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雲宮,那可是什麼仙山靈境,福地洞天都比不了的地方。天下間,可謂是再也沒有比哪裡還安全的地方了,到了那裡,逍遙世外,不染紅塵,不沾因果,合籍長生才能夠得到最爲真切的體現!畢竟,即便是這上清境,也不過是由通天教主一人扶顧而已,火雲宮,卻是三教聖人共同守護!
念及此處,山濤也禁不住對自己於人間之時,所行之事感到滿意了。偏向上清一脈,但是又不過分,維持一個基礎的公平,使得整個道門受益,昌明!雖說當初他此爲的目的,不過是爲了避禍,賣那兩位教主一點兒好。
畢竟,三清一體同根,乃是兄弟,即便有矛盾,也不過是小節而已,並不影響大局。他卻是不想再出什麼事情之時,像長眉真人一般,被通天教主提溜出來,當一個替死鬼。不殺長眉,就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省得日後風水輪流轉,自己落拓之時,別人也下狠手。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真真是至理名言啊!尤其是對袖珍求道之人來說,更是如此!畢竟,大家都是爲了一個目的----長生於世!
人修功德,必有福報!此言山濤自然是信的,不過,本來他只盼望着能夠與葉繽在天界,逍遙個幾萬年,也就不枉此生了,孰料,這福報來的這麼快,這麼大,卻是遠超其想象了,這天大餡餅砸在頭上,就是山濤,一時間也有點兒暈乎!
不過山濤到底經歷的事情不少了,竭力壓抑住了心中情緒的激盪,使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這世上絕然沒有白吃的午餐,即便通天教主是個極愛惜弟子之人。即便他是通天教主再如何珍視的弟子,也不至於如此。
人間之事,不過一場戲而已,自己這棋子雖然出彩了些,引動了弈者之心,但是也不至於就此便將一分天大的好處給下。想到通天教主敕封自己的赦罪地官清虛大帝,想到玉帝令自己署理的三山五嶽。山濤估摸着,自己要做的事情,絕對不會輕鬆。
諸般念想,于山濤心海之中。風馳電掣一般,飄忽而過,面上驚愕等諸般神情盡皆退去,面色轉爲肅然,沉靜。持穩。通天教主見此,也於心中暗贊山濤地城府。
“師尊,”山濤與葉繽立時相攜,再次拜下,鄭重其事的道,“師尊賜如此恩典於弟子,非是一個謝字所能言表。師尊法力無邊,無劫無量,想來也不需要弟子報答。不過,就弟子而今的功業。恐怕資格還是不夠。若是師尊強力爲之,恐怕會讓兩位師伯不滿,而且也折損了師尊的面子,終爲不美!
師尊降天大恩德於弟子,弟子自然也當佩得起師尊的恩德才是正理!不知道師尊可否指點一二,弟子今後當如何行止,方可德高三皇。功蓋五帝!不讓師尊失了面子!”
“嗯!你能夠想到這些。很好!”通天教主面色不變,當即道。“你於人間所行之事,雖然得到了你兩位師伯的讚許,但是還遠遠不夠!伏羲氏演八卦而授天地至理;神農氏嘗百草而救黎庶衆生;軒轅氏斬蚩尤而統四海千山;有巢氏構巢居而庇人族生靈;燧人氏傳薪火而合天地三才!
此五人,功業俱皆非凡。你於人間所爲,拯救黎民蒼生於將亡,綿延人間道統於萬世,功德莫大,但是僅此而爲,還不足夠!唯有在做成一些大事,方可無礙!”說到此,通天教主望了山濤一眼,道,“對此,爲師早有考量,其實,已經安排你在做了!”
“已經在做?”山濤稍稍愕然,但轉瞬之間,便想到了自己的職司安排。
“不錯,爲師任命你爲赦罪地官清虛大帝,就是爲此!”通天教主稍稍點了點頭,目光稍凝,“天庭,爲我三教所立,布控三界、十方、四生、六道,統馭億兆國土、萬萬神仙黎庶,威權自然不容置喙!可是而今,天庭威嚴每況愈下。自有靈空以來,天人隔斷,人間山川大地,已無神祗,幾等同於遊離在天庭之外。幽冥地府,而今統馭之權,十之七八,歸諸於翠雲宮地藏,雖然有表面之恭順,但天庭少有插手餘地,即便是天界,也不完整,四方散仙神佛,不服統管者夥矣。而今,雖然天庭依舊爲天庭至尊,但是較之當初我三角並立之時,卻是遜之遠矣。
我三教再次攜手,自然是不能再行容忍,爲師對你處事之手段甚爲看好,故而方纔委你如此重任!難得你兩位師伯也是心同此理,你若是能夠收回幽冥地府,接管人界,撫順天界,重樹天庭威嚴,再加上前事,則非但不遜前者諸皇,甚或猶有過之。
而於天庭玉帝之任上退隱,也更順理成章。如此,隱修火雲宮一事,必矣!”
