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雖然已經有了幾分底兒,但是黃帝、赤帝又豈是那般沉不住氣之人?面上驚愕之色方起,便又自轉爲了沉穩、鎮定,仿若無覺。黃帝笑道,“我道是什麼呢?白帝想必是發現了他們身上的塵俗之氣,誤會他們私自下界了吧!”
“真個是誤會嗎?”山濤戲謔的問道!
“這個自然!”黃帝的語氣甚爲篤定,“東天之內的仙人通道,與我等境內多有不同,這個白帝想必也是知道的!而那天蓬山靈嶠仙府之內,又偏偏擁有,連我靈空仙界都自稀缺的靈草,下界前往採取,也是情有可原的!”
“正是如此!”赤帝也出口幫腔道,“那靈嶠仙府嚴格來說,也算不得人間,應該算是我靈空仙界的一部分了,只不過,其並沒有專門的屏障,只靠七層雲帶隔絕天人,未免疏漏,雜入幾許塵氣,也是在所難免的!”
說話之時,赤帝雖然一副從容神色,但是卻一直望着艾真子,顯然是在以某種秘法傳遞着什麼信息,想要令得艾真子以他的想法開口申辯!
見此,山濤心中不禁冷笑,他既然敢讓艾真子三人站在這裡,又豈會沒有準備什麼手段?
山濤在擒獲他們之後,並沒有進行絲毫的詢問,因爲他們根本不可能配合山濤進行供述,而山濤也不在乎這些,他們真正的意義並不在於此,而在於他們自己的身份!在於他們靈空仙界東天地身份。
適才,黃帝與赤帝已然共同確認了艾真子的身份。可以說,山濤的基本目的已然達到,接下來,艾真子三人便已經不重要了,說不得還會壞事!對於他們下界證據一說,山濤自己有着自己獨特的殺手鐗!
“兩位道兄所言甚爲有理!”山濤順口接過話來,“東天仙人通道外的天蓬山,我也是知道的!若是他們僅僅止步於此,我又焉得會這般小題大做,不通情理?實在是他們所作所爲。過了!”話至此處,山濤轉過頭去,對蒼虛老人道,“蒼虛,把他們收了吧!”
話語一落,蒼虛老人的兩間圖便再次展動,一卷之下,艾真子、樗散子、太元真人三人當自裡被捲入圖中!
赤帝與黃帝當即怒容畢顯,浩然的威壓同時顯現,強大的氣勢合流一處。如洶涌澎湃地汪洋,似開天闢地的利劍,向山濤壓了過來,“白帝這是何意?”
山濤周身屹立不動。就這麼輕鬆自如的站着,待得二帝威猛狂暴的氣勢方自壓到,山濤腰間懸掛着的驅山鐸陡然間一聲清鳴,山濤的氣機陡變,剎時間。由擋車的螳臂、擊石的雞卵,化作了蒼勁偉岸的青松,直刺蒼穹的巨峰。
山濤身上鐘鳴、鈴響不絕於耳,一任二帝如何震動,也絲毫無覺,恍如清風拂面一般,笑容依舊!
山濤一人承受赤帝與黃帝二人夾擊,雖則不過是個試探而已,但是黑帝又焉能坐視不理?黑帝與白帝之間地內鬥是一回事。但是畢竟一脈同源,於正教面前,又豈能不同進同退?不過黑帝出手,自然不能如尋常之人,只爲幫個忙,搭把手。若是如此。又焉得顯示出他的不凡來?
故而,黑帝出手之前一直在隱忍着。直到二帝都將自己的氣勢蓄積到了極點,準備將山濤一擊而破,卻反倒陷入膠着之態,師老兵疲,盛極而衰,後勁稍顯乏力,尚未能補充上來,掀起第二波巨浪,在這個關卡之上,黑帝出手了!
黑帝的氣勢不比赤帝與黃帝那般洶涌,若汪洋激流,也不比山濤那般雄渾,似巍峨山嶽,而是矯若草中靈蛇,滑如水中游魚,勢同奔雷急電,勁似破空利箭,無聲無息,卻又帶着一往無前,如雪藏多年地神兵,一朝出鞘就要斬落神祗般的威猛霸氣,神鋒銳氣,直直刺向了赤帝與黃帝氣勢聯合的結點之上。
“噗——”一聲低沉的爆鳴之聲響起,赤帝與黃帝的合力被黑帝一擊而破,身上地滔天氣勢立時大衰,黑帝得勢不讓人,對黃帝不管不顧,氣勢一滑,全力擊向了赤帝,攜方纔勝利餘威,銳不可當!
而山還有更加確切的證據,證實他們下界人間,不顧靈空仙界律令,妄加插手人間紛爭!”
“哦?”黃帝當即心中一凜,問道,“不知道是什麼證據,比艾真子三人親口的證詞還要真實?”
山濤立時將目光移向葉繽,笑道,“繽姐,將留形鏡拿出來,讓幾位道兄都看看!”
葉繽當自裡臻首微點,將留形鏡取出,信手一指鏡面,慕然一道微弱的圓柱形光華飛出,照向了虛空,幾道波紋流轉過後,立時回顯了人間正教與魔教於峨眉山大戰的場景,不過,角度確是有所定向,顯然乃是專門針對艾真子三人而留的。
這留形鏡中的影像,自然是山濤令得蒼虛老人在破了兩儀微塵陣之後,暗自裡攝取的,專門作爲今日的“證據”!
赤帝、黃帝,法力何其高強,雖然上面那漫空大戰、廝殺的場景十分之激烈,但是在他們眼裡,卻着實算不得什麼,交戰之人大部分的法力都委實太低了,倒是有些法寶卻是不錯,頗有幾分惹眼,那魔教一方的陣法也有幾分看頭,舍此而外,別無其他的優點了!
他們很是篤定,不論是他們二人哪一個下去,都可以完全將雙方同時絞殺,一網打盡!但是從這裡,便可以看出來,那照的的確是人間的場景。而艾真子、樗散子、太元真人三人,赫然於其中幫助正教之人廝殺,而且,還自處於弱勢!
這也很好的解釋了爲何魔教一方的弟子,還有閒功夫留形攝取當時場景。“想必,這留形鏡是哪個新近飛昇的魔教弟子,送給白帝,以作晉身之禮的!”赤帝、黃帝心中暗自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