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蕾則與紀霜霜完全相反。
小蕾性子柔弱,不爭不搶,如含苞未放的花蕾般安安靜靜的,夕嵐還是小白狐時,小蕾就經常細心地照顧她,陪她說着話兒,當然話題主要是關於老師的。
小蕾自幼時起就深藏在心底裡的小秘密從不敢對任何人說起,但在照顧昏睡的小白狐時,或許是愛屋及烏,見秦陽極是疼愛小白狐,她也不知不覺間將它當成了老師的一部分,城主府裡沒其他人在時,她做完家務就會抱起小白狐,一邊細心幫她梳理毛髮,一邊滿臉幸福地輕聲訴說着小時與老師相處的點點滴滴。
日復一日,小蕾這份純純的、青澀而膽怯的初戀慢慢便刻在了夕嵐的心中,讓她也不禁爲之感動,心生憐惜。
所以夕嵐幾乎吃遍秦陽身邊所有女孩子們的醋,唯獨對小蕾特別寬容和愛護,甚至主動鼓勵秦陽去追求小蕾。加上小蕾的純陰之體對秦陽極有好處,夕嵐自然將她視爲秦陽的私有物,不許別人染指。
孟小陸等人只知道夕嵐是秦陽的貼身親衛,又見兩人神態親密,一時猜不透兩人的真實關係,他疑惑地問道:“老大,小蕾她……”
秦陽聽夕嵐的語氣幾乎是把小蕾當成他的女朋友般,有點哭笑不得。但他想起小蕾嬌柔的身影,心中便泛起一片柔情:“嗯,這些天小蕾好像比以前稍稍胖了點兒,笑容也多了。”
孟小陸留心觀察着秦陽的神情,忽然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說到:“那就好,小蕾就拜託老大好好照顧了。”他頓了頓,又續道:“遲早有一天,我也會像老大這樣,成爲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秦陽見他煥發出少年人的意氣,極是高興。大大勉勵一番。孟小陸又道:“對了,老大,這幾天我琢磨着給自己改個名字,小陸只是我爹孃隨口起的小名而已。”
“哦?你想改爲什麼名字?”山村出身的人一般只有小名。長大後有了見識,多半會在保留原有小名的基礎上,另外給自己改個‘名’、添個‘字’,這個風俗秦陽倒是知道。
“我現在還不成器,玉不琢不成器,我想給自己添個‘字’,叫璞玉……至於‘名’,我前些天看書,古時有種很大的玉璧叫珙,王共‘珙’。我就以珙爲名,總有一天,我會從璞玉成爲珙,爲國爲民,抗金平亂。助老大建立起太平盛世!”
“孟珙,孟璞玉……嗯,這個名字倒不錯……等等,孟珙?”秦陽目瞪口呆:“你……你打算改名字叫孟珙孟璞玉?”
孟小陸點點頭,奇怪問道:“老大,這個名字有問題?”
秦陽倒抽口涼氣道:“沒……沒問題,只是我想不到。你就是孟珙。”
孟珙,字璞玉,被史學家稱爲繼岳飛之後南宋最厲害的中興名將。現在孟小陸改名爲孟珙,是巧合還是必然?多年來遇到歷史名將的經驗使秦陽更傾向於後者。
萬萬想不到孟珙這未來的名將,一直就在自己身邊當個小弟!
衆人正說着,展昭帶着王稟、耿南仲快步走了過來報告道:“統領大人。紀元帥和紀姑娘的手下都已安置好了。我們是將他們送回太陽城養傷還是暫且留着?”
“紀元帥?”
孟少楓、孟虎、孟小伍、孟小陸臉色齊變。昔日紀禹率大軍進犯太陽城,給四人心裡留下了極壞的印象。
“一會問下紀姑娘的意思,她可能會帶紀元帥他們回壽春。”秦陽一下子從眼前的悠閒中抽離出來,見衆兄弟的神色,特地說明了一句:“紀元帥和紀姑娘現在算是我們的盟友。”
韓維正好完成佈防回來。請示道:“統領大人,蘇武王的兵馬已大部後撤,匯合到攻城大軍中對廣陵城的西門、北門進行猛攻,尚有兩萬人馬在西北大營外建築臨時工事。我們接來下該怎樣做?”
“等我先看看。”秦陽從孟少楓手中接過長槍,插在地上,縱躍而起立於槍桿頂端,掏出望遠鏡觀察一會。
但廣陵城頭處處硝煙四起,攻勢極爲猛烈,戰雲壓城城欲摧,情況極是危急。
秦陽眉頭鎖起,飛身下地道:“廣陵城危在旦夕,我和夕嵐現在就出發回城!”
