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先前程咬金口中所謂的那個莊寨!這是個什麼地方所在?
宇文霸倒着實的愣了一下,這是個村落麼?在半山腰上瞧見這高牆內也就百十來戶人家,可是這防備的實力可是非一般的存在啊!
宇文霸催馬到的莊寨門前,牆頭上從箭垛後探出一顆腦袋望來,宇文霸隨即高聲將遭遇響馬的事簡要一說,又道救人要緊,請快開寨門,只求一藥救活人命啦!
那老者見牆頭上那人猶豫,更是立刻就跪了下去,把他那顆曾經高傲的頭顱磕在了地上,老淚縱橫,嘴巴里稀里嘩啦的一個勁哀求着。
牆頭那人又將三人打量了一番,往遠處也望了一下,見似乎沒什麼隱藏,這才朝着牆下的人揮了揮手,然後,寨門被緩緩的打開,從裡涌出十多個手持長槍穿戴甲冑的軍士來將三人一馬圍在當中,宇文霸抱着小娘子跳下馬來時,那牆頭上的漢子也下到了寨門前,再次將幾人打量一番,揮了揮手,幾個軍士上前將三人的馬匹包袱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又將宇文霸的單刀收了去,這纔將目光落在那小娘子身上,眉頭微微一皺,朝後招了招手,道:
“速去將葛大夫叫到我府上來。”
軍士領命而去,漢子朝宇文霸點點頭,也不說話,轉身走去,宇文霸明白,和老者對望一眼,便跟在漢子身後往一棟府邸而去。
入了府邸,幾人被帶至一個偏院,宇文霸剛將小娘子放在牀上,一個家僕便上前來朝宇文霸道:
“我家三少爺請好漢到院中一去。”
說完,也不待宇文霸回話轉身便頭前帶路,穿過迴廊,後面是一個小院落,裡面放置着一個兵器架,架上十八般兵器樣樣皆有,而宇文霸隨身佩戴的那把單刀則被先前那個漢子給拿在手裡,此時把刀朝宇文霸拋了過來,隨即從兵器架上抽出一杆長槍來空中一揮,顯出一泓的清暈。
這是幹什麼?
要動手麼?可是也得說清楚爲毛動手啊?
從一入這個莊寨,宇文霸就感覺到了奇怪,處處都透着奇怪,尤其是眼前的這個三少爺。
宇文霸將刀在眼前揮出了個刀花然後便插進了刀鞘裡,那三少爺雙眉一皺,疑惑的盯着宇文霸,終於第一次冒出了個聲音來:
“我要和你比武!”
“爲毛······哦不,你爲何要跟我比武?”還好這個什麼三少爺不是個啞巴!
“你從山道上將那小娘子抱下山來,一路顛簸可那小娘子的傷口絲毫未裂,且氣息勻稱舒緩,這說明你不但馬上平衡功夫好,手上力道以及力道的持續性異於常人,應是高手中的高手,我薛華成見不得高手,否則便會手癢,怎樣,來吧。”
呃······
你特麼的不說話就不說話,一說話就是這麼一長串,再者,你這算是什麼理由?
薛華成,看這模樣聽聲音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宇文霸在心中想了想,卻實在沒有想起歷史上有這麼號人物,但是宇文霸可以肯定,此人定非一般!
“好吧,我也只有捨命陪君子了,誰叫這是你的地盤呢!”
宇文霸抽出單刀,往前一指,道了聲請,腳步往後稍撤了半步,三少爺的聲音又傳了來:
“我長槍你單刀,你不搶先進攻還立足防守,沒上手你便已落足下風矣。”
“你是主我是客,何況你於我還有恩情,強龍不壓地頭蛇,自然以守爲攻。”
三少爺眉頭微皺,或許他沒聽過強龍不壓地頭蛇這麼一句話,不過隨即連起整句話來也便明白了,長槍一抖,不見一絲的虛晃,就如一道閃電般的直刺而來。
好快!
宇文霸心中暗暗一驚,這出槍的速度竟不遜於那謝映登絲毫!
當!
