外,每年還要服二十天左右的勞役,幫助地方修路、架橋、挖河修渠等等,都是自帶乾糧、自帶工具(兵器、馬匹)的免費勞動力。
下午,劉靖正躺在房裡休息,王密、許褚回來了,家眷帶來了。
劉靖等來到館驛門口,典韋跑在最前面,心情激動。
王密、許褚和四名士卒看起來有些疲倦,但面帶笑容。
“回稟大人,末將把仲磐的一家五口全部接到!”
“大家辛苦了!”
“大人辛苦!”
“無雲,你去吩咐夥計,多備些酒菜,今晚本官宴請仲康和仲磐的家人。
“末將遵令!”張成轉身跑了。
這時從車裡已經下來了五個人,一看就是一家人,高個子!
父親典飛,五十多歲,瘦長,發須花白,臉上滿是飽經風霜的溝壑,草鞋,腰板挺直,腰上掛着一把鐵刀,一雙大手像把蒲扇,雙眼有神。
妻子秦花,三十多歲,身材高挑,臉上皮膚粗糙,一身發白的藍色單衣,木鞋,雙手緊緊抓住兩個孩子。
妹妹典風,二十歲左右,高個,面容一般,質樸,一件花白的藍色單衣,木鞋,挽着一個包裹,低着頭。
一兒一女,單薄的衣衫,營養不良,都穿着木鞋,好奇又有些害羞。
典韋欣喜的跑上去,一家人往後退,竟然不認識了!
“父親大人,我是韋兒!”
“真是韋兒,你這身打扮,爲父真的不敢認。”老人說道。
“父親大人,這是我家大人、建威將軍大人!“
“庶民叩見將軍大人!”
“大家請起!”
“多謝大人!”
“老人家,過去在何人手下從軍?任何職?”
“庶民回稟大人,庶民十五年前在護羌校尉皇甫(規)大人帳下任刀盾手隊率,後退伍回鄉種地!”
“老人家,仲磬的功夫是哪位高人教授的?”
“韋兒天生神力,但有些憨厚,是庶民手把手教的!讓大人見笑了!”說起兒子,老人臉上洋溢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