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大鳥襲擊
沒等我們俯身去察看,前方又傳來一聲叫,這次不是驚呼了,而是慘叫。只聽盛世堯下令:“小小你回去喊醒大家,切記不要走動,全部留在營地。”話落間,他與莊聿已經衝了出去,事有輕重緩急,我知道事情嚴重性,並沒再跟上去。
在探得躺在地上那人還有呼吸後,暫且沒去管他,轉身跑回營地,首先去把周通與六子給推醒了,也不多解釋,就跟他們說出事了,把所有人都喊醒。回頭準備去叫簡寧一時,發覺她已經坐了起來,一臉茫然不安。等所有人都被叫起來後,我喊上週通與六子,去把那個昏厥在地上的人給擡了回來。
透過火光,發現那人面色發黑,大夥都吃了一驚。連忙尋找他身上可有傷處,很快在他脖後頸處找到了一個血口,像是被什麼動物咬的。首先排除了是蛇,因爲蛇不可能盤繞到人的脖子上去噬咬,在爲其打了一陣血清後,臉色稍有好轉。這時,盛世堯他們也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烏巴,只是另一人卻是被拖着回來的。
等那人被放下後,我心頭一涼,顯然要比剛救的那個嚴重多,整張臉都呈現黑紫色了,胸口起伏不大,好像氣息漸無。我們急忙上前想爲他搶救,但聽莊聿說:“沒救了,他頸動脈被咬斷了。”衆人色變,周通擡起那人的頭,就看到側邊脖子上,全被血染紅了,甚至沒進了領口,眼見他抽搐了幾下,就不再動了。
“死了?”好一會,才聽周通驚疑地問。答案顯而易見,絕難想象,一條人命就這麼輕易的在短短几分鐘內逝去了。我翻沉了下心神,才找到自己聲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爲什麼會這樣?”盛世堯向我看來,沉定目光後道:“他們碰上一種如鷹般大小的鳥,不但兇猛而且狡詐,會有兩隻擾人視線,一隻在後偷襲,專咬人後頸。”
是被鳥咬的?等等,盛世堯目光緊凝着我,意思是......我之前聽到的淒厲夜啼聲就是這種鳥發出的?那豈不是,又一次預警成真了?
“烏巴,你詳細講述下當時情形吧。”莊聿黑沉着臉開口,而烏巴也一臉陰沉,臉色極其難看。原來他們三人在被莊聿喊去外圍視察時,其中一人因爲內急,就站到樹叢邊去解決,那人只覺腦後一陣陰風掃過,然後頸上一疼,回頭時只看到黑影閃過,立即嚇得往烏巴那半邊走,打算跟他們彙報,還沒走到近處,就被什麼從後推了一把,一個趔趄跌了個狗吃屎。
這時烏巴發覺了動靜,回頭就看到一隻巨大的鳥撲騰着翅膀飛上高空,消沒在黑暗中。兩人連忙上前去扶那人,詢問發生了何事,他把情況一說,烏巴就去看他後脖,發覺那處有個血孔。就在這時,突聽身後傳來悶哼聲,回頭只看到一副張開的翅膀拍在了另一人臉上,在快速將他往後拖動。沒等他反應,後腦處有股勁風來襲,被迫鬆開扶着的那人,退開兩步,只見大鳥從頭頂壓低飛過。
他想也沒想疾步而追,可那鳥速度奇快,疏忽之間,拖着人走的那隻已經在幾十米開外,而後面那隻卻一直都在低空飛行,似隨時準備撲下來襲擊。當聽到那聲慘叫時,心知不好,追上前時已看到同伴臥倒在地,全身抽搐。低空處,翅膀撲騰聲此起彼伏,目之所及,能看到有三頭大鳥,都有半人多高,眼睛呈青綠,在黑暗中如幽靈般。
幸虧盛世堯與莊聿趕到及時,否則三頭大鳥必然是對烏巴展開了攻擊,它們在看到兩人趕來後,全都從低空拔高而飛,在上方來回盤旋徘徊,始終不肯走。最終不知是那一隻鳥淒厲嘶鳴了聲,它們才逐漸飛離。而等他們去察看躺倒在地那人時,發現他已經氣息微弱,很快就查出他後頸上的動脈被咬斷。
聽完整個陳述,衆人唏噓驚歎,周通驚疑地問:“什麼鳥會如此兇殘?還主動攻擊人類?”
莊聿眯了眯眸看向這邊,“堯,你覺得呢?”見盛世堯斂目不語,他又道:“據我所知,有一種鷹叫安第斯兀鷹,體長達一米多,兩翅展開近3米。嘴呈鐵鉤狀,十分尖利,還有尖銳的利爪,專吃活的生物,不僅吃中小型動物,甚至還捕食美洲獅等大型獸類,但是......”
