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馬蟻陣威風無敵,黑雲重疊金城欲摧。
“刀者,切割之利器也;盾者,鐵壁之堅固也。”虞承慶坐着木輪車經過刀盾戰陣。
戰陣起伏如獸喘息,士兵將領悉心聆聽。
“進有紅旗展,退有黃旗搖。進退有令,違令者斬。”虞承慶高聲九遍,又有聲洪者反覆再三。軍令上下無人不清,旗手往復無色不明。
坐在木輪車中的虞承慶目光柔和,擡手遮住旭日的強光。這一刻的長安城溫柔而悽美,好像在呼喚着闊別已久的戀人。虞承慶心中唸誦道:“望花車,市井奪未央。塵沙起,鴻門巧對王。納賢良,無畏得天下。三章法,垓下定漢疆。”
朱軍不動如山,山海般的壓力傳導至長安城。
“戰陣重疊不見雲梯,步兵少而騎兵多,虞承慶究竟在想什麼?”
一身戎裝的斷天涯渾然不懼道:“朱金立一路東來全靠虞承慶出謀劃策。”
“事出反常必有妖。全軍不可懈怠,以不變應萬變。”
李文國親自登城搖旗,長安前陣士卒張網以待。
守敵敵蠢蠢欲動,虞承慶更加悠然起來。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守四方!”軍師虞承慶輕落手心。
行天鏢局彭春一刀無前,身後千萬將士雷霆萬鈞。
“殺!!!!!!!!”
“殺!!!!!!!!”
鋼刀一片片如白雪天降。鑄盾一朵朵黑雲風暴。
長安守軍中的玩家也不佔少數。頃刻置身於古代戰場心脈框張。
“終於來了?”
“你抖什麼?”
“你不是也抖了嗎?“
經久戰陣的李文國如風暴之中的定海神針。“想破老夫的戰陣?留下人命來!”斷天涯抽出背後黑雕弓,遙遙一箭直取彭春。一道光影如神來之筆,彭春巨刀招架後退三步。“卑鄙小人!”彭春落下先鋒位置,漫罵一聲加速衝鋒。
城頭之上紅旗交錯,城下戰陣向內凹陷,放進彭春等五個方陣。李文國操起綠旗再次變陣,守軍一陣弓箭擊退康林所轄五個方陣。“虞承慶你未免太小看老夫了?”李文國冷哼一聲,手中旗色迅速變換,彭春將士陷入十面埋伏之中。
“殺!!!!”
“將軍!黃旗!”
康林舉盾剛要進擊,回首本陣皆是黃旗。“全軍止步。違令者斬。”
“是!”
“是!”
大軍截然而至,棄先鋒於不顧。
被圍的彭春率衆反擊身邊的敵軍卻收效甚微,畢竟到達山中巔峰的玩家少之又少。敵軍箭雨、槍林層出不窮,孤軍依仗着鐵盾收縮防禦。“小心!”彭春掄起大刀救下身邊的戰友。“誰有本領能看到外面的旗幟?”“將軍莫慌,軍師早有安排。昇天陣——起!”八名士兵舉盾排成圓環。“再來!”四名士兵踩上之後高舉鐵盾。“哎!”兩名士兵騰身而上。
“盾牌塔陣?”城牆之上的斷天涯搭弓抽箭。輕盈的士兵剛踏上兩層盾牌,一支紅色的羽箭射穿了他的心房。“我來!”一名士兵擎着兩面盾牌又爬兩層,又是一道紅色光芒穿胸而過。“卑鄙小人,你們站穩我來!”彭春收起大刀飛躍而起。
“反衝鋒!掩護將軍!”外圍將士殊死抗爭,天空的亂箭少了許多。“羅剎盾!”彭春身體左右浮現出兩面牛角大盾,竟然自行旋轉擋住流矢。
“無咎之箭!”斷天涯挽弓如月,一道紫氣從陽光中迸發而出。啪的一聲脆響,彭春胸前的牛角盾分崩離析。“啊!”彭春勉強看了一眼本陣,胸口中箭掉了下來。“盾陣護!”周圍的士兵盾牌高舉。“可惡!”彭春在陰影之下拔出箭頭。“軍師令旗,堅守待機。”
城牆之上的李文國見敵軍止步不前輕笑道:“還以爲虞承慶有備而來,沒想到也卻是病急亂投醫。”“二千人死的可真冤枉!”斷天涯羽箭連射,普通的盾牌根本無法抵擋。
“此陣衍化陰陽,分別幻做一字長蛇陣、二龍出水陣、雲龍三現陣、四象兩儀陣、五行八卦陣、六丁六甲陣、七星連珠陣、八門金鎖陣、十面埋伏陣,千百萬化無窮盡。”
後邊推木輪車的年輕士兵一雙如水的眼睛全是崇拜,儘管她什麼也沒聽懂。
“李文國二十年心血之陣獨缺九宮八卦陣,若再有此陣變化,破解便容易很多。”
女扮男裝的士兵問道:“先生說反了。怎麼缺了一陣反而更難破解了呢?”
