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萬千根隱泛着紅色的金色遊絲就要擊中丌南公,這時候,山濤出手了,他手中的九疑鼎微微一晃,鼎蓋立時旋空浮起,自內裡延伸出一個巨口,無窮無盡的金星紅線從其中噴吐而出,迅捷無比的卷向了那些隱泛紅色的金色遊絲。
原來,山濤一直就在關注着庚金宮的變化情況,雖則方纔丌南公出手之時,金戈消失,萬千鋒刃鋪天蓋地而來,但是山濤對大五行先天法禁熟稔無比,自然明瞭這些都是庚金宮很正常的變化,根本不需要將自己等人引入庚金宮之中便可以直接做到。很明顯,這並非是峨嵋派真正的目的。
既然如此,那其中自然還有令人難防的變化!故而山濤始終都在仔細觀察着。先天庚金法禁所衍生的變化,或金或銀,俱各是犀利無比,不過在丌南公那件乙木翠煙球,以逆轉無形的手段施展之下,庚金之氣盡皆被反制。
但是山濤卻忽然從中發現,其中有一些如針形的金戈鋒刃隱泛紅色,頗有幾分怪異,好似在哪裡見過一般,剎時間,昔日辟邪村玉清觀一戰之時,綠袍老祖兇威正盛的百毒金蠶蠱被萬千紅絲紛紛射落的情景陡然在其腦海之中劃過。而且,之前山濤也見得極樂真人李靜虛在場,立時反應過來,這些泛着紅光的金絲定然是極樂真人的乾坤針僞裝的。
乾坤針雖然含有五金之質,但是經過極樂真人以仙法祭練,卻有超然五行之外,故而不受丌南公的反五行之法所制。
一念及此。山濤想也不想,立時九疑鼎出手,金星紅線一卷,便自將那三萬六千根乾坤針給席捲一空。向鼎中收回。不料金星紅線在即將收回九疑鼎之時,異變又生。
百多道隱泛紅光的金絲陡然間擺脫了金星紅線的收攝,綻放出五色霞彩,赫然是大五行滅絕神光線。此時距離委實是過短,山濤連催發九疑鼎青白兩儀之氣地時間都沒有,只能儘可能的將昊天寶鑑的威力展動,以作抵擋。
當山濤正自以爲自己不免會受點兒小傷之時,同樣燦爛奪目的五色霞彩從眼前劃過,不過卻多了幾分實化地感覺,赫然是鄭隱的大五行絕滅光針。
當大五行絕滅光針與大五行滅絕神光線兩兩對消之後。鄭隱方自肅容道,“以後行事,還需更加小心謹慎纔是!”
山濤忙自點了點頭。他這時才明白,原來峨嵋派真正的目標是自己。不過想來也是,畢竟現在兩儀六合旗門在自己的手上,自己又攪了峨嵋派準備了數百年之久的開府大典,妙一真人自然應當對自己更加憤恨一些。
而此時,丌南公見得危險消除,立時全副心思出手,乘着四外刀箭戈矛一齊被翠煙球吸住之際,突然雙手一搓,往外連彈。立時有無數銀色火星朝前射去。此番所發真火威力大得出奇,那麼厲害神奇的庚金真氣所化各種刀箭,吃這真火彈將上去,紛紛消熔。雖然隨滅隨生,越聚越多。但那火星也由少而多,化生千萬,與翠煙球的化納之力相合,剎時間便自將此番的庚金變化完全消滅。
陡然間,鄭隱的聲音在所有的人心中響起。“現在諸位道友還堅持取這幻波池中地法寶嗎?”
衆人自然明瞭此乃是心念傳音之法。爲了防止峨嵋派之人發覺,故而也都自心念傳音交流。最先開口的乃是星宿神君。“我看不用了,現在至關緊要的是將山濤師侄手中地兩儀六合旗門送往魔教山門,以免再耽擱下去,爲峨眉在想出什麼法子收將回去!”