宇文霸單刀往外一撥,意外的,卻並沒有將那槍尖給撥開了去,只是將槍尖稍微的盪開了一點,而宇文霸的單刀卻被震的彈了開去,虎口甚至都感到一絲的發麻。
此子好力道!!
宇文霸這一驚非同小可,再回刀已是不及,那槍尖彈開自己單刀後已經奔襲而至,瞬間便刺破了胸前衣衫,‘噗’一聲悶響,槍尖扎入宇文霸左肩肘,飆出一股血來。
“哇!!!”
宇文霸不由一聲痛哼,這還是來到這個世界後自己的第一次流血,而且是這麼莫名其妙的被虐,這讓宇文霸很是不爽!
“原來我看錯了,你不是什麼高手。”
“三弟,你沒有看錯。”院邊突然冒出個聲音來,一個身穿白衣,手搖白紙扇的儒雅漢子輕輕走來,望了一眼三少爺又將目光落在宇文霸身上道:
“就是此時再動手,你也會輸給這位好漢。”
“二哥何故如此看輕自家兄弟!”薛華成很是惱怒,不由瞪了自家二哥一眼:
“若他那能耐,剛爲何又會吃我一槍?”
薛華成繞過自家二哥挺槍又朝宇文霸刺來,那白紙扇腳步一動,恍若一個白影忽的一閃便又攔在了薛華成身前,左手輕輕一伸,看似漫不經心卻剛好握在槍頭上,立時那迅猛的長槍便再也刺不進分毫,白紙扇那五根白皙且顯着纖細的手指就像蘊藏了無限的力道,將那槍尖輕易的拿捏在手中。
宇文霸看的心中更是暗驚,這哥倆的力氣是一個比一個大啊。
自己先前沒防備吃了薛華成的虧,其實宇文霸明白,就算自己現在有了防備,要搞定那薛華成怕也是有一定難度的。
“好漢自去,葛大夫來了,正在替那小娘子瞧傷。”白紙扇不管薛華成望向自己那憤怒的目光,朝着宇文霸微微點了點頭。
宇文霸朝着薛華成一抱拳,道:
“三少爺待我去看了那小娘子再來與你切磋。”說完朝白紙扇也點了點頭,算是還禮,然後回身往偏院而去,忽然瞧見牆角有個玩意,嘴角一咧,顯出一絲笑意來,走過去伸手撈起然後上了迴廊往偏屋而去。
“二哥,這漢子要那蜘蛛網做甚?”薛華成詫異的盯着宇文霸的舉動很是不解。
“此人非一般也。”白扇子只輕輕的搖着白紙扇,卻並不答自己兄弟的話,因爲他也不知道宇文霸要那牆角的蜘蛛網幹嘛。
宇文霸剛走過迴廊就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揹着個藥箱蹣跚的從屋裡走出來,嘴裡是不住的嘆氣,手中卻握着小娘子心口上的那支玉簪,白髮老頭的身後緊跟着那小娘子的老父,老者雙眼含淚,慌忙的想要抓住老頭卻被老頭揮手撇開了去道:
“都已對你說了,這傷勢太重,我的醫術還不夠,得回去把我師傅請來才行,待我師傅來了你家小女定然活過來。”
老頭說着話加快步伐甩開老者便出了偏院而去,此時老者見了宇文霸,淚水又是噴涌而出,不由放出一聲哀號來。
“老人家別急,先看看小娘子再說。”宇文霸進了屋,只見小娘子的傷口處已經簡易的上了些藥,或許是想着待會那白髮老頭的師傅還要來診治,所以傷口並沒有包紮,不過卻是止住了血,不知道這上的是什麼草藥,竟然如此神奇!
“那葛大夫已如此高齡,他那師傅又該多少年紀?”宇文霸不由覺得好奇,望向一旁的家僕問道。
“他那師傅卻只三十一歲矣。”
“三十一歲!”宇文霸和老者幾乎同時一怔,那家僕像是早便預料到兩人會有這樣的反應了一般,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只是臉上淡淡顯出一絲笑容來,又道:
“他那師傅姓孫,叫孫思邈,醫術······”
“孫思邈!!!”宇文霸脫口而出:
“可是那藥王孫思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