“嗯?”虞承慶留意了下身後的矮個士兵,儼然一笑道。“滿招損、謙受益。缺一陣則是多一陣。”
“哦。”害羞的士兵點點頭。
“小姐是哪家的?”虞承慶換旗行兵,於黃、康林左右出擊。
“殺!!!!”
“殺!!!!”
千軍喊殺之聲驚天動地,“你……”這位小姐正好裝作沒聽見。
城牆之上李文國神色淡定,手中令旗變換得當。“虞承慶豎子爾,老夫給你好看。”康林、於黃兩軍舉步維艱。每進一步都有死傷。“啊!”“啊!”“呃!”“盡忠報國!”亂箭、槍林、刀無眼,康、於麾下將士死傷慘重。
“這樣衝下去非得全軍覆沒。”於黃血染盔甲冠櫻紅透。
“軍師令。前進。”
“好!”兩將悍不畏死,帶着士卒迎刃而進。身邊每一秒都有人倒下,再往前百步必定無生。“大鵬展翅!”康林仗着絕頂輕功高高躍起。只見本陣依然豎起了黃旗。中了三支亂箭。康林躲到搭建的盾陣裡道:“堅守待命。”
虞承慶見狀說道:“走,推我去騎兵陣。”
“哦!是!”面清目秀的士兵推起木輪車緩緩向後。
城牆之上的李文國鷹眼銳利,見到虞承慶遠去疑惑道:“難道說把這些人放生了嗎?”斷天涯收起弓箭說:“將軍你看!”李文國觀瞧康林、彭春、於黃三個方陣心中一寒:“三才陣!竟然在老夫的陣中佈下互爲犄角的三才陣!好一個虞承慶!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斷天涯盯着三顆釘子說道:“三生萬物,萬物也歸於三。只要有這三才在,虞承慶的騎兵便可以衝殺過來。”
“哈哈,老夫的奇陣就這樣被破了。”李文國慶幸世間尚有知音,“好一個虞承慶!”
“老將軍此時如何處之?”斷天涯並未慌亂。
李文國指着三顆釘子道:“這既是敵軍的明燈,也是我軍的路標。告訴諸葛凝準備神鳶燕翼。倒要看看是他虞承慶明燈指路。還是老夫圍點打援。”
“是。”斷天涯背起弓箭走下城牆。
見到木輪車緩緩停下,中郎將龍玉靈急得差點蹦下馬來。
“小將軍莫急。”虞承慶說道。
“軍師我能不急嗎?裡面可我有的叔叔、伯伯呀。”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虞承慶避開騎兵路徑說,“好了。你速去下他們。”
“領命!大家跟我上!”
