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雖然搬完了,但所有的穿越者們卻並沒有鬆一口氣的感覺。對於許多穿越者來說,搬家活動的結束反而意味着辛苦工作的開始,這一點科技組的成員感受最深。之前在“清園”的時候,因爲場地的限制和保密的需要,除了通過外包方式生產燧發槍外,科技組的許多研發工作都沒有實質展開,大多數成員的日常工作還只是侷限於紙面上。現在,家搬了,場地有了,保密性也大大增強了,就該是他們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根據委員會之前通過的決議,李俊武按照前世常見的開發模式,將整個科技組分成了幾個研發小組,包括材料組、機械動力組、玻璃組、武器組等等,並任命了各個小組的負責人。同時,應部分成員的要求,委員會同意確有需要的研發小組可以僱用本地人蔘與小組的非核心工作,但事先必須向委員會提出正式申請。而且,所有僱工必須通過審覈組的審覈才能錄用,並書面保證其不會將所學技術泄露出去。
研發小組成立後,將由這些小組根據自己的研發方向制定相應的研發計劃和方案,並提出大致的經費需求,經由李俊武初步審覈後,提交到委員會進行討論。委員會審議通過後,再由財務組按照這些小組提出的研發預算撥款,並由財務組定期對預算的執行情況進行審計,以保證專款專用。此外,如果某個科研小組需要追加經費,則必須按照上述同樣的步驟進行申請。
隨着研發小組的建立,所有科技組的成員都動了起來。人員充裕的小組在小組長的帶領下開始制定計劃,申請預算。人員較少,只有光桿司令的小組(比如材料組的於文德和玻璃組的劉文東)則立即向委員會提出招工的申請,爲儘快展開工作做準備。
就在科技組緊鑼密鼓的展開研發工作的時候,陰曆五月二十,商貿組收購“豔絕樓”的工作已經進入了尾聲。當天上午,範吾成、宋飛揚代表穿越衆,柳雲燕代表“飛燕堂”,與“豔絕樓”的呂老闆正式簽訂了轉讓協議,交納了定金五百貫,併到良鄉縣衙門辦了手續。
從衙門中出來後,悵然若失的呂老闆在禮節性的和範、宋、柳三人拱手告別後,便匆匆趕回“豔絕樓”去爲雙方交接做準備。根據轉讓協議,呂老闆必須在五日內,將“豔絕樓”內除護院打手外的所有人員以及建築都完整無缺的轉交給穿越衆,並負責遣散那些不被留用的護院打手。只有這樣,五天後穿越衆纔會將轉讓費的餘款送到他手上。所以,這位呂老闆不得不抓緊時間,爭取早一天完成交接,他好早一天拿了錢上路,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
與呂老闆不同,範吾成和宋飛揚此時感覺非常輕鬆。他們忙活了快一個月,這會兒終於做成了這筆生意,心情自然非常的好。而在他們旁邊,準備和他們一同去“天福樓”參加慶祝的柳雲燕則心情複雜,遠沒有他們二人這般興高采烈。雖然能夠成功收購“豔絕樓”算是一大收穫,但這對她來說只是完成任務的第一步。再過十來天,她的頂頭上司就要到良鄉來審查她的工作。她很清楚,她能不能在這短短的十來天裡,將“豔絕樓”的妓女、龜公等等人員籠絡住,讓他們配合自己應付上司,將是她今後能否飛黃騰達的關鍵。可她心裡卻是一點底也沒有,交易成功時的喜悅之情也幾乎是轉瞬即逝,現在她滿腦子都是應該如何應付上司。
範、宋二人顯然並沒有被柳雲燕的滿臉愁容所影響。兩個人一路往“清園”走,一路有說有笑,宋飛揚甚至唱起了前世的流行歌曲,奇怪的腔調和奇怪的歌詞引得路人的紛紛側目。其中有那認得“清園”衆兄弟的人,自然是見慣不怪。不認識的人,開始可能還覺得新鮮,待從旁人那裡聽說了他們的來歷,也都是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同時也對他們的傳奇經歷嘖嘖稱奇,暗讚一句“果非凡人也”。
路人的各種反應並沒有影響宋飛揚唱歌的興致,範吾成心裡同樣高興,所以對自己兄弟的表現也聽之任之,絲毫沒有制止的打算,倒是和他們一路同行的柳雲燕感到有些難堪。範、宋二人都是大老爺們兒,走在路上唱也好、跳也好,路人雖然覺得新鮮,卻沒有人會把這當回事兒,看兩眼熱鬧也就過去了。而她柳雲燕可是個大姑娘,和兩個這樣像半瘋似的男人一路同行,實在是有失體統。要是這副景象讓自己收的那些手下給看到,那更是非常有失顏面的一件事,更何況她柳大姑娘現在心情不佳。