其餘幾人自然也知道,峨嵋派最爲緊要的便是這兩儀微塵陣,能夠有此收穫,已然很是滿意了,也俱各都有迫不及待進行研究的想法。在他們看來,山濤上次能從凝碧崖上架設的兩儀微塵陣之中逃脫出來,完全就是參悟這兩儀六合旗門的結果。
要知道,千多年來,峨嵋派但凡使出兩儀微塵陣,就必然有旁門或者魔教的大宗師隕落,這個幾乎已然被天下間所有的修士視爲理所當然之舉,卻不料在山濤這個魔教後輩弟子身上被破。他們自然也想擁有這個能力。
當然,通曉其中所有內情的百禽上人公冶黃自然是除外,他卻是更加清楚,在這其中,玄武的作用更大一些。不過,他自然不會說破。
就在衆人紛紛同意,直接出手毀掉幻波池之時,山濤卻提出了反對的意見。
幻波池自然是要毀,因爲很明顯,想要再將這裡搶過來,開闢成魔教地別府,顯然是不可能了,但是山濤覺得,更應該趁此機會重樹魔教中人的心氣兒,故而卻也不比如此着急就使出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畢竟峨嵋派必定也自認爲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已經被安放在魔教的山門之中,護持根基。只要他們不用,根本不虞會被發現,出人意料的效果是絕對有的。
山濤也自以心念傳音道,“其實,現在要搶奪法寶,也未嘗不可能,別地不說,這五個宮殿的鎮物法器卻還是有可能的。我們若是現在佈陣出手,起碼庚金宮之中的金戈是必然能夠到手的。
不過我認爲最好再等等,待得我們找到離火宮之後再行出手。首先離火宮地位置不及北方癸水宮重要,爲法陣中樞所在,但是卻也是諸宮之中最爲容易破壞地,說不得用不到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以我們的實力便可將其毀卻。
那乾靈燈焰卻是維持這幻波池運轉地一個關鍵支點,毀卻了離火宮,這幻波池禁法等於就是坍塌了一半。而且乾靈燈爲天府奇珍,在五個宮殿的鎮物法器之中,也是最好的!
在沒有了大五行先天法禁的防護之下,我們此時在使出大陣,突然出手,說不得可以直接將主持離火宮禁法的峨嵋派高手給一舉斬殺,削弱峨嵋派的實力,提升我們魔教在天下修士間的威望,振奮教中弟子的士氣。”
鄭隱以及諸多老魔聽了之後,都略略思索了一下山濤的想法,俱各認爲可行,在諸人添磚加瓦的完善之下,一個計劃立時成形了。
說起來時間雖長,但其實不過是瞬息之間罷了。此時庚金變化又自生出,萬千或金或銀,晶光閃亮的庚金雷電生出,紛紛朝衆人轟擊了過來。鄭隱等人俱各不動聲色,依照之前的路子,先自抵擋,而後再以法寶強力破之。鄭隱與山濤二人則在出手之時,認真的觀察周遭的變化,希望儘早窺出幾許破綻。
果然如他們所料,過不多時,庚金雷電也自入乙木神雷一般,萬雷爆發,綻放出了最後的光彩之後,開始挪移變化。不過瞬息之間,當地已變了形勢,上下四外一片混茫,竟不能看到邊際。黑沉沉的望不到底。陡然間聞得風水相搏,波濤之聲隱隱傳來,方纔知道峨嵋派之人轉變陣法,已然將他們由西方庚金宮移往了北方癸水宮之中。
看來此番峨嵋派中人是鐵了心的要消耗衆人的法力了,不待鄭隱等人觸發,禁法便自發動。剎時間波濤之聲突然大盛,駭浪怒嗚,釗風突起。同時眼前再暗,突現出千百根水柱,電漩星飛,急涌而至。
而風濤之聲也愈來愈強,宛如地震海嘯,猛烈異常。那千萬根水柱,大小不一,先是一根根的白影,帶着極大的壓力,互相擠軋,忽然一僮,便是霹靂爆發。剛剛散落崩墜,後面的又自涌到,黑影中又有幾根水柱電一般衝起。
初現之時細才如指,晃眼急旋暴長,上與天接。白影也由淡而濃,變成灰白色的晶光,四外環繞。那麼多而又亮的水柱晶林,天色偏是黑暗如漆,密密層層,以鄭隱等九人,各具慧目法眼,又自擅長天視地聽大法,也自不能透視多遠。
那壓力也逐漸加增,上下兩面更現出兩片灰白色的光雲相對流轉,壓將上來。衆人明白,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正常,否則,也容易爲妙一真人等察覺出不對勁兒,故而此番動靜,鄭隱卻只讓沙神童子出手。
因爲沙神童子禁制了長江大河的水脈之源,而水宮的鎮物法器,也自是被聖姑禁制的一條水脈源流,當然,較之沙神童子的手段,自然是遠遠不如了,畢竟,術業有專攻!此番讓沙神童子出手是再也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