騎兵一百聲如鼓。騎兵一千聲如雷,騎兵一萬聲震天。雷霆萬鈞之中,龍小將帶着一羣超速行駛的寶馬動地而來。
“援軍殺到。”
“援軍來了。”
聽見地震的康林等人信心大增,握緊手中的刀盾與你焦灼混戰。
斷天涯登城覆命道:“老將軍只等您一聲令下,神鳶燕翼便可傾巢出動。”
“好。”李文國放下手中紅旗說道,“老夫已然佈下八門金鎖陣,憑藉此陣可以拖住敵軍的先鋒部隊。虞承慶勢必會再派一路騎兵來攻,那時便可用神鳶燕翼痛擊之。”
看到敵軍的刀車陣未動,斷天涯有些意外道:“虞承慶把刀車之於此處是何用意?既不能衝陣救援,又妨礙騎兵進擊。”李文國說道:“虞承慶能破我之陣。必定有不爲人知之謀。刀車在此必有蹊蹺。”
“全軍疾馳,我的騎兵可不一樣喲。”龍玉靈的先鋒騎兵一撞八門金鎖陣,兩方士兵竟然互有傷亡。“怎麼回事?”龍玉靈百試不爽的疾馳,竟然沒有破開金鎖陣。戰場不會因爲某個人發生本質的變化,何況這金鎖陣乃是山外山境界李文國親手佈置。
“殺!我就不信騎馬的打不過穿鞋的!”龍玉靈年紀小膽子大,帶着騎兵是白刃拼殺。兩方士兵一時間死傷無數。“再殺!一定要衝到刀盾陣附近。”龍玉靈哪裡還顧得上軍令,埋着頭在箭雨中穿插。
遠方木輪車上的虞承慶轉到李衛東方陣。“將軍,可以進擊了。”
“領命!全軍衝鋒!”
“殺!”
“古來衝陣扶危主,只有常山趙子龍。”李衛東到了山中之境以後領悟了老當益壯技能,戰場之上雖無太明顯作用。但對他個人來講。可以爆發生命中的第二個春天。老將軍銀槍化月光,士兵們萬馬齊奔騰。洶涌的海潮涌向被頂在原地的守軍。
“時候差不多了。”李文國微微笑道。“嗯,只要他們聚在一處。”斷天涯緊盯着心中劃定的紅線,就等老將李衛東越界。
“殺!”李衛東一萬騎兵與龍玉靈所部漸漸河流,二萬騎兵如一把鋼刀插在了雞蛋殼上。
“就在此刻!”李文國高聲呼喊。
“放!”斷天涯手臂狠狠落下。
城中女將官諸葛凝颯爽英姿。其身後三千機關兵放飛六尺長短的木鳶、火鳥。這些栩栩如生的木鳶腹部攜帶毒黑色火藥,空中發出尖銳的嘶鳴。
“什麼聲音?”
“不好。戰馬受驚!”
長安城內衝出上千只怪叫木鳶,在明媚的陽光下拉出一道道黑煙。
龍玉靈衝在最前,兩隻展翅兩米的木鳶奔着他就撞了下來。“敢來!”龍玉靈提槍一次,怎料木鳶腹部的炸藥猛然炸開。“啊,我的眼睛!”龍玉靈慘叫一聲紮下馬去。
“保護將軍!”
“快!”
同爲前鋒士兵用戰馬頂住木鳶,怎聊那木鳶觸之及爆,根本無從抵擋。
“啊!”“啊!”
“啊!”
天空的中的木鳶不斷俯衝紮下,長安城前轉眼一火海。
士兵不斷哀號,戰馬互相踐踏。一時濃煙滾滾,死者不計其數。
“哈哈,神鳶燕翼果然厲害。”李文國大喜。
斷天涯卻眉頭深鎖道:“將軍你看——”
只見又有兩隊騎兵馳來,速度不快但是聲音巨大。
“馬背上是什麼東西?”斷天涯注目一瞧,“好像是袋子。”
“不好!”李文國大驚失色道,“怪不得虞承慶不用雲梯,他是想用土石堆出路來,在用騎兵踐踏破城。”
“活埋長安?”斷天涯語無倫次道。
“快放神鳶,絕不能讓他們靠近城門。”李文國高喊道。
話音剛落,又是三千隻木鳶飛出城牆,刺耳的叫聲並着道道黑煙。
“此戰怕是要自損八百了。”虞承慶憂愁不展。
就在此時身後的士兵摘掉頭盔,走到車前化做清新少女。
“你這是……”虞承慶一見此女心生愛慕。
清新少女笑道:“軍師放心,主公真命天子,必有百鳥來朝。”
少女霓裳一舞,好似五彩鳳凰。