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千帆把新籤的兩份合同交到了發行部:擡花轎新增1000份報紙,太平洋1000份報紙。告訴發行部工作人員:“其中1000份計在左青竹的名下。”
發行部工作人員登記下來以後,馬上向發行部主任顏如玉作了彙報。顏如玉非常高興,“駱千帆這小傢伙真是個神人!他沒走吧,把他喊來。”
再回去找,早沒了蹤影。顏如玉趕緊給他打電話,無人接聽。
顏如玉都習慣了,只要是她打給駱千帆,十次有九次打不通,打通了要麼“信號不好”,要麼他不方便接電話,說不了幾句話就掛了。
顏如玉只好給左青竹打電話:左站長,駱千帆這傢伙好像一直在躲着我。你今天無論如何把他給我找來,快要開發行大會了,我要請他當代表作大會發言。我在辦公室等他,見不着我就不離開發行部!”
……
經過虹西溫泉酒店那件事情以後,左青竹和駱千帆之間的關係變得非常微妙,左青竹的話少了,見面的時候侷促不安、心跳加速,不見面的時候又覺得惴惴不安,失魂落魄一般。
左青竹搬家了,退租了城中村的那間房子,搬進了虹城大學教師家屬院。爲了對駱千帆表示感謝,特意在新家燒了一桌子菜,要請駱千帆吃飯。
12點,駱千帆準時赴約,左青竹一見面就提起顏如玉的電話:“千帆你又沒接顏主任的電話吧,她打給我了,要你去發行部找她,還說今天要見不到你,她就不離開辦公室。”
駱千帆提起來顏如玉就頭疼,“現在發行幹得挺好,如魚得水,可是萬一見了顏如玉,仇人見面,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她會不會像鄔有禮一樣借題發揮、藉機找茬?得罪過一個頂頭上司,再得罪一個,尚雲峰和夏繁天怎麼看我?”
駱千帆把買來的一牀棉被送給左青竹,繞開了話題:“天越來越冷了,加一牀被子,別凍着。跟你一起合租的兩個女孩子呢?”
“她們倆正好都不在,廚房就歸我用了,趕快坐下吃飯吧。”左青竹非常高興地收下來,請駱千帆就座。她還特意爲駱千帆準備一瓶酒。可是她沒怎麼喝過酒,也不知道怎麼打開,很不好意思地遞給駱千帆:“我打不開,還是你來吧。”
駱千帆接過來看了看:“左站長,就咱倆吃飯你怎麼還買了這麼好的酒?別喝了,等會退了去!”
“沒關係的,買都買了。你幫我那麼多次,我該感謝你的……”
“跟我客氣什麼,你不喝,我也不是饞酒的人,吃口熱飯、喝口熱湯比什麼都強。”駱千帆說着把那瓶酒放在了旁邊。
左青竹見駱千帆執意不喝,說:“這次不喝,下次來也給你留着,把你同事胡菲菲一起叫過來,她看樣子就是個能喝酒的人,我不能陪你喝,就讓她陪你喝。”
駱千帆大笑,“好吧好吧,留着吧。”
倆人邊吃邊聊,左青竹舊話重提:“我剛纔跟你說的事你可別忘咯,下午一定記得去找顏主任!他還要你準備在大會上發言呢。”
駱千帆撓撓頭:“我真的挺怕她的,左站長,你能不能給她打個電話,就說我生病了,重病,回老家養病了,不在虹城……”
“那可不成,你一定要去。顏主任多好的人啊,年輕漂亮又有本事,脾氣還好,你爲什麼會怕她啊?”
“這事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明白!反正我不能去見她……”
“瞧你說的,你倆難道還有仇?人家顏主任是領導,她都說見你比見聯合國秘書長還難!”
“還真有仇!”
“真有仇?不可能,顏主任從來沒又提起過,而且每次說到你都誇得像朵花一樣,不定多喜歡你。”
“我騙你幹嗎?我曾經當衆辦她難堪,讓她下不了臺!場面可尷尬了,我去見她相當於仇人見面,別看他現在對我挺好、想見我,等見過面,我就沒好日子過了。”
“還有這種事情?”左青竹猶豫了一下,可很快她連連搖頭:“不可能,就算有仇她也不會爲難你。顏主任不是那種人,接觸多了你就知道了,她從不記仇。人怕見面,樹怕扒皮,反正你下午一定要去,你要不去,我拉也要把你拉過去。”
左青竹從沒有如此較真過,駱千帆沒辦法。轉念一想:“左青竹說得對,醜媳婦總得見公婆,躲是躲不過去的,要不然下午就去見見她?打也好,罵也好,隨她去吧。說到底,那天的事情怪不得自己,自己也是爲了報社的形象考慮,沒有錯。
“如果她翻臉無情,真的跑去找尚雲峰告狀,也隨她去,反正已經從記者部發配來發行部,還有比這更糟糕的嗎?”
“千帆,你真的該好好認識一下顏主任,她這個人真的很好。”左青竹繼續勸說駱千帆。
駱千帆咬咬牙:“好吧!我下午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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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願意去了!太好了!”左青竹很高興,和善的笑容能把人暖化。
……
下午上班,駱千帆忐忑不安地來到顏如玉的辦公室外。已經打了數十遍的腹稿又在腦子裡過了一邊:“顏主任,我是駱千帆,首先我要向你道歉……”
剛要敲門,突然聽到裡面傳來一男一女的爭吵聲。女的是顏如玉,駱千帆認得這個聲音。男聲似乎也在哪裡聽到過,呀,是了,發行部副主任孫志,那次在虹東區第一發行站,他喝醉了酒要對左青竹無理。
沒錯,就是他!
稍一猶豫,駱千帆沒敢敲門,站在門外側着耳朵聽了聽。
裡面開始小吵,後來聲音越來越大,就聽孫志突然吼起來:“我給你說過好幾天了,你爲什麼不聞不問,非要包庇他們嗎?我最後給你說一遍,必須開除他們倆,尤其那個駱千帆,無組織無紀律,就因爲我撞破他們的奸`情,他竟然要打我,報社怎麼能容忍這樣的事情?他們眼裡有我這個當主任的嗎?……”
駱千帆一愣:“怎麼會說到我?奸`情?我跟誰有奸`情?難道是說我和左青竹。他奶奶個腿,哪有的事?”
駱千帆強壓怒火,繼續在外面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