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一個比一個更有來頭
要說祁建國作爲一個老江湖,的確有常人比不上的眼光。
曼哈頓大廈的樓頂上,一羣富家子盯着下面的璀璨燈火,恨不得能往下扔幾個炸彈,把祁建國和白晃活生生炸死。
“怎麼辦啊,尚志哥,常隊長都這麼說了,那個胖子不好惹……”一羣人全都不說話,那個花了50萬打水漂的冤大頭,更是被割了老二一樣垂頭喪氣,只能慘白着臉看向自己這夥人的主心骨。
他敢指着未來的老婆發誓,那顆核桃絕對不是自己給弄丟的!天地良心,這麼重要的東西,要不是怕被人聞出口水味兒,他甚至恨不得塞進嘴裡含起來,又怎麼可能粗心大意弄丟呢?而且視頻監控也顯示出,那段時間裡面,去更衣室的就那小子一個人,要說不是那傢伙搞的鬼,真是豬都要笑了。
但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誰讓一羣警察從頭到尾搜查了好幾遍,也沒找到那顆核桃呢?
畢竟對方的來頭也不小,這讓警察們很多專政手段無從施展。總不能明知對方是常務副市長的關係戶,還跟對付小混混似的,連菊花都要翻開看一遍吧?
要是換了一般人,常銳他們早就把人帶回局子裡了!到了審訊室啥也不用說,先把刑警隊的鹵素大燈拎兩盞過來,跟養雞場孵小雞一樣死死照他兩三個小時,保管他連一個月前穿啥樣式的內褲都給交代出來!
可現在……
“不要說了,副市長的親戚又怎麼樣?敢在我們面前玩這種花樣,絕對不會放過他!”爲首的年輕人臉上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他們這種公子哥兒,別看平時一副人上人的樣子,但有一點和混社會的傢伙們一個樣,就是極度好面子。剛纔在這麼多人面前被當衆打臉,要讓他嚥下這口氣,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聽他這麼說,冤大頭頓時來了精神:“尚志哥,你說怎麼搞!只要能出了這口氣,我再掏50萬都行!”
他家裡做着外貿生意,並不在體制內混,所以對於他跟官家子弟交好,家裡面是大力支持的。真到了要花錢的時候,別說50萬,500萬都不算個事兒。
被稱爲尚志哥的年輕男子胸有成竹:“先找人查那個小赤佬的底細,不要管姓祁的胖子。如果他們只是一般生意上的來往,那就無所謂了,到時候繞開祁胖子,直接搞那個小赤佬。我不信他還能爲了一個外地的鄉巴佬,就要跟我們翻臉!”
……
很明顯,有人低估了祁建國巴結上白晃的決心,那些公子哥兒們並不知道,現在的祁建國就指着德魯伊發財呢。有道是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真要對白晃不依不饒,祁建國保管會第一個站出來。
比如現在,祁建國給白晃準備的下榻之所,就是世界酒店業的象徵性品牌——瑞吉紅塔。不同於很多人耳熟能詳的金茂君悅、香格里拉等酒店,這個在國內不太出名的酒店,從來都是以最專業的管家服務而備受稱道,入住的客人清一色的高層次。
但很明顯,在德魯伊住進這裡後,酒店客人們的平均水平,毫無疑問被拉低了好幾個檔次。畢竟能和白日光比下限的人,這個世界上都不多見了。
……
酒店的房間裡,白晃衝完了淋浴,正裹着大浴巾在窗戶邊上抽菸。西江這兩年的發展雖然也很快,但畢竟只是內陸四線城市,跟上海這種國際大都市沒得比。待在摩天大樓裡,看着外面燈火輝煌的夜上海,這種感覺偶爾體驗一下還是挺不錯。
而且一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白晃就忍不住笑得直捶桌子。
讓別人大吃一驚,是這廝從小到大最愛乾的事情,尤其是對方還是些最不招人待見的衙內、富二代,簡直就是平白增加了無數的爽點嘛。
誰讓那些王八蛋強買強賣不成,還準備巧取豪奪來着?