“但是這種兀鷹生活在懸崖絕壁之間,不大可能會出現在深山老林裡。”盛世堯接口他的推測,頓了下後又道:“森林中出沒最多的猛禽爲金雕,此種大鳥捕獵手法也與金雕類似,但金雕的叫聲絕不是這般,有注意到大鳥的頭頂嗎?有兩個高聳的黑色羽冠,爪子幾乎與人的手掌一般大小,如果我判斷地沒錯的話,此種大鳥應該是角雕,又叫哈佩雕或哈比鷹。”
我又增長見識了,此種品名的鷹還是頭一次聽說。我看周通幾人,也都一臉蒙頓,對這種鳥族並不熟悉。還是莊聿能與盛世堯對上話,他在沉吟了下後提問:“可角雕也大多生活在美洲,怎麼會到我們這處的森林?又爲何突然攻擊人類?”
“此種鷹類喜好熱帶雨林地帶,喜歡在高枝上築巢,對領地佔有欲非常大,基本上要佔據20平方公里的森林面積。顯然,我們是進到了它們的佔地領域內,屬於外來侵襲者。”盛世堯冷靜分析着,到此處看了我一眼,“或許昨晚我們紮營地界就是這種角雕的佔地領域外圍,小小聽到的預警是在告知即將進入危險境內,但被我們忽略了。”
莊聿止了聲,沉眸盯視躺在地下的兩人,先救的那人已經醒轉過來,他算是受傷較輕的,而另一人早已氣絕。突然莊聿暗聲開口:“堯,你剛纔仔細聽那大鳥的啼叫聲了嗎?雖然尖銳難聽,但與成曉形容的像女人哭聲似乎有些出入。”
盛世堯臉色一沉,握在我手上的指緊了緊,而我也不由怔愣,莊聿意思是夜啼聲可能還不是指的這些兇殘的角雕,還有更厲害的鳥類在這森林中存在?很是驚懼,山林中本該是獅子老虎這類猛獸稱王稱霸的,如今卻是由鳥族佔據了山頭。
討論就到此終止,最後莊聿讓人先把死掉的隊員給安葬了。
正所謂是出師不利,我們纔剛進原始森林,十五人就折損了一名,還有人受傷,尤其是角雕的兇殘令衆人心頭都很沉重,人心惶惶不至於,卻是倍感壓抑。拿鏟子掘了土,將人草草安葬後,在他墳前豎了塊剛削好的木板當作是碑,只在上面寫了他的名字。衆人在他墳前默站了足有十分鐘,才各自嘆息着散開。
此時天已經大亮,行程不會因爲中途損了一人而終止,所以各自簡單梳洗,啃吃乾糧後,就離開了此處,往更深的林地前進。
不知道是否心理作用,我耳畔時常聽到翅膀撲騰聲,可擡頭看上空又不見任何鳥類。想了又想,拉了下盛世堯,靠近他壓低聲把這錯覺講給他聽,因爲我怕萬一不是心理作用,而是又一次預警,那閉口不言引起的後果可能會很嚴重。盛世堯聽後,斂轉眸對身後的周通就道:“把武器拿出來,一人手上拿一把,全神警戒。”
周通習慣了對他命令遵從,問也沒問就停下來解包袱,把槍支取了出來。莊聿的人看到我們動靜,也都停了步等待指示。莊聿朝我看了眼,下令所有人都把武器拿在手上全神戒備。
事實上,我的預感是準確的。就在我們前進了一公里左右,頭頂的樹林間聽到動靜,此處的林子已經不止是茂密,而且樹高聳出幾十米外,擡頭只能看到樹縫間有鳥在躥動,是不是那角雕就不得而知了。動靜越來越大,我們不由都停下了腳步,舉着槍緊盯着頭頂上方,隨時準備瞄準向下攻擊的飛禽。
不知是誰放了一槍,砰的一聲,響徹雲霄,震得衆人心頭髮顫。而同時,那撲騰的動靜立即消失,整個空間都靜止下來,反常的靜止!一般槍鳴之後,鳥受驚嚇,都會撲騰而飛離,哪有這種瞬間靜止的?有種強烈的直覺,那些鳥就躲在林葉間,虎視眈眈地窺視着我們。
那是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不知多少雙眼睛躲在林中窺看,而你又無法辨識它們具體在哪。只聞盛世堯沉了聲說:“聿,讓隊伍繼續前行,不用去理頭頂,前後安排兩人盯着,這些鳥意在擾亂我們情緒。”
我心頭震驚不已,難道說這羣鳥還有思維,懂得攻心術?轉念又想自然界有很多動物其實都十分聰明,是生存的法則讓它們磨鍊出了各種捕獵的手段。
之後行程直至午時,都始終沒有飛禽來襲,但頭頂的動靜時能聽到,似乎它們在亦步亦趨地緊隨着我們。這我就不懂了,它們究竟是要做什麼,難道就是爲了擾亂人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