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這般。”杜伏威忽又咧嘴一笑,道:“但是,你我卻得好好的議定出一個計策來,相助那兩個後輩也。”
“自是自是。”輔公佑也是呵呵一笑,道:“勝畢竟比敗要更好看一些也。”
與杜伏威心思有些許相同的是那王世充。
王世充生性梟雄之膽,迫於無奈居於竇建德屋檐之下,可是豈能久甘人下,於是乎先後兩次背叛竇建德皆是以黎陽倉爲目標,尤其是第二次利用竇建德全力攻打幽州城的機會再次竊取黎陽倉,直把竇建德給氣的半死。
可當王世充聽說大信國派出一個什麼火器營的前來幽州城助陣並且就在到來的第二日就幫助着竇建德把攻打了兩個多月的幽州城給破了,王世充心裡就開始直打鼓了。
說實話,王世充這個人一向狂妄自大,但是對於大信國的一舉一動王世充都一直在關注着,因此,雙方雖說還沒有交集,但是宇文霸的一些手段已經讓王世充隱隱感到不安,覺得大信國不但實力強大,且國內人才也極多,因此,王世充心裡自己給自己定了個規矩,那就是儘量不招惹大信國。
雖說竇建德是宇文霸的老丈人,大夏國和大信國算是姻親關係,但是在王世充看來那些什麼親家關係在全力面前都特麼是扯淡,遲早會有一戰的,可是在大信國出兵幫助竇建德破了幽州城后王世充才知曉似乎自己算錯了,這兩家關係還真的特麼的不簡單呢。
於是,王世充就有點擔心大信國會來攻打自己了,但是要自己將已經得手的黎陽倉讓出去,王世充做不到,且就算再還回給竇建德,竇建德也不可能還會原諒自己,也就是說,現在事情已經這般無法回頭的了!
“那就一條道走到底吧,你大信國再如何強大我王世充就還真不信這天下間就沒人能夠治的了你!”王世充打定主意,立即做出一些針對大信國的部署,就等着大信國來攻打黎陽了。
魏文通手裡拿着酒杯在飲酒,眼前有三個舞姬在跳舞,一旁有幾個樂人正在彈奏着樂曲。
作爲一向對自己要求極其嚴格的魏文通而言,似這般的情形幾乎就沒有在自己潼關的帥府裡發生過,可是此時的魏文通還真就一副沉溺酒色的樣子。
“叔叔!”魏堃走進殿來望了一眼魏文通,又瞅了瞅那些跳舞的女子,忽然大喝一聲:“你們都出去!”
魏堃雖說年歲不大,但是在軍中的威望可是極高,且又還是魏文通的侄兒兼女婿,是以,那幾個跳舞的女子一見魏堃發怒當下也是嚇得不輕,望了魏文通一眼見魏文通沒有任何反應,當下也不敢猶豫慌慌張張的退出了大殿去。
“堃兒來了。”魏文通似是感覺道自己耳邊怎麼一下安靜了,這才發現魏堃在自己面前,咧嘴樂了樂,舉起一杯酒來,道:“堃兒,來,陪叔叔飲上一杯。”
“叔叔!”魏堃又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魏文通手中的酒杯,道:“叔叔,你已連續三日這般飲酒,確是爲何也?”
“哈哈哈哈。”魏文通突然發出一串的苦笑聲來,那笑聲聽得魏堃都直皺眉,魏文通笑了一陣後才又緩緩的道:“大隋江山如今已成待宰羔羊,就只等着人家持刀來割了,你道是爲何?哈哈哈哈!”
魏文通又是一番大笑出口,直把魏堃給看的連連皺眉,略一出神,魏文通掙脫魏堃的手又將杯裡的酒一口飲盡。
魏堃沒有再勸魏文通,也沒有再阻攔魏文通飲酒,魏文通對於大隋朝的忠臣魏堃是心知肚明,之前即使叔叔也是看出了大隋朝的將要滅亡可是也僅僅只是暗示自己以後需另尋明路,可是叔叔卻依舊要忠死於大隋。
自汜水關被破之後,天下就有傳聞,說是靠山王和左天成已經暗中投了大信國,要不然爲何人家會將本已一戰即勝的局面下會放了你們二人還把你們的兵馬也都放了來。
這恐也是叔叔心裡不好受的原因吧。
不過話說回來,那大信國還真不簡單,汜水關左將軍被騙出城遭擒獲那就不說了,可在汜水關外那信王可是將兵馬駐紮在汜水關東北方向的月兔鎮村,然後繞過汜水關到的西北方向的梧竹溝村伏擊老大王兵馬。
那東方伯雖說勇武可突然遭遇邱福和羅成的聯手兩個輕騎戰營一瞬間也是懵了,而羅成報仇心切更是沒有給東方伯任何的一點回旋機會就將其於慌亂中刺死。
不得不說東方伯先鋒營的突然全軍覆沒讓在後緊跟而來的老大王大軍沒了緩衝之機,可以說是被那程咬金尉遲恭以及司馬超三將組成的先鋒營給衝亂了陣腳,從而一步錯步步錯,最終導致了失敗。
其實,回眸這場戰鬥,魏堃感覺到其實有可以挽回局勢的地方,不過或許就是因爲面對的是大信國,無論是麾下軍將還是士卒或者說便是老大王自己在那個時刻恐都不再那麼的有自信呢。
信王那一戰雖說是伏擊,但是卻也算的是一種光明的手段,因爲梧竹溝村的地勢可是一片的廣闊,並非是利用山勢道路這般突然殺出,對,不能說是伏擊,只能說是攔截!
或許,在雙方兵馬勢力差距明顯的情況下,老大王纔會被打的這般疲於應對的吧,想當初一提及登州強軍,那是多少人的噩夢,可如今登州強軍在大信兵馬之前,卻是那般的不堪一擊也。
魏文通似是已經醉的不輕,趴在桌面上打起了鼾聲來,魏堃走過去輕輕的將叔叔還捏在手裡的酒杯給取下,又輕輕的將酒壺拿到一邊,然後才喚來兩個親兵將魏文通給扶到後面的寢殿去休息。
沒想到老大王回到江都後會下出那樣一道命令來,讓朝廷兵馬不得出自己的關隘,叔叔是真的沒有料錯,恐竹蘆渡旁的小山坡上老大王與信王所談之話就是勸降呢。
這樣也好。
魏堃突然也嘴角顯露出一絲的笑意來,這笑意中跟他叔叔一般無二,也是有着些許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