真以爲自己有點兒資本,就能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了?真是天大的笑話。那50萬塊錢,就當是小懲大誡,回頭轉給於德寶,讓他找一所希望小學捐掉。
白晃美滋滋地吐了口煙霧,覺得慷他人之慨的感覺非常不錯,以後要是有機會,還可以再幹幾票。
……
第一天發生的這件小意外,白晃也沒太放在心上,第二天任由祁建國領着,又胡吃海喝了一整天后,直到第三天早上,他才指示祁大胖子開車去機場,接收空運過來的東西。
“老弟,什麼東西這麼重要,還要你親自來接?”祁大老闆掏出一盒總設計師最愛的熊貓煙,熱情地給白晃點上後,大包大攬揮手道:“你要接東西,跟我說一聲不就行了,老祁我別的不多,秘書大把的有。”
白晃衝他擠擠眼睛:“回頭給你介紹個朋友,你們倆肯定有共同話題。”
他想到了自己哥們兒張啓濤的老頭,那傢伙也是個爲老不尊的淫*棍。
“嘿嘿,男人賺錢爲了什麼,不就是風流快活麼?”祁建國眉飛色舞很有自豪感:“行,等這個特工基地建好了,我再去你們西江那邊好好玩幾天。”
到了機場,辦理完一系列不算繁瑣的手續後,白晃拿到了自己託運過來的東西——好幾盆用靜謐藝術培育出來的花卉。
“老弟,你這是……”
“中午不是要去見魯斯嬌蘭的人麼,這是麥克白那個傢伙,上次跟我專門定製培育的,這次帶過來給他們看看,也先試一下咱中國人的科(yi)技g)實力不是?”白晃大言不慚,轉眼就給自己安上了高科技的名頭。
“這就是老弟你搞出來的?”祁建國看着後車廂裡,排列整齊的一盆盆奇型花苗,馬屁不要錢似的往外冒,就差把白晃說成是中國的達爾文了。
果然,等到魯斯嬌蘭一干人等上門,看到了白晃培育出來的這些花花草草以後,其中一個資深策劃師,立馬就抱着花盆不放了。
臉上那種驚喜和迷醉,就跟舊社會裡十代單傳的富戶,忽然間老來得子一樣。
“白晃先生,貴公司的技……技術,真是……真是……”這位策劃過沙特皇室婚禮、盧森堡大公生日慶典、以及摩根士丹利全球年會的資深大拿,試圖找個最高級別的褒義詞來形容白晃,可惜心情激盪之下,嘴巴跟不上思維,不過好在他的表情已經深深地表達出了他的驚喜。
世界上生產培育高級花卉的公司很多,但能根據客戶需要,量身“定製”特種花卉的組織,就真的只此一家別無分店了。
有了這些作爲鋪墊,接下來的會談很順利,沒有太多你來我往的糾纏,就正式確定了三方的出資比例和收益分配問題。
“走,都談了一個上午了,也該去慰勞慰勞五臟廟。”敲定了一筆大生意,而且還是未來好多年穩獲收益的大生意,祁建國的心情格外好,一張臉紅光滿面跟吃了十全大補丸似的。
對於吃這個問題,大家的意見顯然非常一致,聽地主都這麼說了,哪還有不同意的。
於是在祁建國的帶領下,一羣人浩浩蕩蕩殺向了目的地。
“這幾天吃大酒店膩味了,咱們去私房菜館子。”祁建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衝白晃嘿嘿直笑:“雖然食材方面,比不上老弟你那個園子裡的好東西,不過那裡的大師傅手藝不錯,是做浙菜的特級廚師。”
在他的引領下,衆人來到了一處名叫石上知味居的館子,這傢俬房菜館坐落在一個公園的背面,在寸金寸土的大上海,也算是難得幽靜的一方妙地。
“怎麼樣,地方不錯吧?這裡不對外開放,只允許會員消費。開業七年多,發出來的會員卡不超過100張。”
下車進了菜館,大別於一般的私房菜館,這裡與其說是一個館子,倒更像一處蘇州園林。在旗袍服務員的帶領下,衆人在樓臺亭榭裡轉了好大一圈,纔來到一個小池塘旁邊。
池塘邊上中是精心搭建的假山,山上的噴泉飛花漱玉,池塘周圍疏影錯落。
就在一顆綻出了嫩芽的大柳樹下,擺着一方八仙桌,幾條木椅,白晃只隨便掃了一眼,就忍不住在心裡叫了一聲好。
“來來,坐,大家都坐。”沒等服務員美眉開口,祁建國已經招呼起來。
……
“什麼,打聽到了是吧?去了知味居吃飯?行,麻煩你了。”
掛斷電話,“尚志哥”把手上的撲克一扔,長身站了起來。周圍的男男一瞧他這架勢,也下意識跟着站了起來。
“怎麼了,尚志哥?”