山濤這才明白,爲何自己新近飛昇,便被授予赦罪地官清虛大帝之職,又被加了三山五嶽一部地職司,敢情就是爲此做準備呢!可不是嗎?三山五嶽雖然是下四部,但卻大地山川,幽冥地府,四方散修與陰司諸務,盡在自己職司之下,一切名正言順,名正言順,方纔好出手啊!
“看來,自己很長一段時間裡,要處理的就是這兩件事了!”山濤心中思量着。所謂在其位,謀其政!乃是正理!更何況,在位謀政能夠得到的好處,可是大了去了,即便是爲了這隱修火雲宮的好處,山濤也願意爲之拼命。心中打定了主意,自然要好生地爲之籌謀,若是行爲不慎,說不得,好處未得到手之前,自己便身隕九幽了!說起來,自己的實力,在天界之中,的確是有些差了,而勢力,也的確是強不到哪裡去!
要想打個堅實的基礎,開個好頭兒,卻是需要着落在自己地這個師尊上了!想到這裡,山濤也不諱言,直接開口道,“師尊如此爲弟子考量,弟子自無不允之理,請師尊放心,弟子定當盡心竭力,做成此事,不負師尊深恩!”
說到這裡,稍稍一頓,話鋒一轉,又道,“只是,萬事開頭難,弟子法力低微,自保之力卻是不足,行此大事,非鐵腕不可爲,難免招人嫉恨,尤其是現在,因靈空仙界儀式,四方散修多對弟子不滿,難保不會前來挑釁!
明槍還好,暗箭卻着實難防!若是一天到晚,提防着被人暗殺,恐怕什麼事情也難爲了!懇請師尊降恩,賜下幾件防身至寶,以防萬一!再者,三教大業,不容輕忽,萬不可出絲毫紕漏,弟子麾下可用人手不足,若是能夠得到諸位師兄、師侄的扶持、幫助,就再好也不過了!”
“人手,你不用擔心!”通天教主回道,“我道門三教,弟子萬千,若有所需,儘可調用,他們都會助你的!不過,也正因爲此,你諸般作爲要合乎法度,切不可肆意妄爲,張揚行事。衆人也各有司職,難免會有顧及不上之時,凡事自決,方爲正道,你可明白?”
“弟子曉得,萬不敢輕佻行事!”山濤聞此,立時恭聲回道。對於此,山濤是再也明白不過了,他人皆爲助力,唯有掌控在手中的,方纔是實力。助力爲奇,實力爲正,奇兵突出,或可成事,但是畢竟太過冒險,終究不如王道蕩蕩,水到渠成。
或許見得山濤恭敬守禮,通天教主點了點頭,繼續道,“至於你說的寶物防身,這也是應該的!只是誅仙劍陣,戾殺過甚,爲免遷延,不可輕用!於你二人,卻是不適應了。爲師是要收回來的!”
說到此處,山濤與葉繽背後揹着的誅仙劍、絕仙劍同時飛起,化作兩道紅光,沒入了通天教主的袍袖之中。緊接着,又有兩道紅光自殿外飛射而來,沒入了通天教主袍袖之中,山濤看得分明,正是鄭隱與崔盈身上的戮仙劍與陷仙劍!
收回了誅仙四劍,通天教主接着道,“防身之法,既要靠法寶,也要靠修爲。不假於物,自不可爲,但純然藉助外物,卻也非是修道正法!你二人修爲,多是自我修持而來,爲師並未曾指點過。
事情非是一日可成,而今,你二人卻也不必急着回去,可在宮中,聽爲師講授上清一脈地上乘妙法,鞏固根基,待得離宮之日,爲師在傳授你二人幾件法寶,定保你等安然!”
對此,山濤與葉繽自然是拜謝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