“你……你這就要回廣陵城?”腳步聲輕起,好聞的淡雅花香靠近,卻是紀霜霜察看完爹爹和夏辛等手下的傷勢,見衆人都沒生命危險,暫且放下心走了回來。
她本想和秦陽商量後續計劃,一走近便聽到秦陽的話,不由得憂道:“現在二王聯軍正全力攻城,你不帶兵馬怎麼回去?還不如留下來與蘇武軍周旋……”
她還沒說完,夕嵐已飛快閃到秦陽旁邊,鼓起小臉蛋,朝她示威般,緊緊抱住了秦陽的手臂。
紀霜霜見狀怔了怔,秀眸狐疑地掃了秦陽和夕嵐一眼。
秦陽被她別有深意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趕緊繞回原來的話題道:“此刻我就這三萬人馬,與數十萬二王聯軍硬撼只會全軍覆滅。韓指揮使!”
韓維立時躬身道:“末將在!”
秦陽拍拍他的肩膀道:“接下來還是要繼續辛苦你了,這三萬兵馬都統一由你來指揮,以擾敵爲主,不要硬拼,靜候楊元帥和艾指揮使的兵馬來會合。另外,少楓他們經驗太少,沒真正經歷過血戰,你多帶帶他們。”
韓維知道這相當於是統領大人將兄弟們的生死都託付給他了,當下肅容鄭重道:“統領大人放心,韓維一定不辱使命!”
紀霜霜奇道:“你還有其他兵馬?”
秦陽“嗯”了聲,坦然道:“還有兩路兵馬,加上目前這三萬人馬,合計一十二萬,大概會在**天內抵達這裡。”
紀霜霜見他居然絲毫不隱瞞自己,與以前說話藏五分大不一樣,心裡忽然涌起一股說不出的甜意,但她很快又想到此刻廣陵城外的危險,便擔心道:“你還想學上次那樣飛越城牆入城?這次不同上次,現在蘇武軍和安樂軍各有十餘萬大軍正在攻城……”
“霜霜。”秦陽輕輕喚了聲,打斷她的話。
紀霜霜嬌軀劇震。
同樣是“霜霜”二字,夏辛這樣喚她只會讓她覺得心煩,但被秦陽閃耀着不屈鬥志的明亮雙眼凝視着,耳中聽到這親切的稱呼,卻讓她有種莫名的悸動。
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
紀霜霜禁不住俏臉微紅,問道:“怎麼?”語氣也出奇的溫柔。
秦陽握緊夕嵐的手,自信道:“若只有我和夕嵐,天下間哪裡都去得,估計沒多少人可以攔得住我們。蘇武軍就算有十數萬兵馬也一樣,只要不被敵軍中的大批高手圍困便無礙。”
夕嵐緊緊地摟抱住秦陽的手臂,得意地朝紀霜霜扮了個鬼臉。
紀霜霜心裡一個咯噔,忍不住問道:“秦公子,你和這小女孩是什麼關係?”
夕嵐也搖着秦陽的手臂撒嬌道:“陽陽,快告訴這狐狸精,我是你的什麼人?”
除了王稟和耿南仲因爲有參與光州抗金之戰,知道秦陽和夕嵐之間的傳聞故事外,周圍的韓維、展昭、孟少楓、孟虎孟小伍孟小陸等人都不由自主地將目光集中到秦陽身上。
秦陽大感尷尬,這算是哪門子的懲罰遊戲?不過想到自己“喜歡”幼女的事早已傳遍淮南朝廷的文武官員,加上不忍拂了夕嵐的意,便破罐子破摔道:“夕嵐是我未婚妻。”
周圍衆人都大覺意外,細心一想又似乎覺得是意料之中。人人都目光復雜地望着秦陽和夕嵐。
耿南仲和王稟對視一眼,都極有優越感地想:遲些我們把光州的見聞告訴你們,看還不感動死你們?
紀霜霜“哦”了聲,心裡一陣刺痛,臉色反倒與平時絲毫無異,只是眼中像看什麼髒東西般的鄙夷卻是掩飾不住。
秦陽被她的目光看得如芒在刺,連忙咳了聲正容道:“這些小事先不要說了。霜霜,現在廣陵城裡你爹爹不在,淮南王又剛愎自用、盲目信任黃延和,若我也不在,怕今晚廣陵城就會被攻破了。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儘快回到城中,守住廣陵。”
紀霜霜淡淡道:“秦陽,就算你殺得入廣陵城,你和我爹五千‘精兵’盡墨,淮南王和黃延和怕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來削你官職。”她已不再稱呼秦陽爲“秦公子”,而是直呼其名,心情之惡劣與鄙夷可見一斑。
秦陽心裡苦笑,答道:“公道自在人心,只要我還一天站在廣陵的城牆上,他們就不敢真對我動手,不然守城的兵士怕會譁變。”有一點秦陽沒說,淮南王與黃延和都還以爲自己相信星兒在他們手中,他們可以通過星兒威脅利用他,自然更不會冒斬殺功臣名將的大風險來公然謀害他。
紀霜霜知他是鐵了心要回廣陵,守城是真,但尋找妹妹更是真,於是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面令牌遞給秦陽道:“秦陽,這次你幫了我大忙,哪怕你有喜歡幼女的……的特殊癖好,我也不能不報答你。”
秦陽露出無奈至極的苦笑,夕嵐的身份太過特殊,連小蕾都沒告知,何況是紀霜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