“前天那個小赤佬,跑去石上知味居吃飯了,真他嗎是天助我也!”尚志哥從牙齒縫裡迸出這一句。
“嗯,那我們去知味居堵人?”一個紈絝傻愣愣地不明所以。
尚志哥陰惻惻地眯起眼睛一笑:“堵人有個屁用,難道你就只會用拳頭解決問題?你的腦子呢?裡面都是翔啊!我問你,知味居里面都有些什麼東西?”
見一羣人全都搖頭茫然的樣子,他頓時就沒了賣關子的心思,不耐煩地招招手:“裡面的那些文玩擺設……”
……
祁建國沒有胡吹大氣,這家館子的菜色,確實做得相當地道,很有江南特色。再加上一羣人談妥了生意,全都心情大好,所以也都放開了吃喝,一點兒拘束都沒有。特別是魯斯嬌蘭一方,其中兩個從沒來過中國的鬼佬,更是差點兒連舌頭都吞了下去。
香醇的白酒,清淡卻極度爽口的食材,讓一羣人大呼過癮,八仙桌上空,六七雙筷子此起彼伏,跟唐門暗器高手撒了一把“漫天花雨”似的。
“祁老哥,廁所在哪裡?”拼酒的間隙中,白晃湊到祁建國身邊,低聲詢問五穀輪迴之所在哪裡。
祁建國嘿嘿一樂,揮手招來一個不遠處侍立的窈窕美眉:“丫頭,帶我朋友去一下洗手間。”
白晃聳聳肩膀,跟着羞澀的小妹妹離開了桌席,然後又是好一通七拐八繞,來到一處有着雪白牆面的建築前。這裡青磚黛瓦,月形拱門兩邊還種着兩叢翠竹。
奶奶的,這家館子是林黛玉開的吧!德魯伊暗自嘀咕了一句,然後衝小妹妹揮揮手:“你回去吧,我記得路。”
開玩笑,小便的時候有個如花似玉的小丫頭等在廁所外面,那得多彆扭。白晃雖然也做幹過強行xxoo的事情,但那是對自己的敵人,眼前這種一看就是兼職學生的良家妹子,他可沒yy人家的打算。
“好的先生。”小妹妹果然聽話,微微一點頭,腳下無聲的就往回飄,不知道的,還以爲碰上了聶小倩呢。
清理了庫存後,白晃無比愜意地往回走,邊走邊打量周圍景色。
這裡的佈置格外典雅,一看就知道主人家是胸中大有溝壑的妙人,德魯伊邊走邊尋思,要不要把自己那個院子,也給改造成這種中國風的風格。
“估計姥姥應該會喜歡,就是太花錢了。”白晃掃了一眼身邊迴廊的牆牖,上面居然還擺着些花瓶瓷器:“應該不是真傢伙吧,誰錢多了燒得慌,把古董擺這裡。”
就在這時,旁邊閃出來一個人影,白晃下意識看過去,卻發現居然是熟人。
“呵呵,小赤佬過得很快活嘛!”前天晚上的冤大頭,咬牙切齒站到他面前,一隻手扶上了身邊牆牖里的瓷瓶:“不要緊,你馬上就會哭!”
