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濤等人聞聽立時知道不對勁兒,連忙閃身躍開,望向自己的師傅。看着鄭隱的眼珠之中綠光閃耀,立時明瞭這天魔是附了鄭隱的身了。
他們這時方纔想到,天魔最爲厲害之處乃是其來無影蹤,去無痕跡,相隨心生,魔由念至,不可捉摸,不可端倪,專一加強修道之人的之念,損毀其元神,奪舍重生。
天魔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降臨在這個世界上,無形的法則對其有着許許多多的約束,唯有奪舍重生,方纔能恢復其強大之極的能力。此番天魔聲東擊西,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一舉附體於鄭隱身上,端的是玩的漂亮,讓人防不勝防。
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望着正在那裡狂笑着的鄭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們每一個人都至少精擅一門魔法,對於攝魂奪魄,驅魂捉鬼比那些正宗的道士可要拿手多了,但是要驅逐附體的天魔,他們任誰也自問沒有這個本事。
山濤隱約之間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兒,禁不住眉頭簇起,仔細的思量。自從與山濤一起出行過一次之後,查木多就對自己的這個小師弟格外的留神,見其如此,立時問道,“鄭師弟,你可是有何發現?”
此言一出,其餘的幾個師兄也都望向了山濤,尤其是大師兄丁復,眼眸之中光華閃爍不定,陰沉的道,“鄭師弟,有何發現就說出來,這天魔也未必有能力完全控制師傅,否則早就暴起傷人了!”
山濤遲疑了一下,手上射起了一線銀鏈,立時將天魔誅仙劍給冰封了起來,發現天魔絲毫沒有回返的跡象,山濤連忙朝着鄭隱拜了一拜,恭聲道,“還請師尊早顯神通,收服天魔!”
山濤的七位師兄雖然仍舊有些不解,但都不是笨人,也都有學有樣,躬身行禮。剎那間,鄭隱的聲音響徹了整間山洞,“好,好,本座果然沒有看錯人,你們都是我的好徒弟!”
話語剛落,鄭隱的身形便慢慢淡去,迅速的化爲了一團如水一般的血光,這血光晶瑩剔透,閃耀着粼粼波光,唯有其中一點,泛着墨綠之色,在血光之中來回遊弋,顯得分外不協調。
陡然,那團血光之中出現了一枚如雞卵大小的圓珠,通體透明,只略微有些泛紅,這枚珠子出現的剎那,那個墨綠色的小點彷彿碰到了什麼剋星一般,變得更加的躁動異常。
那枚珠子陡然放射出萬道光焰,通透的光線之中隱含一絲金色,立時將整團血光都照的透亮,那點墨綠之色被光焰一照,立時升騰起墨綠色的煙霧,但剎那之間便被盪滌一清。方纔囂張無比,張狂無比的笑聲立時變成了殺豬般的慘嚎!
光焰持續了好一陣子,方纔停止,接着便是一陣沉默,好一會兒,似乎鄭隱與天魔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被山濤冰封的天魔誅仙劍一聲清鳴,立時破冰而出,飛至了那團血光的面前。一點泛着微紅的墨綠之色立時被送出了血光,附着在劍身之上。大阿修羅九幽神咒接連閃耀而起,而後再次隱去。
這時,那團血光一陣蠕動,水響之聲過後,鄭隱立時出現在了原地,面含微笑,淡淡的望着面前的一衆弟子。右手隨意的伸出,握住了天魔誅仙劍的劍柄,天魔誅仙劍並沒有絲毫的異動。
衆弟子見此,丁復連忙帶頭跪拜,“恭喜師傅大功告成!”其餘之人也拜了下去。
鄭隱揮手示意他們起來,淡笑着道,“哪裡能如此容易?此時天魔誅仙劍雖利,卻容易被那些至陽法寶所克,還需雪蓮精氣補益,方纔能夠完善,臻至完美!”
說着,鄭隱自法寶囊之中取出了封禁的雪蓮,解開禁法之後,那雪蓮僅僅外溢的精氣,就讓衆人感到一陣心曠神怡。鄭隱也不再理會這些徒弟,法訣一引,雪蓮之中的精氣便被牽引了出來。
那精氣宛如一道白練,在鄭隱的控制之下,逐寸的洗練着天魔誅仙劍的劍身,從劍上不停的冒出一團一團的黑色煙霧,同時劍體也泛起陣陣的哀鳴,不時冒出墨綠色的光華,映的漫空一碧。
這時,鄭隱忽然開口斥責道,“這黑煙乃是真正的天魔精氣,對爾等修煉皆有好處,還不趕緊收取,莫非是要等其消散了嗎?”
山濤等人恍然,連忙從自己的法寶囊之中取出一些瓶子、葫蘆之類的法器,打開口子收取。山濤卻是沒有這等物事,不過他也有自己的方法,調集雪魄珠之力,立時現製出了一個玄冰之瓶,隨手在其中佈下一個簡單的空間法禁,也將其對準那些黑煙,小心收取。
雪蓮之內的精氣豐沛之極,源源不斷,那天魔的哀鳴之聲卻也是接連不斷,此起彼伏,讓山濤心中對天魔的畏懼之心不僅爲之大減。
人,總是對未知的東西充滿了畏懼,當這種東西一旦固化下來,其對人的影響自然就下降了很多,山濤相信,自己聽過這天魔的哀嚎之後,將來渡魔劫之時,定然會容易上許多。
當劍體之上泛起的色澤轉爲純粹的墨綠,晶瑩剔透,再也沒有黑煙升騰而起的時候,鄭隱停下了動作,山濤等人都明白,此時天魔誅仙劍已然真正煉成,甚至可能比太乙混元祖師心目中的構想還要強大。
那雪蓮精氣還有剩餘,鄭隱卻也不浪費,將那七柄短劍的劍坯也都洗練了一遍,以後,即便是這些劍被煉製成何種陰損的飛劍,也都不會在畏懼那純陽法寶。鄭隱讓自己的七大弟子上前,將劍分給了他們,道,“今日你們護法有功,爲師就將這五晶神鐵練就的劍坯賜給你們,各自按照自身的喜好,煉成飛劍,威力之大,遠超尋常法寶!”
七人在丁復的帶領下連忙跪地拜謝。
鄭隱將天魔誅仙劍隨手一拋,頭頂之上一線血光立時將其捲起,沒入了天靈之中。這時鄭隱忽然對着山濤問道,“鄭一,你何以知曉爲師不曾被天魔附體控制?”
山濤躬身答道,“稟師尊,弟子猜想,師尊修習《血神經》已然大成,肉身早已煉成一縷血影,既無肉身,何來附體一說?師尊修習天書紫籙之後,雖然再次凝實出肉身,但是弟子猜想,以師尊的神通,料想已可以在虛實之間自由轉化了,故意以肉身顯化,很可能是誘使天魔上當之計!”
“你就不擔心猜錯之後,爲天魔所傷嗎?”
“師尊法力身兼正魔兩家之長,天下間可堪敵手的又有幾人,既然敢於煉製天魔誅仙劍,又豈會沒有對付天魔之法?是以弟子從來都不曾擔心過!”山濤鄭重的道。
“好,好,你果然聰明,今日你來爲師的石室,爲師再傳授你一門魔法!”鄭隱眼光掠過丁復等人,他們連忙低頭,不過那嫉忌的眼光又何能瞞得過鄭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