於是,在忍耐了一會兒後,柳雲燕終於忍無可忍,沒好氣的對宋飛揚說道:“這位宋公子在大街上如此大呼小叫的成什麼體統,傳出去豈不是要污了你們‘清園’兄弟的名聲。”
被她這麼一說,正在興頭上的宋飛揚很是不爽,反駁道:“柳姑娘此言差矣!想我‘清園’衆兄弟是什麼樣的人,這良鄉城裡的百姓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大家都清楚我等兄弟是海外歸來之人,在海外都是自由自在慣了的,沒那麼多清規戒律。我這樣率性而爲,正是體現了我等兄弟的本色。老百姓看了只會覺得我等豪爽、率真,哪裡會看低了我等。”
說完,似乎是想證明自己的說法,宋飛揚還向旁邊的路人招了招手。柳雲燕雖然不願意認同宋飛揚的觀點,但周圍百姓的反應卻令她意外。就見無論是過路的,還是路邊擺攤設點的,都對宋飛揚的動作給予了迴應,有的向他點頭微笑,有的向他招手示意,還有些小攤販甚至叫着他的名字讓他挑幾樣商品再走。總而言之,良鄉的老百姓都沒把宋飛揚當怪人,反而把他當朋友。,
見柳雲燕滿臉的詫異,範吾成問道:“柳姑娘想必對老百姓的反應很是不解吧?”
柳雲燕並沒有直接回答範吾成的問題,只是點了點頭。
範吾成笑了笑,繼續解釋道:“道理其實很簡單。我們‘清園’衆兄弟自打到了這良鄉城,先後也做過一些讓人能記住的事情。比如,擊殺號稱‘良鄉虎’的史飛虎和他的手下、我的九哥劉文東被打把式賣藝的小夥給誤傷、參與‘天福樓’海外寶貝的拍賣、入股良鄉最大的酒樓‘天福樓’、扶搖子老神仙收了我等兄弟爲再傳弟子、我五哥娶了南京留守府推官的女兒等等,哪一件都能成爲良鄉城街頭巷尾議論的話題,良鄉城裡的老百姓想不記住我們都難。而且,我等兄弟自打到了良鄉城,在外人面前就一直是這樣我行我素,大家早都已經習以爲常了。
更何況,我等兄弟雖然不拘小節、行爲率性,但辦事卻是一絲不苟。無論是開店做買賣,還是去商家採購,從來都是公平交易,絕不會恃強凌弱、強買強賣。現如今手頭有了一些積累,我等還經常做善事、救濟窮人。良鄉城裡,上至知縣、主簿,下至平頭百姓,說起我‘清園’兄弟,無一不豎大拇指稱讚。
正因如此,無論我等兄弟在街上如何表現,人們也只是會心一笑,並不會認爲我等兄弟是異數。相反,在他們看來,這纔是我們的本色,這纔是他們認識的‘清園’兄弟,也只有這樣的‘清園’兄弟他們才願意親近。如果有朝一日,我們也變得循規蹈矩,板起臉來做人,倒有可能會把他們嚇得不敢接近我們。”
範吾成一席話說得很有道理,柳雲燕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說辭來反駁他,只能轉換角度,抱怨道:“範公子說的雖然有些道理,可小女子畢竟不是你們兄弟中的一員,這會兒與你們一路同行,被衆人看在眼裡只怕會對小女子有什麼誤解。況且,小女子在這良鄉城裡還是有些手下的,要是被他們看到這種景象,很可能會影響小女子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小女子希望這位宋公子能夠收斂些。”
範吾成聽罷,覺得柳雲燕說的倒是不無道理,因此點了點頭,然後示意宋飛揚不要再這麼“飛揚”了,先踏實會兒,等一會兒到了“天福樓”酒席宴上再繼續釋放這份激情。宋飛揚雖然對柳雲燕的抱怨很不感冒,但作爲兄弟兼組員,自然是要聽自己兄長兼組長的話,嘟囔了兩句便不再引吭高歌了。
三人行不多時,便到了“天福樓”。門口的夥計見是兩位東家到了,趕緊上前相迎,並殷勤的說道:“十四爺,二十二爺,您二老來了。”
範吾成和宋飛揚微微點了點頭,範吾成問道;“其他幾位爺都到了嗎?”
“到了,到了。”夥計答道,“其他幾位爺到了一會兒了,就在三樓的‘天福’包間。”
範吾成“嗯”了一聲,便在夥計的引領下,進了“天福樓”,直上三樓來到“天福”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