說着,這傢伙手腕微微一動,牆牖里的瓷瓶就掉落下來。
哈哈哈哈,冤大頭已經忍不住想要狂笑了,尚志哥就是高,居然能想出這麼個法子!確實,那個叫祁建國的胖佬挺有來頭,自己這羣人惹不起,可這家館子的主人呢?要是讓這裡的主人知道,自己心愛的文玩被人摔碎了,就算副市長出馬也得照價賠償!
這小子黑了自己50萬,那自己就讓他賠個幾百萬再說。
帶着報仇雪恨的快意,冤大頭下意識就想回頭,對後面的同伴炫耀一下,到時候自己這幫人衆口一詞,不信這小赤佬還能翻過天來。
可當他帶着得意的笑容,回頭看過去時,卻發現自己那一夥人,全都不約而同地長大了嘴巴,就跟集體等待拔牙的河馬一樣。
這是什麼情況?
冤大頭心中頓時就涼了,然後滿臉不明所以地掉頭。
“喲,不錯啊,是不是想把瓶子砸了,然後說是我弄的?”
白晃笑眯眯地看向冤大頭,覺得這些人果然是同道中人,而且思想解放得相當徹底。
有道是有把柄要拿,沒把柄製造把柄也要拿。對於怎麼樣栽贓陷害潑污水,這票人還真挺駕輕就熟的,壞水兒是咕嚕咕嚕直往外冒。這要換成是另外一個人,還真就黃泥巴落到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但現在嘛……
就在冤大頭腳邊上,一蓬綠油油的吊蘭,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接住了瓷瓶,愣是沒讓瓶子掉下去。
“嘖嘖嘖,真是老天都看不過眼了啊,這下怎麼辦?要不要撿起來再摔一次?”白晃衝冤大頭眨眨眼,很誠懇地建議着。
“這……這怎麼可能!”冤大頭頓時氣急,眼睛越瞪越大,都快有向着獅頭金魚進化的趨勢了。如果有生物學家在這裡,肯定要把這傢伙抓到實驗室,做一個檢測。
“喂,要不要砸啊,你不砸我就走了,以後想要冤枉我就沒這麼好機會了喲!”白晃再度催促着,同時一隻手偷偷伸進褲兜裡,不動聲色地抽出了手機。
“艹,有種你就繼續笑!”冤大頭果然受不了激將,彎腰抓起瓷瓶,就要往地上扔。白晃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這傢伙手上居然帶着一次性餐飲手套,果然是有備而來。
“阿偉!”
就在這時,後面看熱鬧的同夥裡,那個尚志哥制止了他的行動。
白晃頓時大怒,靠!哥哥我都把褲子……不對,把手機拿出來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當然,德魯伊表面上還是呵呵訕笑兩聲,面不改色地解釋:“接個短信而已,不用緊張,我不會拍照留下證據的。”
那位尚志哥深深地看了白晃兩眼,好不容易纔壓抑下心頭的火氣後,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今天就算了,至於下一次,希望你還有這麼好的運氣。”
聽見對方這麼說,原本一臉戲謔之情的白晃,頓時就沉下了臉:“既然你這麼說,那就不要走了。”
一而再再而三,真當哥哥我好欺負啊!
一羣男男齊刷刷回頭,有個脾氣暴躁的,已經開始擼袖子了。
就在這時,通往前院廳堂的迴廊裡,轉出來了剛剛接待過白晃的菜館經理,後面還跟着一名穿着舊式長衫的年輕人。
“嗯,幾位這是……”
熟婦經理略帶驚訝地開口詢問,女人和商人的雙重直覺告訴他,氣氛有些古怪。
“哦,王經理啊,沒事沒事,碰巧遇上一個熟人,所以過來打了個招呼。”尚志哥連忙打圓場,前天晚上那種低調的囂張,早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然而白晃卻壓根兒沒有配合的意思,而是大義凜然地揭發:“說瞎話也要選個比較優美的姿勢好不好,明明是想要摔碎一個瓶子陷害我,怎麼能說啥事都沒有呢!”
摔碎一個瓶子?
經理和那個年輕人的視線,隨即落到了白晃身上,前者更是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